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人三界,天界居其上,人界居其中,冥界居其下。洪荒上古之時,殺戮不斷,死亡魂魄沒有轉生之地,日夜在大地上流浪號哭,少數被邪惡之修收去練了邪法,就是被日月風霜消磨殆盡。大多數的魂魄化成怨殺二氣,流向忘川和血海。
祖巫后土行走世間,憐憫眾生受苦,在忘川血海之地,苦思三百年,站起身來,現出人首蛇身原形,向天道盟誓,以自身化成六道輪迴!
從此天下一切生靈,身死之後,根據生前功過造業,自入六道輪迴轉生。六道分成天道,人道,阿修羅道,畜牲道,餓鬼道,地獄道,后土此舉,功莫大焉。從此三界六道,天地秩序大成。
這六道輪迴之地就在血海邊上,不知為何,血海教主冥河幾千前不知所蹤,從此血海無主。他所創的阿修羅族,被死敵接引與准提二聖施**力,拔族而入了西方,成就了天龍八部。
更在千年前,派下接引座下弟子地藏強勢入駐地府,就在六道輪迴之地,血海之上,施**建立了地藏宮,以一身之力鎮壓血海,日夕以佛法金光消除血海戾氣,渡化亡魂。千年苦功,血海沒有冥河,戾氣大失,地藏王以**移過一山將血海鎮壓,只留一口,每日唸經做法,洗滌血海殺氣。
地藏宮大殿之內極是寬敞,與世上普通佛寺不同,地藏宮並不供養如來壙佛,而在正中佛堂之上,一個斗大的佛字,金光四射,左右畫壁,三千諸佛,八部天龍,個個栩栩栩如生,神態各異。正中一個長條佛案之上,正中一個香爐,中間插著三枝細細檀香,香煙裊裊直上。桌子兩邊一邊一盞長明燈。
案桌之下,一溜三個莆團。中間坐著一個白衣和尚,左手捏著一串紫玉佛珠,右手持一白玉小槌,輕輕敲著木魚,口唇微動,正在唸經。正是先前在忘川河邊和孟婆說話的地藏王。
左手念珠每一轉動,都有紫光一閃,木魚聲聲,每一敲擊,那木魚口中都會吐出一個蝌蚪一樣的奇形經文,在空中游離不散。隨著僧人越念越快,空中金色蝌蚪越來越多,一片金光閃耀。地藏嘴角露出微笑,腦後現出一圈車**小小的靈光,映著他修眉鳳目,白玉臉龐,當真如金如玉,寶相莊嚴。
此時大殿中已然化成一片金色的海洋,各種各樣的經文都化成了蝌蚪文字,游動不休,地藏王睜開眼睛,袍袖一揮,宮門嘩然大開,金光如海乍洩,金光凝在一起,化成一朵巨大的金蓮,飄飄落到血河池上,血水頓時咆哮起來,血浪翻滾,意欲將這金蓮吞噬。
血水中金蓮緩緩旋轉,每次旋轉,都放出無盡金光,射入血海,金光落處燃起陣陣輕煙,血浪也不甘示弱,瘋狂猛撲,不出片刻,到底是血浪勢大,金蓮被血浪慢慢吞噬不見。但是金蓮也將不少血水蒸發成為黑煙消失。大殿之中地藏王微微一笑,輕輕放下手中木魚,雙手合什,口中輕頌佛號。`
站起身來,邁步向外就走。忽然身後一個聲音傳來:「你選的人已進了血河池,你可想好了?他真的是你找尋千年的合適人選?」
地藏王頭也不回,俊朗的臉上一片陽光,淡淡道:「現在說起來為時還早,他即然能夠闖過忘川,就已成功了一半。如今入了血河池,只要再過了那一關……」
「你這千年來,也不知選了多少人,渡過忘川或許有之,可是能渡過血海,卻是一個人也沒有,更別說那最後一關了!我族末落已久,恐怕早就失了天心,天意在彼,你之所圖,只怕難以成功!」
地藏王笑容不減,反倒越加燦爛,面容不變道:「天心如何,我卻不管,我只管閉目去做,百年不成,那就千年,千年不成,那便萬年!終有一日,我會將你真身救出,那時才是我族真正重新屹立世間之時!」語聲雖輕,其中堅定之意令在身後說話那人為之一噎,良久說不出話來。
「難怪世人都說你是大願地藏王!可是明明無用,你這又是何苦……」廢然長歎一聲,再也說不出話來。不知什麼時候,已然悄然離去。
「世人都知地藏王發有大願,說什麼渡盡世人,說什麼普渡眾生,可是有誰知道,我想渡的只有你一個人……」那人離去良久後,地藏王臉上笑容漸漸消失,明亮的眼中悵然若失。
呂陽身裹金光,跳入血河池之中,只覺得身子逐漸下沉。這次他早有準備,在這血池之中,他可不敢輕易將金朱二劍放出,這劍光一道最是潔靜,若碰到血河這種天下至陰至穢之物,只要沾染上一點半滴,尋常些的法寶,只怕立馬就會化成凡鐵,靈性盡失。自已的乾坤神劍雖然神異,呂陽也不敢輕易亮出來。他這麼做還真是誤打誤撞做對了,金朱二劍由此逃了一劫!
血海凶威,就是聖人都不敢輕易沾染。想當初冥河老祖,在這血海耀武揚威,就連接引准提二聖也都在無可奈何,其威力可見一斑。呂陽這是楞小子走夜路,全憑一股勇氣。幸虧誤打誤撞,他是陽氣之宗,九陽之身,行走在這至陰至穢之地,自然無礙。
就算是這樣,呂陽在這河底走得也是吃力之極。那些陰穢之氣雖然近他身前二尺之處俱都化成黑煙散去,但是鼻間傳來的陣陣腥臭之氣,也讓他厭惡之極,無奈何,只得忍了性子,慢慢行走。
這血河池也不知到底有多大,呂陽只覺得越走越是曲折,到最後地勢拔高,越走越艱難,一不小心,便要直接跌了下去!心中暗驚:「照這走法,難道是在山腹中向上走不成?」
也不知走了多少時候,呂陽被那血河中腥臭之氣熏得頭昏腦脹的時候,嘩啦一聲水響,呂陽睜開眼,大喜之下,跳了起來,大吼道:「太好了,總算出來啦!」
此時他處身一個潮黑的石洞之中,洞口寬闊巨口,彷彿刀砍斧削一樣,四壁光滑,打磨的精光珵亮,那石頭也奇怪,如玉般晶瑩,吃他身上金光一激,竟然反射道道金光,洞口入黑瞳幽深,不知裡邊是什麼。
呂陽不管那些,想起那腥臭粘濕和血水,不由得乾嘔不止。這一路血河行走,呂陽還真是的提心吊膽,生怕和在忘川一樣,時不時竄出一兩個妖獸什麼的,那他自已可就要嗝屁歸天了。
他這可純粹是杞人憂天了。這血海之中除了天生地養的冥河在這裡呆得住,能夠身入血海,不被至陰至穢陰氣侵蝕,全身而退的,他是第一人!試問這種霸道之地,那裡還得出什麼妖獸?
出得這地底血海,呂陽收了道陽,知道離地藏宮又近了一步,心中不勝歡喜。見這洞口甚是古怪,到得現在這個時候,他也不怕不什麼,指光金光閃爍,金朱二光如龍湧出,光華大放,護得自已,定了定神,邁步前行,往洞中深處走去!
一進這洞,呂陽皺起了眉頭。漆黑一片不說,陣陣陰風自洞內深入吹來,嗚咽做響,看著深不見底,通過金朱二劍放出劍光,四壁都是如黑鐵一樣的石頭,而不是象洞口那樣晶瑩如玉,呂陽伸手一摸,觸手冰涼。
事已至此,呂陽也不懼怕,放膽往洞中走去。洞中小徑極是難走,碎石嶙峋,就算呂陽修行有成,走得也是極為艱難,高一腳低一腳,跌了幾個跟頭,這些都可以忍受,讓呂陽難受的是,這無盡的黑暗,就像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抓住他的心,這洞中靜得嚇人,靜得讓人一陣陣窒息,靜到最後這洞中只有他的心跳在這裡咚咚迴響,向這黑暗宣示他還活著!
呂陽木然的走著,忽然停下了腳步。在遠處黑暗中,忽然亮起了兩點碧光,一閃一滅,閃閃爍爍。呂陽吸了口氣,指尖金朱二光流動,向前面那兩點碧光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