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又名五行山、王母山、女媧山,是華夏東部地區的重要山脈和地理分界線。太行山脈幅員遼闊,北起西山,南達豫北黃河北崖,西接山西高原,東臨華北平原,綿延400餘公里,為山西東部、東南部與河北、河南的天然界山。
漢魏兩軍最後的決戰,就在這太行山下展開了。漢軍以劉備坐鎮中軍,趙雲和魏延為左翼,張飛和張任為右翼,擺成一個巨大的鶴翼陣。意圖依靠自己人數上的優勢,將攻勢兇猛的曹軍全部吞下,然後再慢慢消化。而魏軍也在重量級的賞格之下,開始了瘋狂的突進,恨不能將眼前的對手全部吞下。
真正說來,就算是馬超沒有參戰,但是漢軍的人數比起魏軍,還是要稍微多上一點,差不多總人數能夠達到七萬人左右。而曹軍方面,雖然曹丕想盡一切辦法抽調兵力,但是現在手頭上的兵馬總數還是很有限的,總共加起來也就五萬人左右。換言之,雙方幾乎是以3:2的兵力對比,在曠野之中進行這一場戰鬥。
至於騎兵的數目,現如今曹魏不比從前,騎兵數目多少有點捉襟見肘,很大一部分還已經被曹彰和曹真用來在并州和幽州,以防備北疆異族。這一戰曹丕能夠投入的騎兵,總共也就不到萬人,而且其中還不乏剛剛招募的新兵;而相比之下,劉備雖然未曾投入全部的騎兵,但是騎兵數目也還是稍勝一籌。
總兵力不佔優勢。騎兵也不佔優勢,這一仗曹丕本來毫無勝算,但是曹軍高漲的士氣彌補了這一點。充盈在魏軍將士腦海中的,只有無窮無盡的殺意。
「虎衛軍,突擊!」伴隨著雷霆也似的一聲怒吼,一柄巨大的戰刀砍至,兩名漢江士卒慌忙用手裡的盾牌抵擋。堅固結實且富有韌性的竹盾牌挨了這一刀之後並沒有破裂。但是手持盾牌的士卒卻吃不住戰刀上傳來的巨力,幾乎在一瞬間骨骼和內臟都是寸寸斷裂,隨即七竅流血死於當地。
「殺!」以王雙這位虎衛軍的第二任首領為箭頭。千餘名虎衛軍結成堅固的軍陣,開始向漢軍的陣地發起蠶食。虎衛營作為曹操的近衛軍,一直都是曹軍中最為精銳的軍隊。這些虎衛大漢個個身形彪悍魁梧。身穿重鎧,一手持大盾,一手提巨刀,猶如一座座小型的移動堡壘。如今許褚這位無雙猛將雖然逝去,但是在繼任者王雙的帶領下,依舊是一路橫衝直撞,所向披靡。
在很多情況下,往往對方的三五名士卒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一名虎衛。而虎衛們彼此之間嫻熟的配合,更使得威力大增。曹丕知道這一戰至關重要,因此一開始就拿出了虎衛軍的王牌。在虎衛營的衝擊下。前排的漢軍將士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那千鈞一般的重壓,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相應的曹軍將士則是士氣倍增,鬥志狂飆,他們緊緊跟隨著虎衛軍。對敵軍勢如狂潮的攻擊。
虎衛軍的神勇發揮,也是引起了正在觀戰的劉備的主意。眼看虎衛軍如此神勇無敵,劉備沉吟片刻之後,卻是對一旁的陳到吩咐道:「叔至,你立即帶白珥精兵給我上去,攔住這支虎衛軍!」
「什麼?!」陳到聞言一陣錯愕。一旁的龐統已經是急聲諫言道:「大王不可啊,白珥精兵肩負保護大王安全的重任,豈可輕身涉險呢?」
「此戰孤志在必得,若是有了什麼閃失,那也是天意弄人。叔至,不必擔心我,立即率人上去吧!」劉備淡然地道,語氣卻是毋庸置疑。陳到稍稍猶豫了一下,但是看到劉備堅定的眼神之後,還是點了點頭,拔起先前插在一旁地上的銀槍,高舉向天之後厲聲道:「白耳兵,上!」
如果說虎衛軍是曹軍精銳中的精銳,那麼白耳兵就是劉備王牌中的王牌。這白珥精兵乃是陳到自投奔劉備以來,從原本就精銳的丹陽精兵中,挑選其中的佼佼者訓練而成的,一個個至少都能以一當十,論戰鬥力足以與當年高順的陷陣營相媲美。歷史上劉備被陸遜火燒連營兵敗夷陵,陳到僅率四百白珥精兵斷後,竟然在馬鞍山殺得數萬吳軍不得寸進,其戰鬥力之強悍可見一斑。
白珥精兵擋住了虎衛軍,正面的漢軍頓時感到壓力大減,被壓制的攻勢頓時又變得猛烈起來。但是這勢頭並未能延續太久,就被孫禮的胡騎營所壓制住。以孫禮為先鋒,6000胡騎軍排成三疊式的雁行陣,每層相隔50步左右,自側面呼嘯狂衝而來,近的刀砍遠的箭射,充分利用自己靈活性的優勢,攻擊猶如車輪滾滾一般一疊接一疊,其間時間的分寸掌握得極好。第一層的雁行陣突破敵軍的軍陣之後,就立即掉頭散開騰出空間,下一疊雁行陣卻是接踵而至,持續不斷地突襲著敵軍的同時,卻不給對方還手的機會。
「龍騎軍,隨我來!」看到敵軍的騎軍開始肆虐,趙雲厲嘯一聲,連同中軍的數百名親衛殺出,正好從胡騎軍的三疊式雁行陣的空隙之中殺進去。銅頭、鐵腿、豆腐腰,趙雲久經沙場,一下子就看出了孫禮陣型的缺陷所在。直等對方開始攻擊之後,陣型之間出現了空隙,龍騎軍就如同庖丁解牛的屠刀一般,迅速無比地殺進了敵陣之中。猶如一把銳利無比的鋒矢,斜向直接插進入敵軍的要害。
「擋我者死!」伴隨著這聲威嚇,趙雲手中的銀槍似乎有了生命一般,翱翔若九天蛟龍,在下一刻刺中了你的咽喉。捂著喉嚨倒地的曹兵甚至沒能看清這索命的一槍是如何刺出的,隨即他們的身體就如落葉一般落地。被更多地戰馬踏過。
趙雲這一殺入,孫禮頓時感覺壓力大增,原因無它,實在是因為被攻擊的部位太過難受,曹軍想要反擊都無從下手。前方的兵馬正與荊州軍步卒糾纏,自然無法回身接戰;薄弱的中軍被一擊中地之後,中軍想要前進卻被敵騎軍所阻。硬抗只能是送死,無奈之下只好向後軍靠攏。
殊不知這樣的情形,正是趙雲所希望的。中軍後撤。後軍卻還在前進,兩部曹軍極其無奈地混撞起來,居然就這麼讓自家人給衝散了陣型。而在見識到這一點之後。龍騎軍立即改變策略,迅速地一分為二並且是同時轉向,一向左,一向右,緊緊尾隨著意欲會合後軍的敵軍中軍。如同巨大的口袋一般,生生將曹軍切割分離,隨即再對那些小塊的敵軍加以包圍、殲滅。
被自家人衝散了陣型隊列,無奈的曹軍士卒只能各自為戰,胡亂地抗擊著敵軍的突襲。但是在平原地帶,任何軍隊若是無法結成陣勢。那麼就只剩下任人蹂躪的份兒了。孫禮進行徒勞的抵禦,卻還是無法佔到任何上風。
依靠著在各個戰場上的斥候及時的回報,劉備和曹丕都是能夠在盡快的時間內,瞭解到了戰局的最新進展。在戰事的開始階段,魏軍依靠著強盛的氣勢。一度壓制得漢軍極為艱苦。但是漢軍畢竟人多勢眾,依靠著人海戰術,還是成功地擋住了魏軍的第一波攻勢。而魏軍在戰線全部拉開了之後,攻擊力也是不可避免地被削弱了不少,所以整個局勢漸漸地陷入了僵持之中。
這個時候,就要看誰能咬牙堅持下去了。眼看己方的攻勢有些後勁不足。曹丕一咬牙,讓人拿來兩個粗壯的鼓槌,對準了一面牛皮大鼓,用盡渾身的力氣敲將下去。皇帝陛下這一親自擂鼓助陣,頓時魏軍氣勢大盛,攻勢再度兇猛起來。
「陛下有令,斬殺劉備者,賞萬金,封萬戶侯!」得到曹丕的授意之後,中軍的數百名士卒一起扯著嗓子吼叫起來。雖然戰場上喊殺聲震天,這個聲音還是穿越了嘈雜的環境,傳入到了正在激戰的雙方士卒耳中。聽到如此之高的賞格之後,魏軍士卒更是一個個氣勢洶洶,恨不能肩生雙翅飛上土坡生擒劉備。
看著敵軍的士氣再度飆升了起來,劉備也不禁臉色微變。不過一旁的龐統眼珠子一轉之後,卻是對劉備建議了幾句,這一來劉備頓時疑惑全無,依計照辦。
「大王有令,斬殺曹丕者,賞布一匹,毛驢一頭!」就在曹軍的賞格提出來之後不久,漢軍陣中突然有人大聲叫嚷起來。這個針鋒相對的賞格一經提出,正在激戰的雙方戰士頓時嘩然,一時間竟然是忘了廝殺。不過雙方都是很快回過神來,所不同的是漢軍的士卒們都是哈哈大笑,魏軍的則是破口大罵。而經過這一插科打諢,魏軍原本飆升起來的士氣,卻又大打折扣了。
此時場中的局勢極為混亂,漢魏兩軍集中了十餘萬的人馬在這裡死戰,但是激戰途中還在相互罵街,這樣稀奇古怪的戰鬥,也算得上是亙古未有了。雙方就這麼死戰著,從清晨時分一直激戰到晌午,一打就是兩個多時辰,還未分出勝負。
抬頭看了看太陽,又仔細看了看眼前的混戰的局勢,龐統轉頭對劉備道:「大王,我看差不多也是時候了,魏軍和我們激戰這麼久,軍力已然疲乏,而且曹丕的後陣也沒有太多的人看守,此時出擊,必可一戰成功!」
「孤亦覺如是!」劉備久經沙場,眼光不比龐統來的差,當下劉備也是吩咐下去道:「傳令,立即擂鼓、放煙,讓孟起他們依計行事!」
數十面牛皮大鼓忽然間全部擂起來,喊殺聲衝破雲霄直上九天。與此同時數堆柴草燃了起來,由於沒有風的緣故,濃重的黑煙筆直上天。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自然也是落在了曹丕的眼中。雖然不知道敵軍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但是曹丕心中已經是泛起了一絲不詳的預感,一旁陪同觀戰的陳群更是急忙奏道:「陛下,劉備此舉多半是有什麼陰謀。以臣之見,為防萬一,還是快派些細作去打探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