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你快告訴我,她沒有喝這個忘川水,那她去那裡了?」呂陽一臉惶急追問。
「呵呵,不喝這個忘川水,那也不是沒有法子!你跟我來!」說完,顫微微挪動腳步,來到奈何橋橋欄邊上,伸手一指:「呶,不肯喝這忘川水,只有跳進這忘川河了!」話聲斬釘截鐵!手中蛇杖一頓,那杖頭燈光暴閃一下,一道亮光照亮了忘川河!
被孟婆燈光一歸類,忘川河水不再像呂陽剛看的那時景象!河水面頓時巨浪拍天,波濤洶湧,一條大河呈血黃兩色,腥氣撲鼻,中人欲嘔。再看裡面密密麻麻的儘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伸著雙手,號哭求救。更有蟲蛇滿佈,在水中蜿蜒游動,以那些落水陰魂為食!這等慘烈的情景,呂陽見所末見,一時間瞠目結舌,心膽生寒。
「呶,這些都是生前執念甚重,或是心有所愛,或是今生牽掛之人,或是今生痛恨之人,不肯喝這忘川水,只得在這忘川河中沉淪千年。唉,奈何奈何,不喝忘川水,難做來世人啊!」
「婆婆,這些在忘川河的人,要如何才能脫身出來?」想到龍九這此地受這等非人苦楚,心如刀絞。
孟波搖頭道:「一入忘川河,千年望彼岸!這忘川河水乃是天下眾生眼淚所化!每個人活著的時候,都會落淚:因喜,因悲,因痛,因恨,因愁,因愛。他們這一滴一滴的淚俱都流到處,化成忘川。不肯喝下忘川水,便要在此河中受盡千年煎熬之苦,不得轉生。這河水徹骨冰寒不說,更有無數惡念所化的蟲蛇,日夜撕咬吞噬,苦不堪言哪!」
凝視著在望川河中掙扎哭號的孤魂,只是看不到那個雪膚清眸的身影,毅然轉過身道:「婆婆,你和我說這些話,和阿九說過了沒有?」
「說了,都說了,什麼都說了。」孟婆搖著頭,歎息道:「那個女孩叫阿九麼?話說那孩子脾氣可真是倔強的很!老身苦口婆心,她半分也聽不進去。說是寧可沉淪千年,也絕不能望了那個人!」說到這裡,廢然長歎道:「怨憎會,愛別離,情殤啊情殤!」
呂陽沉身顫抖,按孟婆所說,必是龍九無疑!孟婆這時慢悠悠又蹦出一句:「跳河時好像還說了句什麼話來的……」
「什麼話。婆婆你快說。」呂陽一把扯住孟婆雞爪一樣的手。孟婆抬起頭,用昏濁的老眼看了他一眼道:「願得指點江山人,執鏡挽髮畫娥眉。」
聽完這句話,心頭一陣跳動!呂陽眼淚湧出,果然那跳下河去的少女是龍九無疑!
喉頭好像塞了東西,說不出的苦澀滋味.忽然惡狠狠抬起頭,對著忘川河大吼道:「傻丫頭,你等著,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回應他的吼一樣,忘川河上陰風大起,巨浪翻湧。
心意已定,呂陽轉過頭對著孟婆一禮拜下:「婆婆,跳入忘川河的人,可有法子解救?」
孟婆嘻嘻一笑道:「要解三途苦,需求地藏王!」呂陽眼神一亮,地藏王菩薩?地府中的真正的幽冥教主?
「正是!地藏王手中有一密寶。名為彼岸花。只有彼岸花才能將落在忘川河中的孤魂接引出來,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辦法。」呂陽一聽大喜,有法子就有希望,拉著孟婆連聲問如何才能找到地藏王。
孟婆被他纏的沒有辦法道:「過了這個奈何橋,即為六道輪迴聖地。東首為地藏殿,西首為平心殿。地藏王素日就在地藏殿前血河池中,超渡亡靈,拔超地獄。」孟婆不緊不慢的說道,任誰也沒有看到,在說到平心殿時,混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莫名之光,隨即熄滅。
「好!我要去找地藏王!」說完邁步便行!孟婆慌忙拉住他道:「哎喲,慢行慢行,要過奈何橋,需喝忘川水,這是規矩,任何人不得違背。」
望著那碗高高舉起,紅黃相間的孟婆湯,呂陽沒來由一陣噁心,伸手推了開去,道:「我若不喝,便過不得這橋麼?」
見他拒絕,也不以為意道:「正是!當年后土娘娘心憫眾生,以身化六道輪迴,以一身成全眾生,功德驚動天地。可是人生輪迴千世萬世,即要轉生,前世愛恨情仇便要拋盡,才能變化新生,這是天道!所以才了這個奈河橋,望川水,若是有人不喝此水而入六道輪迴,那便是逆天而行,小伙子,逆天而行,不但害了你,也會害了你那要救之人,所以說萬萬不行啊」
孟婆說的鄭重,呂陽一聽傻眼,自已倒不怕什麼天譴,再過份點事也做了,可是危及那龍九那是萬萬不成,急得抓耳撓腮,暴躁道:「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別的法子?」孟婆咧開了嘴,嘿嘿一笑,伸手一指忘川河:「有!跳下去,游過河,除此之外,雖無他途!」
話音末落,只聽身後咚的一聲,呂陽已經縱身入河。孟婆大驚,扶著橋欄大叫:「喂,我還沒說完哪!這河中除了徹骨陰寒,河裡還有兩個天生靈物守護,你遇上可一定要小心啊!」
河水滔滔,幾個浪頭打來,呂陽隨波浮沉,早就不見蹤影。孟婆的話也不知道他聽到了沒有。
凝視那大河滔滔,身子直起,眼神中犀利精光一閃,那裡還半分剛才的老弱龍鍾之象,點頭道:「此子爽利絕斷,情義深重。或許真的是你說的那個人?」孟婆頭也沒回,彷彿在對著面前空氣自言自語……
話音剛落,在她身後空氣中一陣漣漪,無聲無息現出一個白袍僧人。與孟婆背對而立。望著眼前波濤洶湧的望川河道:「能讓佛道兩家如此注重的人,豈是凡物?他若過得忘川河,到得血河池,我會讓他入十二祖巫宮,若能天幸成功,我族便可脫立此地,再嘯乾坤指日可待!」說完深吸了口氣,俊美的臉上露出渴望之極的興奮神情!
孟婆深深的歎了口氣,眼中銳利光茫隱去。腰身佝僂,又變成了那個動作遲緩的老太婆,歎道:「奈何橋上說奈何,你這千年來也不知找了多少人來試,可是沒有一個成功的。天命所在,天意難違啊。」說完幽幽一歎,無奈之意盡顯。
那個白袍僧人臉上卻絲毫不現頹色。微笑道:「天意有時盡,人力有時窮。今日不成,明日繼續,終然會有改變的時候。」眼中熱切的盯著忘川河,嘴角一絲微笑:呂陽,你不要讓我失望!
再說呂陽奮身跳入河中,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頓時凍得他渾身發抖!呂陽大是奇怪!他是純陽之身,陽氣之祖!這天下什麼寒氣能夠侵襲的了他?
能讓他感到寒意侵身,只有一個解釋,就是這個河水的蘊寒的極陰之氣,遠勝過他體內陽氣!想到這裡,呂陽再也不敢對這忘川河有半點輕視。他九陽本源身具其五,五陽之力竟然隱隱不敵這河水陰寒,可想而知,那些在河中沉淪千年的陰魂們身受是何等之苦。
看來這忘川河水果然如孟婆所說,是天下眾生無窮無盡怨念所化。呂陽不敢輕視,手拍天靈,腦後現出一輪道陽,五色輝煌,在這黑氣迷離,陰風陣陣的望川大河上,化成一個金色光幢,護著著他往對岸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