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六郡,其中以廬江郡,外人最難打入奸細,從而內部突破,陸家連續百年在郡中上下經營,三代人的努力,如今陸康為太守多年,可謂已經將全郡上下各層的利益都相綁一塊兒去了,一榮俱榮。
又如豫章、廣陵兩郡,張、顧兩家,也是多與郡中各層官吏互通有無,只是不如陸家這麼嚴密,故而江東四姓中,陸家的基業遠高於其餘三家,但土紳豪族亂法謀私,大漢朝廷自然也有一定程度措施,用來杜防這些地方豪門與官吏們做出出格的事情,最明顯的舉措就是,太守和縣令一般都是中央派人,且都不會安排在官員的家鄉。
不過隨著大漢權勢日漸衰落,特例就出來了,比如陸康,這江東第一世家開始利用自家的能量開始挑戰這一慣例,江東開始出現了世家獨霸州郡的事情來。
而後朱魁更為大膽肆意,直接做出架空太守周昕的事情來,收買其麾下文官武將,黑白兩道威逼利誘,簡直令人髮指。
然後這樣的做法,效果迅速明顯,不過對丹陽郡的掌控程度,朱魁此刻尚遠遠不能與陸家在廬江郡相提並論。他考得不是堂堂正正的經營和謀劃,必有不服之人,小人之舉,可產一時之利,卻也容易留下他人所破的弱點。
不過,這一時之效,也正是朱魁所需要的,這就夠了,他所求也不過是能夠有一兩年的時間,快速發展自己的實力。
另一面卻說,那皇親劉繇,本是齊孝王劉將閭之子,牟平共侯劉渫的後代,跟那兗州的劉岱更是本家親兄弟。正史上,董卓退守西京長安後,袁術佔領了揚州壽春郡,為了遏制袁術的勢力繼續往江東衍生,長安的董氏朝廷,便任命了劉繇為揚州刺史,以期讓關東、江南等地更加諸侯林立,自己好漁翁得利。
不過由於朱魁的出現,董卓任命劉繇為揚州刺史的舉措提前數年,更加直接的上升為州牧的規格,權利更加之大。
他帶著董卓撰寫,獻帝蓋印的聖旨,心中大喜的去上任了,他身為漢室宗親,本這一生都難以做大州牧這等大的官位了,今漢室頹危,有名有利,或許可以拯救祖宗基業。不過劉繇也知道此去江東,一路甚難,揚州牧這一位置,並不是那麼好做的。
早有聽說江東世家十分排外,民風彪悍,民俗也與中原差異不同,要想找個插入點,十分不容易,而且自己手中並無兵力,更加難以成事。
不過劉繇身家不凡,有個在兗州當大哥的兄長劉岱,這個親弟弟前去借兵,劉岱自然難以拒絕,給了三千精兵於劉繇,領著這三千精卒,這才趕赴南下上任。
劉繇是在歷史上留下名字的諸侯,自然也有過人的見識和能力,一路上,他刻意的掩藏蹤跡,一直到了長江邊上,也是安營紮寨在山林之中。
事前他也對江東之事,做了些瞭解,他的首個目標選擇了是丹陽郡,這個出過丹陽精兵的郡縣,派出了多個士兵探子,好探出丹陽上下的情況。
這一探,就是半年,丹陽郡裡,上上下下,更層有權有錢之人都被瞭解了一統,其中關係也加以分析,很快的就發現了,丹陽郡下的秣陵縣的不同,已經那江夏太守朱魁的影子在其中,隱隱架空了太守周昕,這讓劉繇大驚,不得不更加的小心行事。
幾番的重新拉攏和許偌後,劉繇這才終於出手了。
他欲對朱魁出手,光靠劉岱借給他的三千士卒,怕是數量不夠,於是乎,劉繇又偷偷去拜見了汝南的袁術,又借了三千士兵,共有六千人,那袁術聽說劉繇要抄朱魁的老窩,大喜過望,糧草、兵器一一爽快的借給了劉繇,讓對方的儲備富足了起來。
有了士兵六千,這實力卻是強大了許多,畢竟都是正規兵,緊接著劉繇並不打算強攻郡城,而是根據打探來的消息,再一步收買一些兩面倒的官吏,與那太守周昕一塊兒,裡應外合,很快的城門打開,六千北方士兵衝進了城去。
戰事變成了一面的局面,本來城內守軍人數雖然不多,但也有四千來人,不下劉繇多少,都尉趙安哪怕在無能,也能守上一些時候,到時必有援軍來救,可惜猝不及防之下,大意了,力戰下的趙安,且殺且退,終於還是突圍出了城,帶著數百郡兵,以及之前那周昕的幕僚先生,退往秣陵報信去了。
劉繇血腥的清洗了丹陽郡城裡的反對勢力,同時亮出了獻帝揚州牧的聖旨,派發檄文發往郡中各縣,前來朝拜新任州牧,又一面親手書信給那汝南的袁術,請求聯盟,出兵幫忙牽制江夏的朱魁。
以這六千精卒為根本,又大肆徵兵,加之劉繇身為皇室近親,族中有巨資,有名望,傾盡全部下,不過旬月之間,就給他聚集起了三萬丹陽兵,不過依然是新兵,只是由於民風彪悍,有些戰力的新兵,唬人是夠的。
三萬大兵,無論戰力若何,這股氣勢發出,加收天命劉繇要在揚州牧上做上一遭,不久後,豫章、柴桑兩郡,全部發公文至丹陽給劉繇,表示願意受他統治,這一下,劉繇半年裡,一下子稱謂了擁有三郡之地的封疆大吏,風光大起。
不過劉繇還是對朱魁這些年創立下來的威名有所忌諱,百戰不敗,可謂大漢這幾百年來,他見過最強悍的少年將軍,非漢初、漢武、光武年代麾下將帥不可比擬。而自己手下雖然也湊合出了三萬兵馬,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情,立馬有多少水分很清楚。
自己把那朱魁可是得罪狠去了,不過這些都是注定的敵人,劉繇並不後悔,現在最主要的自然是如何打敗朱魁。故而在傳來朱魁大敗劉表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十萬兵馬後,這嚇得差點要寫道歉書去了。
故而對丹陽郡裡,那顆礙眼的釘子-秣陵縣,他是一直的按兵不動,不敢將與朱魁之間最後的緩衝區都給弄沒了。
局勢自然很快的就被打破了,劉繇從老家東萊縣尋到了一名少年英才,此人知兵擅陣,很是重要,此刻正為他練兵。
不過半年的訓練,那三萬新兵就有了精兵的味道,劉繇相信只要餵過血,必然能成為他中興大漢的基石。
此刻,丹陽郡的郡守府,已經改為揚州牧的府邸,劉繇辦公什麼的都在這裡。
書房中,劉繇在端坐在椅子,拿著手下們遞上來的公文,批閱著。
在江東,朱魁對人們生活的改革已經逐漸成熟,桌椅深入了人心,哪怕劉繇與朱魁敵對,也不能不接受朱魁的發明,桌椅的確是好東西,坐在椅子上,靠著桌子批閱公文,的確遠遠比跪坐著批閱來的輕鬆,省力不知多少,舒服多少。
而且,從靈帝死後,朱魁再也沒了估計,正式將白紙的配方公之於眾,導致人人都知道白紙該怎麼製造,這一舉動為他帶來巨大的名聲,同時也一下子將白紙的價格降到了最低。
白紙的普及雖然對江東的世家有一定的影響,不過朱魁並沒有繼續大肆推廣印刷術,故而並沒有引起多大的反彈。畢竟普通百姓家庭哪怕有紙張,卻也無法學到知識,知識依然把握在世家藏書中,寒門要讀書依然得自己帶紙去上門摘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