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役,徐榮於南陽邊境,用燻煙之計,逼迫林中朱魁自亂陣腳。
不一會,整座樹林幾乎瀰漫了滾滾黃煙,徐榮又遣少量軍士入林查看,果然不一會,戰馬嘶叫聲交響而起,各種混亂聲傳出,聽的外面的徐榮,笑了。
但他並不著急,靜靜的聽著,半個時辰過去了,林中依然不見有朱魁軍卒潰逃而出,不由一皺眉。
這時,一名前探跑回,言到林中有大量人員有朝南走動之像,又翻林從另一面逃走的樣子。
徐榮聽後,心中一驚,方剛只顧燒煙逼人出來,卻是忘記打探該樹林的範圍與地形,這下約莫估計了下樹林大小,發現者八千輕騎根本無法包圍各個出林路口。
想了想,派出五百輕騎繞林打探,是否有叛軍突圍跡象。
另一面令人滅掉柴火,聽了還一會林中朱魁軍混亂之聲,料想敵軍已亂,正是攻打之時。
同時也一樣吩咐騎兵們用布堵在口鼻,卻並沒叫人弄濕,與朱魁在知識的積累上還是有了很大差距。
放火者有種勝利者心態,殺入樹林後,已經慢慢開始稀薄的厭惡已經給這批涼州騎兵造成不了什麼干擾了。
興奮的衝殺過去,釋放連日來追擊的苦楚。
可惜徐榮還是漏算了一件事情,便是朱魁麾下兵馬那種耐性,體能上的耐性,若換其羽林精銳,就算有濕布硬抗燻煙,也會亂了陣勢,而且給士兵帶來很好的體力消耗。
朱魁的現代化練兵法,重中之重便是體能訓練,或許武藝與凶悍度不如外邊涼州兵,在燻煙中忍一個時辰,還有不少餘力。
驚馬聲,誤以為敵軍軍心早亂,這是軍中常識,小卒亦知曉,涼州騎兵們挺著長槍一股腦衝殺進去。
林外火堆已熄,沒有新煙升起,林總的煙霧慢慢消散,依舊昏暗難辯,涼州騎兵根據模糊的蹤影以作辨別,徐榮作為一個統兵大將,自然衝在前頭,引領士氣。
此時不知為何,戰爭本能的感覺,覺有所不妥,突然之間有著遐想,無論虛名實名都好,遠在自己之上,這次如此小計,真讓對手軍勢混亂,要敗給自己嗎?
突然之間,一股寒意猛的襲上,使徐榮猛的一驚,抬眼一看,就知道不好,自己怎麼如此大意,立刻命著:「不好,中計矣!快退出林去!」
可惜他智遲了,燻煙計、驚馬聲和武將好勝之心,心底短暫的失去對名將應該有謹慎與正確判斷。
只是這時才傳令,只聽著遠處冰冷的號令:「射!,,
「咻咻」的密集破空聲中,密密箭雨,帶著光點劃過空中,雨一樣落下來,一落下來,頓時激起大片的血花。
弩箭伏擊。
「砍!」
又一聲號令下,管亥蒙著臉上充滿騷味的布巾,怒哄哄的指揮埋伏靠邊緣樹林上的步兵,揮動手中戰刀,使命伐倒四周樹幹,以斷馬路。
朱魁的三千步騎乃在江南之地訓練,多熟悉山林作戰,大佔地利和兵械之利,以一敵二甚至三人,綽綽有餘,慢慢的戰況便朝朱魁這方傾向。
受此襲擊,涼州騎兵在林間再好的騎術也施展不開,只能亂成一片。
徐榮畢竟從小兵上位的一流統帥,一覺中伏」立刻命著:「親衛何在」立刻下馬接戰,所有人向我靠攏!」
一時間林中喊殺聲四起,涼州騎兵也百戰精兵,雖不步戰能力不如馬戰,在主帥的號令下,雖然被斷了退路,卻也慢慢集結陣勢,靠著人數優勢慢慢與朱魁的江夏兵有焦灼之勢,長此以往,怕是勝了也是朱魁也是慘勝。
「調整箭陣,圍殺之。」朱魁眼見著敵軍屍體交錯的堆積起來,人數方面己方慢慢超過涼州兵。
隨著時間過去,徐榮依舊在堅持,並不束手待斃,雖敗勢已定,就算集中也難以衝破,怒吼著:「分散,各自突圍。」
「想走!那也該待我將你擒下,在放你離開。」朱魁心中想到,隨即喚來管亥,又讓周泰暫時指揮兵馬,帶著五十親兵撲向徐榮。
徐榮在統兵方面雖然大才,但在鬥將廝殺上也就一般武藝,朱魁與管亥帶人殺開一條血道,兩人不過合擊幾個回合,徐榮就被拍到在地,一刀架在脖子上,同時呼聲喊道:「爾等將軍已俯首被擒,還不器械投降。」
主帥被擒,剩餘本就無士氣的涼州兵,或憤憤或舒了口氣,都一一放下了武器。
戰事結束,徐榮的八千人,過半被屠殺,最初也有近千人沒有被圍住,奔逃出樹林,剩下活著的不過五百來人。而朱魁一方三千兵馬也損傷近半,涼州兵常年作戰邊境,凶悍異常,伏擊反伏擊中,且戰且潰,依舊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戰鬥力,看來只有皇甫嵩麾下的羽林軍科院相比,朱魁江夏練兵多年,論精銳度還是差了一籌。
很快吩咐手下軍侯,組織人手收斂屍體,當場火化,準備就地歇息一晚,待把屍體燒成灰,用布保,送返家鄉。
朱魁骨灰返鄉做法,得到了士兵們很大認同,心中微微一暖,或許將來自己也會成了地上一員,但卻不怕會戰死異鄉。
管亥一把撤掉面上的濕布,大吐了幾口水,雖說是戰事所迫,又是自己尿,但還是十分的憤慨,對降兵們猛踢驅趕,統一綁起圈禁。
徐榮被押到跟前,朱魁親自上前,為其解開繩索,脫口就道:「失禮於將軍,魁之過也。」
「將軍大才,可願為陛下效命?」
這話問的直接,徐榮也明白,這所謂陛下指的是少帝,而非獻帝,但他乃忠義之士,自然不會因對方一句話降了,那顯的自己太掉價了。
「敗軍之將,不敢收侯爺大禮,然榮乃獻帝陛下之臣,投降一事,休要再言,或給我一痛快,榮感激不盡。」
拒絕乃朱魁意料中事情,他也不惱,歎息道:「將軍忠義,我也不再強求,但盡可放心,朱某不會害你與這群涼州弟兄的性命,但請寬心歇息。」
接著,朱魁搖了頭,深深遺憾之色,讓徐榮不由有些感動。
這時,深林裡得到勝利消息的三位先生又跑了出來,尋到朱魁,那華歆已聽得徐榮被擒,心中有些吃味,之前不是接受自己建議,放徐榮離開,怎麼又擒了,有些計不得施的遺憾感。
朱魁看著三人欲言又止的模樣,笑了笑,解釋著:「先生多慮,明日一早我就會放徐榮離開,同時叫他替我傳話董卓。」
華歆、陳宮、戲志才三人都是智慧之士,一聽便明白了,直歎:「將軍高明,或擒或縱,攻心也。」
入夜後,一千六百多的士兵,輪流休息,看守營寨,朱魁棄大寨而不睡,來到徐榮呆的俘虜營,秉火夜談,只談軍事、志向,不言政治。
有徐榮早年遼東,涼州的一些事跡,兩人頗有引為知己之感,更加朱魁的學識約在董卓之上,難怪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一夜相談甚歡,天明之後,朱魁下令所以降兵都鬆綁放開,雙方再次敵我分明,大步走到徐榮跟前,一改昨夜嬉笑之色,肅穆儼然說道:「魁感將軍之才,不願將星就此隕落,盡可返回,請幫我帶話與董仲穎,江夏軍與其勢不兩立,定要砍下其頭,以報先帝之恩。」
其實漢靈帝對朱魁不薄,無論從那面講,他都希望可以為靈帝做些事情,比如他直系血脈的流傳。
看著千人隊伍護衛著明黃馬車,滾滾離去,慢慢消失在視線之內,遠望著的徐榮想起昨日種種,不由歎道:「真明主也。」
調準馬頭,帶著殘兵敗將回雒陽請罪,同時考慮如何跟董卓交代。
果然,董卓聽到徐榮的稟報後,豁然大怒,一腳將他踢翻,八千騎兵被人家三千步騎擊潰,帶回者不到千人,這叫他如何服氣,尤其是朱魁囑咐轉達的話。
當即就想叫齊兵馬,不顧一切,南下去與朱魁相拼。
「岳父不要,還請息怒!」旁聽的李儒連忙勸道:「徐將軍雖小戰折戟,但念他跟隨岳父多年,多有功勞,便繞了他這次,讓他降職留用吧。」
董卓那也是氣話,說說出口,瀉瀉心中怒火,順著李儒的台階,冷哼一聲:「還不給我下去,靜思己過!」
徐榮吐了口氣,連連應是,命是保住了,磕了個頭,對李儒道了謝,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