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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五章 敗彭脫下(三更!求票子求所有) 文 / 海漂

    西華縣外,中天生,雲霧谷中,這是很很隱秘的山谷,因為常年有層層灰霧的迷茫,因此得名,不過附近一帶的百姓知道的人並不是很多,這是彭脫從一名拉徵兵丁的時候,一名農夫的口中得知,為止他還封了這名農夫做百夫長,讓這老實巴交的農民樂和了起來,一下就忘掉自己是被強征的經歷,絲毫不清楚他這百夫長是一直即將滅亡的黃巾軍。

    彭脫不到四十,但頭髮卻呈現出灰白顏色。面頰瘦削,如刀削斧劈一般,稜角分明。此時,他正站在一面方尖黃旗下,銳利的雙目,充滿頹敗色。

    「哎。」

    一聲悠長的歎息,這兩月來的落差太大了,半個月前他跟隨波才大渠帥大敗朱俊和皇甫嵩,打得官軍落花流水,朱俊難逃汝南一退再退,而皇甫嵩龜縮長社城裡,固守頑抗,那個叫意氣風發,彷彿很快他們就定鼎天下,成為開國功臣了。

    其後彭脫受波才之命領兩萬黃巾精銳追擊朱俊,同時也是分兵要拿下豫州,開始呢,依然是一路路不斷凱歌,軍隊從兩萬滾雪球一般到達了八萬,勝利是黃巾軍一下成了驕軍,不想汝南郡平輿縣一戰,朱俊反敗為勝,大破了他八萬兵馬,又接二用計再敗汝陽縣,繼續強征來的農夫,也是一散再散,現更只有三千敗兵躲在這小山谷之中。

    看著渠帥臉色不愉,一名年僅十八左右,俊白清秀的親衛,安慰到:「渠帥,何苦歎氣,金蟬脫殼之計定能瞞過朱俊老兒,到時潛回大渠帥(波才)處,重整旗鼓就好。」

    「阿敦,只是不知為何,這次我心中有種在劫難逃之感。」

    彭脫說完,抬頭看向殘月,突然發現天空中一股濃烈黑煙慢慢擴散開來,伴隨一股刺鼻不已的焦味。

    「煙?起火了?」驚秫的一下站了起來,左右相顧,發現南面火光沖天,滾滾黑煙撲面而來。

    這一情況士卒們自然也都發現了,前頭開始騷動,有人大聲呼喊著煙、火之類詞語,摻雜著坐騎的嘶嚎,交雜不已。紛紛往彭脫為中心圍了起來,彭脫雖不知前面情況,但也明白肯定是朱俊的人追來了。正心急火燎時,前面一名小頭目拚命往後擠,人未到,聲先至:「渠帥,不知哪裡來一夥人,堵住了出口。」

    彭脫一聽,心裡沒來由的跳了一下,脫口問道:「可是官軍?」

    「輕裝皮甲,挎弩持槍,一人一馬,裝束與之前騎兵完全不同。」小頭目擠到跟前,焦急的說道。「這倒怪了,既然不是朱俊,難道是葉縣一帶士族組織起來騎兵前來報仇?」情況緊急卻由不得彭脫驚疑不定,帶著幾名蟻賊連踢帶踹往前擠去。

    轉過兩個彎拐,遠遠望去,只見那出口外堵著一夥人。前頭並排蹲著十來個,架著乾柴點起火堆,一個各夾幾條生的樹枝烤著,黑煙就是從生樹枝冒出,順著南方往谷內吹去,一個個蟻賊咳嗽不已。

    後排幾百精騎立於馬上,左手丈長的鐵槍,槍頭閃爍著火光,右持機弩,上弦備箭,直指谷中。中前方一個頭戴青銅盔,手持方天戟年輕將領顯然是他們的首領。彭脫歷經二次朱俊圍剿,望著對方,卻有種如芒在刺,無從抵抗之感。

    「渠帥,南谷口被堵,不如往北面出口退吧?」一名蟻賊小聲建議道。

    「北面谷口?遲了,北谷口窄小,一次僅能過三人,對方既然開始放煙,那肯定也派兵守住另一邊,二百人就能將我們三千截殺在通道中」

    彭脫冷哼一聲,擠到隊伍最前頭,高聲問道:「何方鼠輩,竟放煙熏我!」

    那兩排騎兵紋絲不動,也不見回應,彭脫大怒!雖然此刻處於弱勢,但畢竟是曾統領過八萬大軍的渠帥,當即下令衝鋒!數十蟻賊揮舞刀槍,大呼小叫的往前衝去,跑到距離出口兩三丈時,前排數十騎士扣緊扳機,咻咻之聲響起,利箭兩連發,一輪發射下去,衝在最前頭那數十蟻賊已跟箭豬一般,那削尖的弩箭透體而出。

    一輪激射,後邊蟻賊頓時都停了下來,後退些許,面面相覷。彭脫心中一寒,這是何弩機,勁道遠勝尋常,雖說手下蟻賊麻衣為甲,五十步內弩箭透體而出,那豈不是至少可射兩百步。

    「奉命剿賊!投降免死!彭脫你還不自縛投罪!」正當群賊束手之際,對面騎兵突然響起整齊的喊聲,聲音凌厲,卻不甚有殺氣,應該不是數經戰場的老兵。

    但彭脫還是變了臉色,以對方的新兵,精銳程度就勝於己方,足見此人練兵之能遠在己之上。見身後士卒們有的竊竊私語,議論紛紛,軍心動搖,彭脫心知,要是再不作為,除幾百親衛,其他士卒有倒戈之像。

    「陳大!領人衝陣!」

    陳大乃彭脫手下一校尉,他心下也怕,但要是抗命,結果肯定是彭脫一斧斬下。狠狠一咬牙,從嘍囉手中取過一塊木盾,提了朴刀,奔到那伙停步不前的嘍囉身後,連踹幾腳:「給我衝!不沖就死!」可任憑他如何打罵,那數十嘍囉就是不動。陳大氣急,揚刀就要殺人!那一刀還沒砍下去,突然一支弩箭迎面飛來,正中他眉心!睜大雙眼,倒地氣絕!

    馬蹄聲響起,朱魁騎兵們取出水袋,撕下衣袖蘸濕後綁在面上,提馬衝刺。弩雨飛射,逼的一眾蟻賊抱頭鼠竄,可溝裡地形狹窄,根本無處可躲!

    彭脫勉強組織起陣勢抵抗!三千士卒無法在谷口展開,一些帶盾蟻賊舉刀頂住箭支,圍著騎兵猛砍起來。

    兩軍相接,長槍紛刺,馬蹄踐踏,朱軍勢高臨下。近身的蟻賊怎及馬匹強大衝撞力,震的吐血倒地。幾名使巧蟻賊避開馬匹,很快又被長槍扎中,或中頭顱,或中肩倒地不起。谷口亂成一團,互相踐踏,紛紛向後擠去,膽小之人更使出吃奶勁頭拚命將同伴推倒踩在腳下。

    「不要亂,不要退。」彭脫又驚又怒指揮著,士氣弱,戰意弱,一排排騎兵如牆一般堵住谷口,幾輪突圍失敗,麾下三千士卒損失慘重,越往內縮。

    無奈之下只好一聲大吼:「弟兄們!先退回谷內。」,彭脫見如此衝不出去,只好先退回谷內後計。他一帶頭,那失魂落魄的蟻賊們連忙趕緊跟上。

    「停。」朱魁喝令前部,不欲將彭脫逼太急,是為怕己方有所傷亡,彭脫是逃不了的,慢慢困死對方乃上策。

    清點了下,谷口小戰,斬八百黃巾首級,騎兵輕傷二十多人,卻無一人死亡。

    那一頭,退回去後,彭脫見朱魁沒有追進去,舒了口氣,他也怕朱魁一鼓作氣窮追猛打,但也明白對方是怕群賊搏命,造成死傷。

    「哎,不想自以為潛藏隱秘,還是被官兵發現,看來是天要絕我彭脫。」

    眾蟻賊看著主帥神色絕望,不由一同慼慼然起來。

    此時,先前那名俊白清秀親衛,持一桿長槍,騎著小馬自北而歸,跳下馬來,滿面怒容稟報:「渠帥,果然如你所料,屬下帶一百兄弟剛近谷口,飛石弩機滾滾而來,全隊覆沒。」

    彭脫額上冷汗直冒,一甩板斧劈在石上,一種解脫的神色:「想我彭脫十三歲起跟誰大賢良師,施善治病,漢室無道,我等欲還天下朗朗乾坤,不想今日困死此地,愧對大賢良師,愧對信我弟兄們。」

    他一一看過僅剩弟兄們,都是起義之初便開始跟隨與他,這些人雖然怯陣,卻忠心耿耿,一路上一直不離不棄,禍福同享。

    彭脫掏心之言,蟻賊們漸漸安定下來,呼喊著:「渠帥,我們本一賤民,跟隨渠帥後,吃香喝辣,享用過從未有過財富與美色,這一生值了,願為渠帥赴死。」

    彭脫欣慰的笑了,對背後那年輕親衛說道:「阿敦!我若戰死,你等繳械投降!」

    「渠帥,怎可如此,切莫洩氣,我等出去跟他們拼了。」阿敦少年叫喊著,最後彭脫在其耳間說了些什麼,神色不容拒絕。

    「這是命令,休要多言。」

    「來人結陣待敵。」

    南谷口,騎兵舉起火把,緩緩推進著,過兩個拐口,終於看到再次嚴陣以待的彭脫,朱魁發現剛才士氣崩潰士卒,神色堅定起來。心中卻未懊惱方才沒有追擊,更多是欣喜。

    慢慢提馬上前:「彭脫,如今爾等已經窮途末路了,還要負手頑抗嗎?只要投降,我自會在將軍面前替你求情,饒你不死,你看如何?」

    「你是?」

    「秣陵朱魁。」

    「秣陵朱魁」彭脫死死的盯住朱魁,恨不得將他模樣刻在心中一樣。

    朱魁淡淡的掃了彭脫一眼,笑道:「此谷如此隱蔽,卻也能然我找到,說明這是天意,你以為這次還逃得了嗎?」揮了揮手,身後騎兵紛紛露出黑漆漆的弩機,上箭瞄準,幾百騎軍交錯開來,正對著大軍,顯然只要軍令一下,就會箭雨齊射,兩千餘蟻賊根本撐不了幾輪。

    「朱魁,可敢與我一戰。」彭脫聲音如雷,響徹雲霄「你贏了,我等投降於你。」不再分說,手執長斧,朝自己衝了過來。

    甘寧面色一變,一陣冷哼之聲,就要上前接下,朱魁一橫方天戟。

    「退下。」

    卻要應彭脫邀戰,兩人快速交叉而過,一聲悶哼之聲輕輕的響了起來,只見彭脫長斧拍歪出去,死命穩住身形,死死的盯住對方。

    「這少年好大的力氣啊!」彭脫感覺到虎口一陣發麻,忍不住面色變了變。一擊之下,自己是落了下風。

    「好武藝,再來。」彭脫雙眼閃爍著瘋狂之色,再次衝上,招招進攻不留餘地。

    彭脫的瘋狂使朱魁反而興奮無比,手中的方天戟瞬間就閃爍著三點寒光,如同三朵梅花一樣,朝彭脫罩了過去。

    這一招叫做鳳凰三點頭,本是長槍所用的招數,使到極致的時候,莫說是三點頭,就是七點頭有也能使的出來。但是如今沒想到居然出現在方天戟上,

    一陣陣金鐵交鳴聲傳遍了谷中各處,只見雙方各自斧來戟往,廝殺在一起,看似勢均力敵,但是眼尖之人,就已看出彭脫的長斧越揮越慢,卻是他手臂越來越麻,斧刃上傳來的巨力讓開漸漸握不緊戰斧。

    「噹!」一陣巨響傳了過來,彭脫手中戰斧被朱魁一戟拍落在地,面色蒼白,身形搖動,好像隨時都會跌落戰馬一樣,方天戟戟頭穩穩立在其脖間,可隨時取其性命。

    朱魁淡淡的說道:「你敗了。」

    「動手吧。」彭脫視死如歸,喝退欲上前搶救的親衛。只是他等了半響也不見朱魁動手,睜眼一看對方似笑非笑不明所以。

    朱魁收回方天戟,調回馬頭回到本陣,卻什麼話也不說,像是在等待什麼。

    彭脫看了看朱魁的臉色,又回頭一一看向跟隨他多年的弟兄,喚來名為阿敦的親衛,囑咐了幾句。

    「彭脫愧對大賢良師,先行一步,眾位弟兄好自保重,一切聽敦兄弟行事,這是軍令。」

    說完拔出腰間一佩劍,橫向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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