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魚鼓一敲,呂陽只覺心頭好像被人重重的捶了一下!這人身有兩處地方最為要緊,在外頭為六陽魁首,在內心為一身之主。對於修道之人來說,這兩處地方更是緊之又緊,這心府之處為藏神納精之所,一旦受襲受傷,便一絲法力也使不出。呂陽心府受擊,頓時痛徹心肺,一陣陣頭暈目眩,眼前發黑!
心府受襲,呂陽凝聚不出法力攻敵。雖驚不亂,忍痛凝神,手指點處,華陽巾與焰光旗化成紅白二光,配合杏黃旗的黃光護住全身,只留金朱二劍在外邊與那九條金龍糾纏不休。
自從穿來,呂陽大小陣仗也經過幾次,從沒像今天這樣吃過這麼大的虧!張果老這個法寶也看著沒什麼稀奇,為什麼能攻破杏黃旗的逆天防禦,自已這莫名的心痛又是什麼?
呂陽在這驚疑不定,張果老更是莫名其妙。這魚鼓自從如來賜給他,只有在極雪峰遇上墨瞳時為求保命時用了一次。可是在墨瞳的滔天魔力之下,此寶並沒有派上什麼用場。
沒想到今日只敲動了一次,無意中立了大功!見呂陽左手撫心,臉色蒼白,看那樣子已經受到了重傷!張果老登時狂喜,獰笑道:「滋味如何?喜歡聽爺爺就再敲幾次給你聽!」
見魚鼓神通可以克制呂陽,張果老得勢不讓人!獰笑聲中,右手金光閃動,對準魚鼓「咚」的一聲,第二擊已然發出!
這次呂陽早有準備,瞪大了眼,看到底有什麼古怪之處!只見張果老右手擊下,金光過處,那鼓面放出一道藍光,隨著那「咚」的一聲傳出,音波所過之地,所有事物俱都停止下來!就好像一顆石子投入水平如境的湖中,圈圈的漣漪一層層的蕩了開來!
呂陽吃過一次虧了,這次不敢怠慢。大吼一聲,催動全身法力。不求攻擊,但求防守。身上黃,白,紅三色光茫大放,天地五方旗中的三旗聯合防禦,威力疊加,別說金仙六境,就是現在來了大羅七境,也足可以防得下來!
可惜呂陽對於靈寶強大的自信,在血淋淋的事實面前被擊得粉碎!那音波漣漪似緩實急的傳過來時,三色光茫依舊大盛,再看呂陽瞪得大大的瞳孔中寫滿了驚懼與不信!
三旗聯防是何等的逆天威力,卻絲毫沒有阻滯那光波傳進速度!一口鮮血狂噴而出!這一擊呂陽覺得自已的心都碎成幾瓣,眼前發黑,再也駕不得雲頭,頭上腳下直直向地面墮去!
見呂陽身上奇寶光輝閃爍,防得有如金箍鐵桶。這魚鼓一擊奏效,這二擊如否如一?張果老心下也是極為忐忑,萬萬沒想到,這一擊一如先前竟然讓呂陽嘔血,顯然已經身受重傷。如今連雲都駕不得,竟然摔下雲端??
簡直不相信自已的眼睛啊,張果老大喜若狂!壓了多年心頭惡氣直到現在才吐個乾淨。一陣狂笑道:「呂陽!你自以為是東華轉世,囂張霸道,目無餘子!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天道公平,報應不爽,今天便由張爺爺超渡你去西天!」狂喜之下,也不去管在空中那九天元陽尺,帶著一抹藍光電光掠影般就追了下來!
快速下墜的呂陽現在極其不好受,頭暈目眩,心痛如絞,口中鹹腥,渾身上下手腳酸軟,一絲力氣也提不起來。直到現在呂陽也沒搞懂,這張果老手中之寶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能突破三旗防禦,直接攻擊自已心府?
耳邊傳來身畔忽忽風響,知道自已在急速下墮中,明白自已這要掉下,必定會摔成一團肉泥,扯起嘴角一絲苦笑,呂陽心道:自已枉有一身至寶護身,原以為天下大可去得,呂陽啊呂陽,你可真是井裡哈蟆看到就那巴掌大的天啊,如今心府受傷,一絲法力也提不出來,縱然渾身是寶,又如何催使!想到這裡,萬念俱灰,眼睛一閉,愛咋咋地吧。
就在他絕望等死之時,忽然只覺身子一頓,鼻間傳來一縷幽香。呂陽睜開眼一看,只見一個黑衣少女,將自已攬在懷中,駕遁疾飛,正是涇河公主,跟隨呂陽出來的龍九!
呂陽出河之時,龍九早就發現了。知道呂陽要出會那個城中奇人,也不知為何,雖然知道呂陽道行法力高過自已甚多,可是一種莫名的情愫困撓心頭,讓她忍不住跟著呂陽悄悄出水,一路隱在身後尾隨而至。
直到呂陽和張果老動起手來,本來呂陽大佔上風,沒想到張果老突出奇寶,就敲了兩下鼓,呂陽鮮血狂噴,身受重傷,最後竟然墮雲而下。這幾下兔起鶻落,龍九猝不及防,驚得花容失色,想也沒想,一道玄光遁出,將呂陽救了下來。
這時張果老已經追了下來,見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呂陽被一個黑衣少女救下!不由得咬牙切齒,一指龍九道:「小姑娘,我與此人有生死大仇,識相的不要來趟這路混水,將他交給我,放你好生離去,否則不要怪爺爺我不客氣!」
龍九本來對這人算計其父極為痛惡,又見他持寶打傷了呂陽,這一腔怒火熊熊而起,沒等張果老說完,俏眼一瞪,冷笑道:「你不過是一個鼠輩而已,僥倖修成人身。不知惜福,竟然敢大言不慚,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一聽鼠輩二字,張果老登時大怒。白髮白眉飄動,一身青袍無風自飄,點指大罵道:「賤人!我本來好心勸你,你反倒將惡言傷我!罷了,今天我就大開殺戒,超渡你們上天吧!」說完舉起魚鼓,藍光大做,金光閃處,狠狠地敲了一擊!
一旁呂陽大駭,大吼道:「不可力敵,快些避開!」龍九微微一怔,她一直在呂陽身後,在她看來那鼓也沒什麼稀奇啊,但是呂陽即然這樣吼,不敢大意,身形晃動,一道玄光便往斜地裡飛去。
可是那音波傳來是何等之快,一聲鼓響過後,呂陽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濺得龍九玉臉之上都是點點猩紅!神情更加委頓灰敗。龍九大驚失色,一邊飛一邊喊:「呂陽,你沒事吧,不要嚇我!」
本來已經昏昏沉沉的呂陽,聽到龍九焦急的喊聲,勉強睜起眼皮苦笑道:「還沒死呢,不要吵啦。」見眼前龍九一臉急切,呂陽忽然靈機一動,大愕道:「你沒事?你居然沒事?!」
不知他在說什麼,什麼有事沒事,先管好你再說行吧,龍九嗔道:「我當然沒事,可是你有事了!」呂陽還沒的及答話,只聽身後張果老大喊道:「賤人不要逃!納命過來!」
呂陽皺起眉頭道:「剛剛那張果老魚鼓響的時候,你沒有心痛欲裂的感覺?」雖然他問得莫名其妙,龍九還是凝神細想了下,搖頭道:「沒有!」二人嘴上答話,腳底下可不慢,全力催動遁光,往涇河方向逃去。呂陽心下大奇,也不再說話,閉目沉思。
見他們想逃,張果老那能讓他們如願!今天居然碰巧將呂陽重傷,實在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早知魚鼓如此厲害,如來何必要讓自已與藍采合何仙姑三人練什麼三星鎖陽術?看來其中定有隱情。今日的事情雖然古怪,但是是良機莫失,絕不能輕易放過!
想到這裡,眼都紅了!見那個黑衣少女遁光迅速,害怕時間一長,呂陽得了喘息之機,恢復了法力,自已到時以一敵二,那可就大事去矣!
想到這裡,張果老長長吸了口氣,揮手捏訣,大喝一聲:「敕!」在後邊與金朱二氣糾結一團的九天元陽尺,帶著無數金花,化成一道金光登時便飛在龍九前頭!
就這麼擋了一擋,張果老已然趕上,阻住了龍九的雲路,獰笑道:「小丫頭,我看你還往那跑!乖乖將你手中情郎放下,爺爺我放你離去如何!」
聽張果老將呂陽喊成自已情郎,龍九臉上頓時通紅如霞,臉上怒發,心裡卻無半分惱意,嘴上怒道:「妖人!亂嚼什麼舌根!什麼情……郎不情郎,你不要胡說八道!」
張果老那有心思管她這些兒女情長,見龍九死活不肯不放手。頓時火冒三丈,也不多話,舉起手中魚鼓,手中金光閃爍,便要敲了下去!
呂陽一直在苦苦思索天地五方旗的三旗聯防,居然防不住張果老的魚鼓一擊?可是為什麼這魚鼓對龍九混然無效?難道這個法寶專門對付自已的?
此時張果老手中金光閃爍,呂陽忽然腦中閃出一絲明悟,一拉龍九喊道:「放下我來,攔住他,不要讓他敲動魚鼓!」
龍九天生異稟,冰雪聰明,呂陽一喊完,便領會其意。隨手將呂陽放下,掌心中玄光一閃,現出一道黑綃,揮手抖動,頓時有如靈蛇翻滾,化成數百丈長短,向張果老纏去!
沒想到這黑衣少女出手如此快捷,自已右手金光閃爍,將落末落之時,只覺手腕一緊,已然被那黑綃纏住!張果老大怒,放下魚鼓,左手駢指如刀,便向那黑綃劃去!
指過處,火星四濺,那黑綃不知是何物化成,竟然混不受力,張果老一時之間竟然不能將之奈何。登時氣得哇哇怪叫,咬牙奮力便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