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來報,據說,丁原前鋒呂布已經領三千騎兵,渡過黃河,已過孟津港了,馬上就到虎牢關。」
「江夏朱魁三千步騎已入新鄭,河東董卓先鋒軍也過陝縣。剩下例如東郡太守橋瑁等人都借病托辭不奉召。」
「哈哈!丁原到虎牢了,有他三千并州鐵騎,已足夠威懾閹黨了!來人!加封丁原為執金吾,領中郎將職,賞百金!」何進一拍大腿,頗為喜悅,當即召來府內主簿陳琳,高聲道:「至於其他不奉召之人,來日再算這賬。」
「大將軍……執金吾乃是朝官。執比兩千石……需要陛下聖諭方可啊……」陳琳聞言,臉色一窘,微微低聲道。
「哼!陛下乃我親侄,我代為做主。有何不可?快快執筆!稍後,我直去宮中,向陛下討印璽蓋上便可!」何進不滿的冷哼一聲,凜冽的看了陳琳一眼。大聲斥道。
「是……」陳琳神色連連變換,欲言又止,看到袁紹等人無不作壁上觀,看何進耍猴,不由微微一歎兀自退下。
自從檄文外臣帶兵入雒後,何進妄以為大勢已定,開始驕橫起來,有些目空一切,大有梁冀再現之態。
欲要取之,必先允之,袁紹等黨人一派,連日處處奉承,背後之下,一把陰冷的匕首已經背後磨刀霍霍了。
這時,一名家僕領著一宮女打扮婦人,房外通報道:「大將軍!太后娘娘有請將軍入宮……」
「哦?我一月皆稱病在家,太后何以突然召我?唔……既然丁原已來,那便不須再稱病了!去回太后,我即刻便入宮!」何進微微一思躊,回復那宮女,回過頭來,又道,「陳琳!你將那旨意擬好,先行進攻,向陛下表召!稍後,我便入宮……」
聽得何進要入宮,袁紹先是神色大變,再也坐不住,當即勸道,「大將軍!太后此詔,必是十常侍之謀,切不可去,去必有禍!」
雖然袁紹很想何進死去,但此刻還需他為黨人做馬前卒,驅除宦官,所以蹇碩事後,便建言何進稱病,非朝議不入宮。
何進不喜,瞪了袁紹一眼,「太后乃吾妹,她詔我入宮,有何禍事?」
袁紹看何進臉色越來越難看,但卻還是換個方向勸道,「大將軍若要去,可召十常侍先出宮中,然後可入!」
何進不滿大笑看了袁紹等人一眼,「哈!真小兒之見!我執天下兵權,莫說十常侍,天下,誰敢奈我何?」
看著何進目空一切的離去,留下呆坐一堂袁紹、陳琳等人,四下相顧,皆看向袁紹,等他拿主意。
袁紹面沉如水,眼中霎時閃過一絲殺機,便聽他道,「既然大將軍已經執意要入宮,那我等便做好善後之事,令西園禁軍皇城外集結,若十常侍要害大將軍,我等拚死也闖宮救人。」
眾人皆是一驚,袁紹這是要再行蹇碩之事,救何進不過一說辭,禁宮之中有太監上萬,能戰太監也有二三千人,這也是十常侍倚仗,可令外臣束手束腳,怕張讓等人鋌而走險,波及皇帝。
血濺皇城之名,不是隨隨便便敢背的。
因此袁紹等人寄托何進做此事,背負惡名,而何進也非蠢人,騫碩一事,已經讓他嘗到罵名,這才希望借董卓等外將為刀,讓他們背負惡名,之後再卸磨殺驢。
不久,等到袁紹,袁術、曹操等人披甲按劍,各率幾百精銳集結皇城之外,這時何進早已一路進宮,即將踏入永樂宮中。
「你們幾人在永樂宮外等候,我自個進去就好,不然太后又要嘮叨我這哥哥跋扈不尊。」
何進擺了擺手,獨自按劍踏步而入,向太后寢宮而去,嘟囔,「哼!我為大將軍,皇上是我親侄,誰敢害我!十常侍,哼……十常侍……」
其實剛入九宮門時,何進心中的確生出一絲後悔,有些大意,把自己性命兒戲,帶著幾名侍衛行了好一段路才鬆了口氣,一路上好幾個伏擊地點,皆安全通過,這才又放下心來。
一路永樂宮,方行不過十步,驀然,二三十名身著甲衣的太監一下殺出,將何進圍在圈中。
不等何進開口,張讓等人手提寶劍,陰沉沉的喝問「何進!你言我等甚濁,你這屠豬殺狗之輩,當日卻乃得我等相助,才能得如此地位,不思以恩德相報,反欲害我等!大將軍?哼!來人,送執掌天下兵權的大將軍去掌冥兵吧!」
何進大驚,慌忙退走,張讓等人殺心大盛,飛身上前,不過幾個回合,就將何進圍攻刺死。
張讓令人將何進首級割下,神色猙獰,一指何進首級,對著一名太監說:「你,將大將軍送出去,讓那些門外鼠輩看看吧!」
皇宮外,何進的頭顱被拋飛下來,一名太監大聲喊著:「何進行刺太后,罪大惡極,已經授首,爾等棄械退去者,可赦罪過,違者同謀反論。」
太監色厲內荏的叫喊,雖然讓兵卒們有些驚懼,但根本就嚇不倒袁紹曹操等為首幾人。
「果然,粗鄙屠夫便是粗鄙屠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袁術癟嘴冷笑,望著曹操與他兄長袁紹,現在兵聚宮門,原本以為宦官會顧及宮外兵馬,頂多拿下挾持,不想竟敢如此膽大,直接殺死何進,玉石俱焚?
本來想以營救何進為名殺入禁宮,到時在把罪責推給何進來背,現在何進死了,營救之名無從用起,現在就看誰敢扛起為何進復仇之名,做帶頭大哥,衝入皇宮。
這時一旁的曹操,像是想到什麼,說道:「宦官早知大將軍檄文外將領兵入雒,如此局面情況下,還敢殺害大將軍,外將之中定然有人與宦官私通,這才有恃無恐,如今當速決,否則我等大好局面,將被十常侍扳回。」
曹操宦官之後,雖然大多數人都不願相交,但卻與袁紹自小相交,為好友,袁紹深信曹操之才,平日也常聽他的建議,這話一聽當覺有理:「孟德所說不為可能,只是還不知道,已到雒陽附近董卓、丁原、朱魁三人中哪個與宦官又勾結。」
「哼!」袁術冷哼著:「還能有誰,定然是那朱魁,此人一臉奸佞之相,早前我袁家就查出他與張讓有諸多牽連。」
曹操動了動嘴唇,本想說些什麼,見袁氏兄弟如此,隨壓下心思,只勸袁紹速決。
袁紹的臉更加陰沉,卻躊躇不語,他最重聲名,當年為了一昔孝名,服喪六年,拒絕靈帝一再徵召,直到黃巾起義,何進崛起,而何進能夠迅速權傾天下,袁紹居首功,所以何進對他又恨又愛,愛他有才華,恨在他面前自己總覺粗鄙一等,隨著權勢再重,跋扈乃是必然。
見自己兄長如此畏畏縮縮,袁術亦是不屑,他早就不滿袁紹之名在他之上,將佩劍一拔:「誅除十常侍,中興大漢,你們不來,我來。」
「弟兄們,十常侍挾持皇上和太后,謀害大將軍,大家隨我一同衝進宮去,清君側!」
說著袁術便不理曹操與袁紹,大劍一揮,指揮著自己手下五百虎賁攻打宮門。
「還是如此莽撞!」看著自己親弟一副火爆行為,袁紹搖了搖頭,十分輕視:「既然公路已經領頭,孟德我等豈能落後,希望可以盡快平息宦官之亂,關上城門,再請旨令外將退兵。」
這時袁紹的思路還是很清晰,何進是已清君側,除宦官之名召外將入雒,若十常侍敗亡,到時關上四門,董卓、朱魁他們便無名義入京,不得不退。
大漢威嚴尚在,名不正言不順攻打雒陽,必被天下諸侯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