隨著句茫伸手一指,呂陽大驚失色:尼瑪,我該說的全和你們說了,沒事老往我身上扯幹什麼呀!你們不反對,我反對行吧?
眾巫此時臉上五味雜陳,看向呂陽的目光中竟然猶豫中夾雜了幾分希望。看得呂陽毛骨悚然,沉身一陣陣發麻。心中暗暗叫苦:「別自作多情哈,少爺我可不要你們什麼巫族傳承啊,你們找別人好不好。」只是被眾巫氣勢所壓,嘴皮子動了動,愣是沒說出話來。
帝江依舊臉色平靜,望著一臉不情不願的呂陽,又緩緩掃過幾位兄弟,眼神中飽含深意,但是一言不發,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深深吸了口氣,句芒平靜了下情緒,淡淡道:「現在,我的問題來了!眼前有兩個至關重要問題要問!」這句話說的斬釘截鐵,落地有聲!
眾巫與呂陽,都睜大眼睛,豎起了耳朵,好奇心大起,看他要說出什麼話來!
「第一,若說要將我們巫族傳承於這個小兄弟,他是人族**,能不能承受住我們的祖巫真血,會不會爆體而亡?」
「第二,我們十兄弟失去這一滴祖巫真血,必然消散天地,那麼小兄弟就必須擔起守護巫族的責任,這一點他是否情願?」他話音剛落,呂陽爆了!他一直忍一直忍,忍到現在實在忍不下了!
手指點著句芒,一個高跳起道:「你別一呀二啊三了,一句話我不同意!我好好的為什麼要接受你們巫族傳承?巫族死活你們自已承擔。就給我一滴血,就讓我背這麼大的擔子?老子不幹!」
一時間場中鴉雀無聲!眾祖巫目瞪口呆,聽他喊完,個個現出極其古怪的神色。
伸出一隻蘿蔔樣大的手指,點著呂陽的鼻子道,正是祝融:「小傢伙,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一滴血?你知道這滴血你要是有福氣接了下來,你會變成什麼樣麼?」
眾祖巫這才從呆怔中反應過來,彷彿呂陽所說是極為可笑的事情,頓時哈哈大笑之聲不絕,就連一直繃著臉的帝江都忍不住破顏莞爾。
眾祖巫這一放聲大笑,殿中鬱悶之極的沉重氣氛一掃而空!望著那群笑得上仰下合的眾祖巫,呂陽登時後悔:太衝動了有木有?在人屋簷下,那能不低頭哇。一個帝江自已在他手沒走上兩招,眼前這一擺溜是十個啊,十個啊有木有……
沒等他悔完呢,帝江一擺手,目光巡視九位兄弟:「老四所說正是我心中所想,先不管這個呂小兄弟怎麼想,大家怎麼看?是將我們身上的巫族本源傳承下去?還是我們大家繼續這裡渡過無窮無盡的麻木歲月?你們做決定吧。」
說完空氣中一陣波動,呂陽一呆,帝江已經現在他的身後,負手向天,淡淡道:「想好的就站到我身邊來,願意繼續在此等待的就原地不動,大家自已拿主意!」說完凝視殿心中高高屹立的巨大盤古石像,不發一語。
一旁的呂陽又驚又怒:不管我的意見,你們自已就要拿主意!這怎麼可以?張嘴就要喊。忽然身後一麻,登時渾身僵硬,筆直立在當地,做聲不得,只有一雙眼幾里骨碌轉個不住。心裡怒火熊熊,罵個不停:死鳥人,沒事定著我干神馬!要不要接受不是你們說了算,是我說了算好吧!
此時九位祖巫俱都沉默起來。巫族沒有元神,一代一代以血脈傳承,獻出自已僅有的這一滴祖巫真血,那就代表自已要徹底回歸天地,歸於虛無。
一時間,幾大祖巫盡皆猶豫,互相對視,陷入了長思之中。忽然青光一閃,句芒現身在帝江身邊,二人相視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祝融呼呼直喘,胸腹間急劇起伏,顯然激動已極!忽然轉頭向共工道:「死水鬼,你待要怎麼樣?」
共工臉色發黑,傲然說道:「夯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巫族頂天立地,以戰而生,為戰而死!我們身為祖巫,看著後世子孫受苦,若是不為他們做點什麼,我會一生後悔!」
祝融哈哈大笑:「好水鬼,我就知道,別看我們打打鬧鬧幾千年,真到關鍵時候,你和我想的一個樣!干!與其這麼窩囊的活著,還不如放手一搏!」
二人也沒施法,幾個大踏步來到帝江身邊。看了眼瞪著老大的眼珠子的呂陽,祝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別瞪大這麼大個眼珠子,到時你就知道,你這是踩到狗屎走了大運了!」
一旁的共工反唇相譏:「踩到你這堆狗屎就行了,不要扯上我們。會說話就說,不會說就閉上嘴啦。」見諸巫臉上表情不善,祝融自覺失言。連忙大力的拍著呂陽的肩頭,哈哈大笑道:「我說的是這個小子是狗屎,我們踩到他是他走了大運了,小子是不是啊,不是你就說話啊。」
呂陽身不能動,口不能言,肩膀被他拍得砰砰生痛,心中不停的腹誹:「尼瑪的你才是狗屎,你們全家都是狗屎!」
此時風之祖巫天吳,雨之祖巫玄冥,雷之祖巫強良,電之祖巫龠茲,四人相視一眼,玄冥笑道:「三位哥哥,六哥說得好,我們巫族頂天立地,以戰而生,為戰而死!當初我們與妖族自爆,沒想到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多餘!如今父神護佑,能有一人將我們本源傳承,何樂不為!」語氣豪邁,果然巾幗不讓鬚眉。
天吳吸了口氣,展顏笑道:「小妹都這麼說了,哥哥們陪你就是了!」四人心意如一,哈哈一笑,風雷電閃,四人現在帝江身邊。
十二祖巫中最沉穩的蓐收站了起來,緩緩開口,語聲尖銳:「十二人,同進退!算我一份!」金光一道,站到帝江一旁,一言不發。
最後只聽一聲慘嚎,老十奢比屍晃著大腦袋就奔了過來,口中嘟囔:「你們又把我忘了,你們又無視我……」眾巫一陣爆笑,強良,天吳二人奔了出來,將他高高舉起,拋到天上,眾巫一陣嬉笑。
不知為何,呂陽呆呆著這一切,心裡真情流動,竟然有些隱隱心酸:兄弟齊心,其利斷金,這話是不是打人家這巫族兄弟身上傳起來的?
帝江低嗽一聲,兩手身在身後,緊緊握成一團!怪眼中竟然有水氣蒸騰,做為祖巫之首,竟然帶頭逼著弟妹們交出身上僅有的一滴祖巫真血,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可是他沒有辦法!自從呂陽現身,帝江就有一種預感,也許真的象玄冥所說,呂陽的出現這是天意,是父神冥冥中派來,將自已幾人的本源之道傳承下去,讓他代替他們守護巫族,守護父神捨命開劈出的這方天地!
想到這裡,帝江縱聲長嘯,望著殿中那高聳直立的盤古神像,心中不停的吶喊:是不是這樣?父神?
帝江縱聲長嘯,聲中卻無半點憂愁恐懼,只有一派興奮豪邁之意。他們十兄妹心意相通,在帝江一聲將盡,二聲將起之時,一股豪情頓生胸臆,十人一齊發聲相和,滾滾嘯聲,古樸蒼涼,聲可裂金石,響必遏行雲!
呂陽身不能動,呆呆看著這發生的一幕幕,方才心裡被強迫產生的極度憤怒與不願,不知不覺間淡了好多,隨之而生的更多的是不盡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