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八日。
黃葉紛飛,瑟瑟秋風,卻是秋日將至,遠遠山尖上覆蓋灰茫茫一色霧氣。
朱魁大軍在魯陽休整幾日之後,再次出征,其中間還隔著鎮平、博山兩縣,才到宛城。兩縣相距不遠,互為犄角之勢。
大軍經過此處後停了停。
朱魁抬頭遙望東廓,霜天一色,官道上早已人跡沓無,而北面官道也是一般。
「先生,你說我們是先打鎮平縣,或是先取那博山縣?」
「將軍,據哨探回報,鎮平縣有賊三千人,博山縣有賊四千人,兩縣實力相近,卻遠遜於魯陽縣」戲志才笑著說著:「無論攻打哪方,都不付吹灰之力!」
「但魯陽失陷的消息,應該已經傳回宛城,將軍應該在援兵至時,拿下兩縣,不然在到達宛城前,又要有一場大戰。」
「自是如此。」朱魁想也不想馬上說道:「王承!」
「末將在!」
「令你領本部本部兵馬,再與你兵卒五千人,扼守平頂山要道,紮寨固壘。若有蟻賊援兵經過,死守要塞,不得放一兵一卒過來,三日後,本將自然匯合與你,直取宛城。」
「末將,領命!」
朱魁想了想,又對身邊吩咐道:「杜洪!」
「屬下在。」
「你暫歸王承麾下,聽其號令!」
「是,主公!」
一系列安排後,一隊隊兵馬從中軍分了出去,朱魁輕輕額首,看看東面的縣城,說道:「鎮平縣離我們這近些,那就先取鎮平。」
鎮平縣不過人口二萬的小城,土牆一丈多高,木質城門,寬三丈的壕溝。城內蟻賊見官兵攻來,連忙緊閉四門,城牆上稀稀疏疏的飄揚幾桿黃旗幟,上書「李」、「孫」;幾百名頭系黃巾的士卒緊張的從城垛盯著城下排列整齊的官軍。
「城中守將,何許人也?」朱魁對前邊的管亥問道。
「據說一個叫李同,一個叫孫珍。」說完,管亥擺了擺手又坦白說:「南陽黃巾,末將並不熟悉,這各州各縣都有總渠帥,麾下各自為戰,各方小渠帥相識者甚少,更別說出了州縣。」
朱魁自己想了想,全無印象,應該是三國中的甲乙丙丁了,那就沒什麼好注意的。
「哦,那就依例,射上勸降書,令他們二人一個時辰內開門投降。」
一個時辰過去了,城牆上的蟻賊越來越多,聚在一起,交相接耳,顯然還是搖擺不定。
「還在猶豫!哼!」朱魁冷哼一聲:「自作孽,不可活。」
「來人,下令大軍攻城!」
震天的鼓響,咚、咚、咚。
依舊如常規那般,周泰率領刀盾兵,吸引箭雨掩護,甘寧的先登部隊架著雲梯呼呼而上,攻打魯陽的時候,先登營死傷最多,朱魁從中軍從中軍挑選兵卒補齊。
後軍管亥同樣領著本部兵馬跟上,這次朱魁也不多講策略,雷霆萬鈞之勢壓上。
這要立個威,給南陽黃巾一個警告,投降的機會給你了,若不把握住,過時不侯,等打了差不多再投降,卻是門都沒有,不允後悔的機會。
「殺呀!殺呀!」
鎮平縣,城樓上兩個賊首李同、孫珍聞見鼓聲不由大驚。
「孫將軍,官兵攻城了,你看這可怎麼辦,都說降了吧,你就不可,還想等著神上使大帥的援兵,城下官兵足有四五萬人,這是朝廷是真心要來征剿我們,你看那波才二十萬人馬,不一樣都失敗了,我們求的不過是富國,投降吧!」
賊首李同不停卻說著,他投身太平道,為了是榮華富貴,他一個鄉下潑皮出生,不懂什麼救世愛民,以他一個黃巾將領身份,轉投朝廷,混個士官是為不難。
孫珍本是南陽郡兵中一什長,張曼成起兵後,各地郡縣聞風而降,他就是其中一員,因為出賣上官而受張曼成器重,得以封將領兵。
「李將軍,不急,我們有兵三千人,先拖上兩三日,如真守不住,就開門投降,按孫某的經驗,這般會更得朝廷將官重視,給予更多的封賞。」
「來人,官兵攻城了,好好防守!」
「射箭!射箭!」
李同無奈點了點頭,希望對方說的有道理吧,領著手下千多人馬,四散開去,阻擋官軍的攻勢。
可惜,這一番高看自己的身價,錯過了投降的時機,等發現情況不對時,為時晚矣!
咻咻……箭雨從城牆上潑下。
可惜將帥無心死戰,手下士卒自然戰力大減,箭雨的威懾與魯陽縣相比,不可同語。
少量奔跑的士卒被箭矢射中,忍著傷口不斷流出的鮮血,依舊硬抬著雲梯繼續奔跑,那間被血腥氣味激發了攻城士卒的獸性。
很快的,第一批先登死士來到城下,一排排雲梯,啪啪聲,架在城牆上。
呼喊著:「上城樓,殺呀!」
蟻賊們,反應倒也不慢,垛口探出頭來,舉刀便砍,中刀者,哇的一聲掉落下去。
一個個蟻賊手持推勾使命推著雲梯,卻發現雲梯紋絲不動,需要大把力氣,才把一雲梯弄倒。
孫夏,原波才後勤營校尉,朱魁早先見他製造雲梯頗有心得,一番詢問下,得知這木匠技藝原是祖傳本事,可惜換不得飯吃,這才投了太平道,憑著製造攻城器械的本事,深受波才器重,所以才敢跟管亥爭女人。
投降朱魁後,依舊被人馬後勤校尉,打造攻城器械,三角支架雲梯果然不負他所望,效果比原雲梯好多了。
一名先登士卒登上城頭,揮手殺死一名賊兵,佔領一個垛口,很快領著二十人士卒也登上城垛!
爬上來的士卒越來越多。
官兵的人數優勢一下明顯起來,管亥和甘寧二人也早已上了城樓,紛紛殺向帥旗那裡。
孫珍這時大叫起來:「怎麼回事?這官兵怎麼變得如此兇猛!與之前完全不一樣,我們竟然如紙糊一般,被人家一桶擊破!完了,完了」
這時李同也發現這城池受不住了,官兵太兇猛了,這才一個時辰,城牆就失守了,拚死殺回孫珍這裡喊道:「孫帥現在怎麼辦?還可以投降嗎?」
「投降!」這二字瞬間閃過孫珍的腦海,放佛抓住一救命稻草一般,大喊起來:「對了,投降!投降!我們投降!」
率先丟下手中的武器,李同看了看狀如瘋狂的孫珍,心中苦澀,早就說投降了,還死這麼多弟兄,順勢也放下了武器。
周圍賊兵看了,不由士氣大散,紛紛伏地待降。
「投降?哈哈哈」滿臉橫肉的管亥不由大聲笑道:「將軍有命拒不受降,給我殺!」
蟻賊一瞬間的呆立不動,官兵們可不手下留情,尤其是管亥所部,更是趁機手起刀落,一大片人,倒地不起。
賊兵很快發現,事有不對,這官兵根本就不準備給自己活路,頓時也起了拚死的決心。
「弟兄們!跟官兵拚死,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賊首李同發現既然沒有活路,自然要做最後的反撲,他現在心中很後悔,很後悔。
在數倍於賊兵的官軍面前,抵抗是徒勞的,慢慢就一一被蠶食殆盡,賊首李同被管亥一刀分屍;賊首孫珍被甘寧一個鐵索抽死。
整場戰鬥持續了二個多時辰。
「報,將軍,城內局勢已定,請將軍入城!」
「知道了,下去吧。」朱魁揮手說道:「入城!」
這時,後軍一塊馬上前:「報!將軍,二十里外,有大批兵馬出現!」
「哦?」朱魁有些意外。
「將軍,定然是博山縣的蟻賊聞訊來救,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戲志才說道。
「嗯,傳令管亥,甘寧二人迅速控制縣城,掃清隱患,記住不得擾民!」朱魁再一次強調軍令。
「大軍調轉方向,讓我們去看這博山縣賊首是何人物,竟然三個時辰內就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