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僥倖自已逃了出來,卻不料身後忽然現出一道寒光。張果嚇得魂飛魄散,見那寒光聲勢凌厲,還沒近身一股至寒之氣已將自已前路後路俱都封住。
無奈何揮手將自已的斷玉雙鉤化成白光迎了上去。這斷玉雙鉤剛和呂陽的乾坤雙劍纏鬥多時全然不落下風,實在是一對了不得的靈寶。靈寶雖好,可是也要看在誰手裡用。張果法力雖高,放在王母眼裡那也就是個屁!雙鉤化成的白光與王母金釵所化的寒光只一回合!竟然哀鳴一聲,化做滿天流光火雨!可惜大好靈寶,自此化為微塵。
張果與斷玉鉤心神相連,這一下鉤斷神傷,立時受了重傷。口中鮮血狂嘔,再也撐不住原身,化成蝙蝠妖形,展翅就飛。知道王母意不止此,不敢怠慢,一邊噴血,一邊如電飛去。
王母鐵了心要滅口,那能讓他逃命。張果慘叫一聲道:「王母娘娘,你好狠的手段!」還沒等他說完,寒光如電而至,只輕輕一擊!慘叫聲中,血肉紛紛,巨大的白蝙蝠化成一團血霧,消失風中不見。
呂陽看得目瞪口呆,頭上冷汗直冒。心道: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猶自可,最毒婦人心!這娘們果然夠狠辣。心裡對王母殺伐果斷,心狠手辣震驚不已。王母出手滅了張果,心裡一口惡氣出了一半。轉過頭望著呂陽,不知要怎麼辦才好。
見王母惡狠狠看著自已,呂陽只覺頭皮發緊。面上卻不露半分懼色。嘻笑道:「老婆好手段。心狠手辣不留後患!不過再毒也不能謀害夫君吧,聽話,快將你這勞什子天羅網收了,勒得太緊了,好生不舒服。」王母氣得不知如何是好,咬牙揮手一指,一道寒光自呂陽體飛奔而去,王母伸手收好,放入懷中。
不再和她多話,呂陽盤膝坐下。調動體內道陽之氣,治療傷勢。王母在一旁生悶氣,手中金釵幾次舉起,卻又不得不放下。在沒有見到元始之前,此人關係重大,王母不敢放肆,只得忍著。
稍頃呂陽站起,傷勢盡去。其實被天羅網所傷,那裡會那麼容易好。至寒陰氣入體,元神必會大傷。可是不要忘了呂陽是陽氣之宗,陰陽相剋。沒有王母驅動,那寒氣自然見陽消融。更何況剛吃的蟠桃精氣並沒有全然練化,這兩下相加,此消彼長,呂陽自然完好如初。
站起身來,呂陽笑道:「親親好老婆,給我打包幾個桃子,我要拿回家給你公公婆婆吃。」
只覺一陣陣天旋地轉,王母氣得發暈。牙齒磕破了嘴唇,怒道:「隨你的便,這桃園的桃子你隨便拿!拿完快滾,最好……最好一輩子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呂陽哈哈笑道:「說真的,我也不想看到你。」完了止住笑聲,深深凝視著王母,。母本來被他無賴氣得發昏。忽然見他止了笑聲,心裡又一陣發虛。見他欺身上來。王母那種莫名的無力感又湧上心頭,道:「你又……又想幹什麼?」
邪邪一笑,望著眼前這個極美的女子如花容貌之下,任誰也想不到竟然有如此一顆蛇蠍之心。王母見他緊貼在自已身上,一股炙陽的男子氣息迎面撲來,不知怎麼的,王母臉紅了!
呂陽心中一動,嘴角扯出一絲怪笑。俯下頭去,在王母朱唇上輕輕一吻。王母如被電擊,兩眼瞳孔驀然放大!心跳如雷,呼吸急促,只覺兩唇相接之處有如火燙!
忽然身畔一輕,耳邊氣息繚亂。原來是呂陽把嘴唇貼著王母臉蛋一路移到耳邊。輕輕吐氣。王母那裡受過如此撩撥。頓時臉如火燒,嬌喘連聲。只覺得身化如水,兩腿如綿。呂陽在她耳邊道:「說你是騷娘們,果然如是,被人親一下就如此神魂顛倒了?」說罷,哈哈大笑,身形如電,金朱之光沖天而起,直奔下界而去!
王母被呂陽譏笑,臉上紅暈如潮水退出,復轉蒼白。不知不覺已是滿臉淚水,望著呂陽遠去,嘶聲大喊道:「你個混蛋!你今天加諸我身上的污辱,我會讓你一點一點還清的!」伸手摸過嘴唇,那一瞬間的迷醉竟然是自已畢生沒有體驗過的滋味。望著飛雲片片,王母神飛天外,難以自制。
再說張果,被王母金釵擊中,偌大的妖身化成血雨。金釵一擊成功並不退去。張果元神隱在血霧中絕望了,王母這是要斬盡殺絕啊。無奈何只得用了血遁秘法,借自已血肉橫飛將元神化為十股逃遁。這元神十遁之法十分奇妙,三魂七魄只要逃掉其一,就可以轉世投胎或是奪舍再生。
不料王母法力通天,金釵化為流光,將十股元神一一吞噬,方才飛回瑤池覆命去了。張果死了沒有了?沒有!開天劈地生成之物都有其獨有保命之道。張果有一獨門保命神通,他身為妖物成仙。不但有元神,還有妖靈。
在金釵遠去之後,張果妖靈化成一道黑氣,望著金釵遠去的方向,妖靈恨恨望了幾眼,黑氣一閃,便往西方飛去。
張果不糊塗,東方之地是三清之地,屬於道家的地盤。南方之地是女媧妖族的地盤。西方之地是西方教的地盤。他如今身為妖靈之體,魂魄之身,不敢往別處而去。照理他是妖身,要去女媧那裡才對。可是女媧與王母一直交好,自已前去豈不是自投羅網?無奈何只得往西方而來。
這西方靈山之上。雷音寺內。釋迦牟尼端坐蓮台。兩眼微閉,沉沉默默。正在入定之中。忽然法眼睜開,透出靈光兩道。
只見一道金光並著一枝樹枝自天外飛來。那樹枝青枝綠葉,寶光浮動。來到大雄寶殿之上。如來連忙站起身來,倒身參見。
那樹枝也不客氣,寶輝一轉,便在寶座上空站定。樹枝輕揮,一股渾厚之極的金光落向如來。如來微微張開了嘴,大為訝異。伸手接過。好厲害,縱然是如來,只覺得手中彷彿擎著的是一輪金日,光亮刺眼,炙熱霸道!就是如來,也只能瞇了眼看了片刻。
那樹枝輕搖了幾下,射出一道七彩之光。如來雙手合什,發出一道靈光與之相接。臉上萬年古井不波,忽然露出驚容,彷彿知道了什麼滔天之秘!
再看向手中那輪金陽,臉上神情又有不同。那樹枝交待完之後,凌空繞飛一匝。如來躬身相送。那樹枝點了一點,七彩光華一刷,竟破開虛空遁走。
如來待樹枝走後,望著手中金陽沉默不語。
張果一路疾飛,一路尋找可以奪舍的軀體。奈何妖靈奪舍之體必須是體質特異之人。要是隨便找個凡人,必然承受不住妖靈的怨氣妖力,爆體而亡。
這急切間那裡能夠找到,張果卻是時間無多。他元神分化十縷被王母所滅。修為大損,妖靈之力越來越少。要是再找不到合適的寄靈之體,必要隨風消化世間。
這讓張果如何甘心!所以這幾天拚了命找尋。正傍徨無計之時,耳邊傳來一聲佛號。張果魂飛魄散。這妖和鬼最怕的是道士和僧人。降妖和捉鬼,都有功德可拿。
身為妖靈,怎能不怕,張果怪叫一聲,也顧不得再找寄體,化成一縷黑煙加速飛騰。
他也算點背,今天來這個和尚可不是一般的和尚。乃是天下的和尚的祖宗,釋加如來!這時如來已在靈山顯化金身,佛教之名還沒有成立。但是如來之能早已聞名三界。法力神通被稱為準聖之中第一人。
張果那點微末道行在如來看來何等可笑。只見如來伸手一招,可憐的張果已經落在了如來的掌心。
張果大駭,不敢再逃,連連在掌心中向如來叩頭,苦求饒命。見如來並無所動,便又發誓願意皈依。如來這才開了金口道:「張果,本座念你修為千年,雖為鼠身,卻能努力精進,得成正果。不料天庭以貌取人,致有你今日慘情,著實可憫。如今本座親身來此,點化於你。你若真心皈依,我自有法救你,還送你一場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