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婚宴,有席無席賓客足有上千人,整個前院,府外站滿了人翹首以待。
大堂之中,陸家大公子陸廣、張家公子張紘、顧家公子顧雍、江東四大家族三家都來人了,卻是那吳郡朱氏不在邀請之列。
其中顧雍雖然是大儒蔡邕的弟子,而朱魁在雒陽這些日子裡,時常去拜訪,但湊巧的是人家先一步結業返家去了。
朱老實這一輩只有他一人流傳下來,其餘的兄弟姐妹都半途夭折,沒有成長起來,本家之人少之又少,到朱魁這代只有兩子一女,這麼多賓客一家人根本照顧不來。
不多親族沒有,這天下山莊有大量的手下夥計,在馬元義、趙達、吳范的帶領下,同樣可以遣來維護秩序,至於朱老實提出的朱廖等人,卻被朱魁嚴令不准出現。
「今日揚子侯宴請本城士子,大發書籍,真是驚人之舉啊,這麼多的書,這樣要多少張紙,不想短短幾年內,既然堆積如此大的財富,當真富可敵國。」陸廣可謂是看著朱魁發展了,那日聽到他要婚宴上散發書本,大為吃驚,以紙製成的書本,當時乃奢侈品,他自問陸家若如此辦,是要傾家蕩產的。
當然陸廣會這麼說,皆因為不明這種白紙,雖然質量有飛躍提高,但成本卻比舊的蔡侯紙來的低了很多,很多。
「季明兄錯矣,書貴不在於紙,而在於其中智慧。還有你我相識多年,還是繼續稱我懷明來的親切。」朱魁搖頭解釋著,更不願意承認什麼富可敵國之事。
「況且朱魁今日之舉不過因為自己身為秣陵人士,自當為家鄉做出貢獻,故而贈書一事,僅限秣陵一地。」
「話雖如此,但不知這紙成本幾何?」身旁的顧雍突然問道,這名顧家傑出的青年與朱魁年紀彷彿,帶著平冠,儒服,氣質與蔡邕十分相像,聽及朱魁在雒陽參加蔡邕琴會之事後,兩人一見如故,頓感大為親切。
「對不住了幾位,聖上有旨意,紙張信息概不得透露!望諸位見諒。」朱魁一眼瞧出幾人插手紙張生意的意思,立刻抬出劉宏來。
「陸兄、顧兄,你們就別纏著懷明繼續追問了,還是先讓懷明先抬出書來,發下去了,不見裡外之人都已翹首以待了嗎?」張紘指了指堂裡堂外之人。
自方才朱魁堂上揚言要在給本城士子免費發放書籍一本後,張紘與顧雍皆帶著讚賞的神情語氣,拍手稱讚,而陸廣見這兩人讚賞的話語,雖然也出聲附和,但是讓朱魁身後的馬鈞聽來卻是帶著許多暗諷,看著自己侄女今後的夫婿,馬鈞眉頭一皺,覺得有必要與朱魁提醒一番,他做事太快,太奇,讓人難以反映。
朱魁自雒陽想廉價賣書在雒陽被戲志才攔下後,突然又硬下心思想在秣陵派發書籍,這心思之轉變,難料,難知目的。
朱魁盡飲一杯,告了罪,喚來喚來甘寧周泰兩位義弟,吩咐他們帶人下去,抬箱子進來。
發往南陽的信使裡,王承、甘寧和周泰立馬辭去職務回到了江東,而同樣受到朱魁邀請的管亥等人,卻以秦太守盛意相留,脫身不得,做了借口。
足足有三十多個箱子抬到大堂前,緩緩打開,一股濃烈的油墨之息散發開來,這些是這段時間理日以繼夜的趕製出來的,朱魁一回秣陵,第二日便去了造紙作坊。
稱讚了一番趙英兒,那日紙張成了後,她及時把工人控制起來,以大價錢安撫,連同家人都一起圈養起來。但這並不是一輩子,朱魁準備等靈帝死後,便正式公佈造紙新法和印刷新法。
其中春秋兩百餘本,左轉兩百餘本,吳子三百餘本,大學六百多本,孫子,鬼谷子等等全部一起有三千多本書籍。
朱魁站在大堂門口,揮手示意樂師停奏,然後大聲說道:「諸位,不辭辛勞前來秣陵觀我朱某婚禮,不勝感激,數日前,朱某有言來著賓客皆可獲贈一本書籍,決不食言。」
指了指箱子裡面的書本,又指了旁邊一個木牌,又說道:「現在大家排好隊形,一個個來,那木牌上寫著各書本的名稱和數量,看好了,任選一本,不得爭搶。」
「阿承,你來登記,語氣客氣些,別帶軍中脾性回來。」
王承這次回來,朱魁突然突然發現早年,培養他的那文士氣息蕩然無存,一副粗魯將官味道,令他大為不滿。
說完回到席間與武氏兄弟,馬鈞等等每一個親朋都對飲了幾杯,都聊上幾句。
外頭一個個寒門士子排著長隊,來到王承跟前,說道:「小生想要一本大學。」
「大學一本。」王承叫了一聲,立刻有人小跑著翻箱找出。
那士子接過書本,閉目聞了聞,睜開眼來,略略一看,國事太學,之前已經學過一般的大學,故而識得,連忙謝過兩聲,退了開去。
見狀,隨後的寒門士子更加高昂。
「小生想要一本左傳。」
「小生想要一本孫子。」
「我要一本……」
一個時辰多後,派書完畢,每一個寒門讀書人兩兩相識都各自對著手中的書本,有的一同拿了春秋或者左傳。
「咦,這兩書本字跡怎麼一摸一樣。」一名書生對另一名問道。
「是呀,真是奇怪!」這名書生也十分不解。
這時,朱魁又出來了,見下面一陣竊竊私語,略一聽,就說道:「大家靜一靜,是否很奇怪為何很奇怪為何所有書籍的字跡都是一摸一樣的。」
「這叫印刷術,亦是本侯所創,可日產百本書籍,為天下士人計,絕不藏珍,本月初一大夥可繼續前往城外的天下鏢局,一如既往的無償發放書籍一次,機會難得。」
「而且大家家中若有孤本文獻,本侯也希望爾等能夠賣給我,不要你的書簡,只要讓抄出書簡中內容,同時在新書旁標注你的姓名,免費幫你流傳後世。」
話一說完,就有激進士子大聲說道:「揚子侯此舉真是秣陵讀書人的福音啊,在場所有人謝過了。」
不管他人如何揣測朱魁的用心,他的所做所為的確為秣陵士子謀福利,有貢獻,得到他們這些底層士子的擁戴,這種敬重與鄭玄、馬融這般經學大家不同,後者乃是學術上的貢獻,前者而是一種讓天下百姓都有書讀的精神。
外邊的歡呼聲聽的陸廣心中突生一種不安出來,總感覺朱魁這般四處發放書本,大為不妥,卻有確切的說不出所以然,本能上想要阻止。頓時看向身邊的顧雍和張紘,後者二人自然也有所感,猜測著朱魁到底用心為何?不過兩人卻少了許多類似陸廣的擔心。
其實陸廣他們心裡雖然知道朱魁發書,將會損害他們世家的利益,不過朱魁這個度上把握著,尚未站到底線,陸廣身為朱魁認識多年的朋友,他心中卻是期望這是朱魁為了取代吳郡朱氏,而成為新的江東四姓之一,所作收名聲的舉動。
看到目光處那少年妖孽般的崛起,已經不是他陸家可以容易遏制的了,心思閃爍著,不知想著什麼。
「希望如此∼!」陸廣心裡猜著。
千人會餐非同易與,分為十方,各顧一地,朱魁挽著酒樽穿插其中,說實話他很不適應漢代的婚禮,白日的繁雜禮儀已經煩他焦頭爛額,還要對每個賓客一一敬酒。
果是疲於應付,要不是他倒有幾分酒力,如此下來,千杯過去,或許今是大喜之日,有些超水平發揮,腹中已裝二石酒水,仍是不見醉意。
只是他已經知道自己到了極限了,不會繼續逞強,不然洞房花燭夜倒頭酣睡,豈不大煞風景?
一邊裝作不勝酒力,一邊對兩位結義兄弟眨眨眼,後者心領神會,適時出來為他擋酒,二人酒力尚在他之上,而且可不計後果,比拚個個賓客歡笑認輸。
見宴席差不多了,朱魁來到父母大哥跟前一一緝了個禮,回房去了。
廂房裡,兩個新娘坐在床頭等了許久,不見人來,與各自丫鬟輕聲說著,小蘭和小秋各自探出門外看看老爺來了沒有,是否去了隔壁房間。
忐忑難耐。
朱魁拍了拍臉頰,醒了醒神,站在院前,看著兩個房門,心中想了想先進那個房間,呵呵,還不都一樣,笑了笑,邁步走向左邊這門,敲了敲
古時候以左為大,因此淑淑兒在左廂房,趙英兒在右廂房。
靠近房門打開那一刻,淑淑兒在屋中已聽到走路的動靜,那小蘭笑吟吟打開門來,站在門口迎道:「老爺來了!」
進得房後,見小丫頭要呆在房內,不懂的離開,從懷裡摸了個玉鐲。
「你小丫頭,這鐲子給你,去外屋睡吧,你家小姐不用你陪了。」朱魁哈哈一笑,就將小丫頭推攘出去,床沿旁的淑淑兒聽到這話,想要叫喚句,又停了下來。
「夫人久等了!」來到床沿,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說著:「想我了沒?」
淑淑兒與他一起半年多了,手早牽熟了,十分自然而然,回到:「你怎麼不去英兒姐姐那裡,你關心她太少了。」
兩人並肩坐著,朱魁將她擁在懷中,耳語道:「今夜是洞房花燭夜,你真願意讓我去英兒房間?」
「來日方長,我不會介意的,夫君!」
「哈哈哈!那為夫便去叫英兒一起來。」接著就鬆開手,彎身脫掉鞋襪,站在了床上,雙手輕輕敲打的木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