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自己還是得想個辦法再拖一個時辰。」韓成心中想到。
高雄不管他韓成如何臉色變幻,提著方天畫戟站了出來,怒吼道:「韓成,這頭兩場你已經輸了,這第三場就讓你我兩人來了結這一切的恩恩怨怨吧,莫再讓弟兄們多增傷亡了。」
高雄當眾宣戰,標榜自己身為大哥大的身份和氣度,逼韓成迎戰。
韓成想了想,若不答應的話,在自己手下面前必然留下懼戰的印象,綠林中人重義但是更重勇武,勇武名聲對對某些綠林好漢來說,更勝性命。
他號稱混江龍武藝上自然不怕高雄,甚至還想就此斬殺與他,這樣剩餘的馬鈞甘寧等一行人不足為慮,雖然秦家寨這把刀沒借成,沒能讓高雄死在秦家寨手中,但退而求其次,自己親手瞭解高雄,這樣雖然會引起大部分弟兄反彈,也是勉強可以接受的結果。
至於能不能在決鬥中打敗高雄,韓成還是有些信心的,最不濟拖個個把時辰不成問題,倒時候他兒子也就會帶官府之人趕到。
「好,高雄你要戰那就戰,我韓成豈會怕你,你我相識至今大大小小比武切磋無數場,次次平手收場,你可知小弟每次都是未盡全力,今天便與你真正分個高低。」
話畢,二人各持兵器打了起來。
過去二人乃是結義兄弟,未曾生死相鬥,韓成留手理所當然,那高雄亦如是,今日之戰既是決裂之戰又是生死之戰,自然不同以往。
韓成手中的赤金盤龍棍重達八十斤,十足赤銅百煉而成,韌性極佳,韓成已得棍術之巔峰,掃、突、砸變化多端,密不透風潑水不進。而那高雄手中的方天戟一樣重達八十斤,十足紫銅百煉而成,戟頭寒光爍爍,據他說述乃是去東海寒鐵所鑄。面對韓成如瀑布飛流之下般的棍勢,每次都或掃或刺,不慌不忙旗鼓相當。
「高大哥,沒想到你也留了一手,小弟這招飛流直下竟不能將你拿下,大出我所料啊。」
「彼此彼此吧,韓老弟還有什麼招儘管使出來,看老夫破之。」
高手相爭,勢均力敵之時,心理之戰尤為重要。
「高大哥你年已過半百,小弟方四十出頭,今日看來這混江龍之名定要蓋過你義薄雲天了。」
「韓老弟,勝負未分言之過早了吧,豈不聞廉頗年八十時,尚食斗米肉十斤,諸侯畏其勇而不敢犯趙境,老弟博聞不會沒有聽說過吧。」
混江龍,義薄雲天兩大綠林好漢並列江東二十多年未變,今日兄弟生死相搏,定要分個孰強孰弱。看的週遭人馬如癡如醉,剛剛打贏吳家兄弟的甘寧和周泰也是收了心神全神貫注看著場上的一招一式,大感自己井底之蛙,以為自己的武藝早就可以出師了,那棍戟相交之景,二人皆感自己上場根本接不下他們三十招。
眾人皆被場中打鬥吸引住了,唯有那軍師馬鈞獨自不斷皺著眉頭,這韓成與高雄的武功相若,這麼打下去肯定是沒完沒了,結果不猜也知道是兩敗俱傷之局面。心中思索著:「韓成這是在拖時間,所以神色才這般自若,這樣下去對大當家十分不利,這韓成的倚仗到底是什麼。」想著想著往外看去,卻見樓船外的江面碧波蕩漾,平靜如常不像有什麼援兵的樣子。
不等馬鈞猜出答案,韓成卻自爆了他援兵所屬。
「高大哥,你可知徹兒今日為何沒有在我身邊,因為小弟早已偷偷派他前往秣陵縣,與那縣尉趙安達成了協議,等會我的援軍就來了,你還是早些棄械投降的好,大家兄弟一場保你一個全屍。」
時辰越來越接近巳時,韓成的得色越來越濃,面目猙獰了起來,反手一挑盤龍棍,又快速的翻壓了下去,逼的高雄不得不單手抽回方天戟朝上一架一推,八十斤重的赤銅棍「轟」的一聲拍在地板上,顯出了一個窟窿木屑橫飛。
「趙安來了又如何,老夫縱橫長江幾十年了,豈會怕了他一小小縣尉。」
此言一出,馬鈞大急,卻也不敢立馬勸停高雄,兩人正斗的酣,先退者先死。高雄也明白,信與不信都得言語上不得弱了下風。
「哦,那你女兒呢,她的安危你也不顧了嗎?我出寨之時早就命吳雨偷偷的控制了你那寶貝女兒。」
「什麼,你這卑鄙小人竟然捉了淑淑兒,看我不將你碎屍萬段。」
任何人都有弱點,高淑正是高雄的弱點,他年四十後才得一女,可謂老蚌得珠,疼愛的不得了。舞動著方天戟朝天一揮逼開盤龍棍,背水一擊向前刺去,拼著受韓成一棍也要將他刺死。
他明白自己心境已亂,纏鬥下去十分不利,欲要拚個兩敗俱傷雙雙死去,心中堅信沒有了韓成後,那馬鈞跟甘寧他們定能救出自己的女兒。
但韓成此時怎麼會願意與他一同赴死,急急止住棍勢,倒手一插,盤龍棍後端剛好斜斜的從戟頭方口插了過去,頓時兩人的兵器卡在了一起,兩人相互抽動了幾下,結果未能立時拉回各自兵器。
二人都不及思考,冷眼相對,哼了一聲,同時出拳朝對方打去。
「卜」的兩聲,二者同時重拳分了開來,大口喘著氣,兩人鬥了有一個多時辰了,招招凶險,精力消耗極大。尤其是高雄,他已經步入老年期,體力已不如韓成了,深深吐了口濁氣正要喝問韓成,關於自己女兒的事情。
外圍的樓船突然傳來一道警報聲。
「大當家,二當家百里外有船隊直插此處,未打旗號,攔是不攔。」一名站崗的高家寨水匪揚手喊道。其實雙方本就是一家人,很多高家人馬都未能真正接受兩位當家內訌的事實,稱呼一時間倒沒及時改了過來。
韓成大喜,一定是自己兒子,他與趙安帶官兵來了,自己一共借了兩把刀,一把秦家寨,可惜失敗了,另一把就是官府的刀,相信以自己兒子的聰慧,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但是可能由於他太過興奮,自己終於要贏那高雄了,未曾細想這趙安的官兵為何不打旗號,只是連忙叫喊道:「放行,讓他們過來。」
高雄則臉色一暗,現在雙方樓船陣型聚在一起,想要阻止韓成放行顯然是不可能了。那馬鈞上去安慰道:「大當家莫要灰心,趙安雖是韓成請來,其非是什麼良善之輩,讓進來此處,面對面的談,只要給足了他好處或許還有可能勸其兩不相幫,還是稍安勿躁的好,冒然出擊,只會惹火了他,與己不利。」
很快的這支新來的船隊便來到了韓、高這裡。觀望之下高雄和韓成都目光奇怪了起來,趙安是不是私下變賣朝廷的戰艦,僅兩艘樓船配有一些鬥艦和走舸這樣的艦隊也敢充當援軍,漢末時期水上作戰樓船為主,雙方皆以樓船大小數量來衡量水軍的實力。
那馬鈞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側頭對高雄說道:「大當家不對啊,那是我們自己的船,是我們留下在水寨老巢的船。」
這時眾人一一醒悟過來,的確是自己的船,大傢伙對這些船日日相見,怎會不識得,只是自己老巢的船怎麼開出來了,難道家裡出了什麼事?
那韓成也是疑惑,留守的營寨出了問題了,怎麼吳雨那小子舉寨開了出來,不過也好,有那高淑在手當人質,不怕高雄不就範,韓成真是煞費苦心,借了兩把刀,還留了高雄女兒這一後招。
可惜的是,樓船上傳出的聲音,並不是韓成所熟悉的吳雨,而是另一道清脆又熟悉的女聲傳了開來。
「父親,淑淑兒帶人來幫你來了。」
兩個身影站在船頭,其中紫色靚影一個箭步跨過樓船,來到高雄身邊,言語急切的問道:「父親,你沒事吧,淑淑兒聽說那韓成叛變,連忙就帶上所有人都趕了過來。
高雄一夥看了看樓船和鬥艦上面的人馬,果不其然是帶了所有的人,連老幼婦孺都帶來了,這是高家寨舉寨遷移啊。
「高當家,我們又見面了。」
高雄回頭一看,說話者正是曾救他一命的朱魁,轉念一想就明白一切經過了,自己女兒有多大本事自己清楚,吳家三兄弟一向同進同出,今日不見老三,定然是韓成安排他去挾持自己的女兒,而淑淑兒怎麼可能是吳雨的對手。
肯定是朱魁的出現,幫了她一把,這才有機會越過吳雨,幫助淑淑兒掌控水寨的留守兄弟。
「老夫在此多謝小郎君相救小女,此地形式十分危險,豈能讓恩人陷與險境,還請麻煩小郎君帶著小女先走,老夫要與韓成老賊做個了斷。」高雄端正身子,在朱魁面前深深的稽首謝禮。
「父親,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戰鬥。」高淑抓住父親的手不放,紅著眼有著淚花,眼裡更有決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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