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呼延澈臉上的人皮面具在方纔的時候已經摘除。
嘴唇微啟,幾乎是情不自禁的喚出聲。
「我的澈兒……你果真還活著……母后就知道,上天不會那般殘忍,絕不會兩次將你從母后的身邊奪走……」鳳祥太后說著,朝他伸開雙臂。
感謝老天的垂簾,感謝上蒼的恩賜,沒有將自己的兒子奪走。
「母后。」呼延澈三兩步奔上去,握住太后的手:「母后,能再次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兒臣以為,這輩子都是無法再與母后相見了。」
「澈兒,不許你胡說。」鳳祥太后伸手,仔細的、心疼的摸著自己兒子的臉:「澈兒,你瘦了。這一個多月你去哪裡了?想來是受了不少的苦吧。」
「母后,只要你好,兒臣便會活得好好的,請勿掛心。」呼延澈伸手抓住對方的手,將自己的臉親暱的貼上去:「母后的手,還是如小時候一般柔軟細膩,好舒服。」
「澈兒,你與皇帝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居然會演化到如此地步?」
「母后,很多事情,不是幾句話便能說清楚的。」呼延澈不想讓自己敬愛的母后涉及到太多黑暗的事情,所以並不打算與她說明。
可是聽在太后的耳中,卻是成了另外一層意思:「澈兒啊,權力真的有那般重要嗎?是不是你聽信了什麼謠言,所以才會做出那般謀反之事?」
「母后,連你也相信我是因為要謀權篡位,所以才會被血洗王府?」
「若不是為此,皇帝怎會不念及手足之情,而要置你於死地?」在鳳祥太后看來,自己的大兒子確實是個做皇帝的命。他繼位之後,國中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朝中大臣和睦,沒有拉幫結派。連邊境地區的國家,也都是安分守己,年年進貢。
舉國上下,其樂融融。
寧就上清。「這個母后應該自己去問你的兒子。」聽到母后句句偏袒皇兄,呼延澈的心頭很不是滋味。
「澈兒,母后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心存怨恨,因為當初你父皇本要立你為太子,後來你無故失蹤,才改將皇位傳給了浪兒。可是你回來之後,浪兒也曾一心要讓位與你,說是物歸原主,是你自己執意推脫,沒有要皇帝的位子。現在事情都那麼多年過去了,你又心生悔意,要將皇帝之位奪回去,母后也不是不能理解……」
「母后,我……」呼延澈越聽越聽不下去,插嘴打斷太后的話。
鳳祥太后卻是擺手,示意他聽她說完:「可是澈兒,想做皇帝,必先學會做人啊。出爾反爾之人,將來就算坐上皇帝的位子,也會被世人所嗤笑的。」
「哈哈……母后,兒臣算是明白了……」呼延澈忍不住冷笑出聲:「你記掛著兒臣,並不是擔心兒臣的生死,而是怕兒臣沒有死,回來找皇兄報仇是不是?」
「澈兒,手心手背都是肉,母后只是不想見到你們兄弟殘殺。母后可以找人幫你離開京城,以後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了好不好?」鳳祥太后加重手上的力道,緊緊的握住兒子的手。
卻是被他給一把甩開,臉上即刻浮起疏遠的表情,還帶了一點點的痛恨:「我真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你不想見到我可以,我以後再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但是我告訴你,我絕不會那般輕易就離開京城。」沒有將所有的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之前,自己哪裡都不會去!
「就算你想離開,也得問問我同不同意。」
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兩隊侍衛魚貫而入,將呼延澈團團圍住。
隨之出現的,正是當今皇上——呼延浪。
「皇帝你……」鳳祥太后震驚。自己只說是宮中太悶,出來外面透透氣,浪兒如何會跟著來的呢?
「母后,辛苦了。」呼延浪走去太后身邊,彎腰行了個禮:「還是母后英明,想到用這樣的方法來將這意圖謀反的賊子擒拿,日後定是能被人傳為佳話。」
「皇帝,你說什麼呢?」什麼自己想的法子,為何自己聽不懂?
「母后,事已至此,你也不必怕九弟聽後傷心而故意裝糊塗了。你這樣做,是大義滅親,是為了舉國百姓著想。」呼延浪說話比背書還來得順溜。若不是早就想好了台詞,哪來如此精彩的話語。
「皇帝……」太后果真是年紀大了,腦子轉起來定然沒有年輕人來得快。直到看到呼延澈絕望憤恨的眼神,才猛然將醒悟自己此刻所處的位置是如何的尷尬。
「母后,有什麼話,我們回宮再說。」呼延浪不想再聽她的廢話。
在眾多兄弟之中,對自己威脅最大的,還是自己這個一奶同胞的親兄弟。呼延澈一日不除,自己坐在皇位上便會一日不安穩。
今日總算是將這頭失控的狼套住,便絕不會再給他逃跑的機會。
「來啊,將人給朕帶回宮去,明日午時,斬首示眾。」
趁此機會,也好讓大家知道,不管是誰敢窺覷自己的皇位,自己都不會留半點的情面。
「不,皇帝,你不能這麼做。」
如此多的侍衛,呼延澈只能束手就擒。
鳳祥太后卻是出乎意料的撲上去,推開了那些動手綁人的侍衛:「有哀家在,你們誰敢動。」
「母后,你這是做什麼?」呼延浪可不想事情還有什麼變故。他不想再睡在床上,夜夜不得安寧。
「澈兒無論如何,都是你的親兄弟啊,你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母后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們互相殘殺。」鳳祥太后將人護在自己的身後。
以她尊貴的身份,旁邊的侍衛絕不敢輕舉妄動。
「皇帝,就當哀家求你,放過你的弟弟吧。」鳳祥太后望著自己的大兒子,又看向自己的小兒子:「澈兒,你快和你皇兄說,說你自願離開京城,從今往後都不會再窺覷皇城了,快說啊。」
呼延澈嘴角揚起,帶著一抹自嘲:「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演戲給我看,覺得很有意思嗎?」
「母后,看他如此態度,你還要繼續維護他嗎?他根本就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同情他……都是多餘。」現在朝中的大局已經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行事再不必如往日那般小心謹慎。對於他,也再不必那般客客氣氣了。
「這樣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吧?」呼延澈總算是看清楚了。往日那個對自己百般照顧,百般謙讓的皇兄,都不過是個假象罷了。
「沒錯。只可惜,你現在才知道,已經太晚。」呼延浪轉身,一屁股坐到了旁邊椅子上:「母后,請你讓開。拳腳無情,若是傷到了你,可是不好。」
「皇帝,你就非動手不可嗎?」
「那樣沒用的兒子,不要也罷。剩我一個,朕會好好孝順你的。」他朝旁邊使了個眼色,眾侍衛立馬握緊了手中的大刀,面露狠戾。
這是要將自己就地處決嗎?
呵~他果真是迫不及待了。
「看來我今日,必須得死在這裡。但是在我死之前,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呼延澈釋然了一般,輕聲開口。
「你想問當初到底是誰害的你?」呼延浪張狂大笑,好久之後才平復下來:「朕沒有義務一定要滿足你的遺願,等你到了陰曹地府,再去慢慢問吧。」
手一揮,侍衛手中的刀刃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朝呼延澈下手……
鳳祥太后也顧不得刀子會不會傷了自己,挺身徒手去擋那些已經紅了眼的侍衛的刀,一邊扭頭朝呼延澈大喊:「澈兒,快跑,快點……」此刻,她已經不是什麼太后,而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娘親,為了自己的孩子,什麼都能做。
「無論如何,今日都要給朕將他攔下!」呼延浪下了死命令。
那言外之音,便是要不惜一切代價了,就算是會傷了太后,也是在所不惜。
喪心病狂的侍衛,為了完成皇帝的命令,再顧及不了那麼多。眼看著呼延澈就要從窗戶逃走,情急之中刀子沒了分寸,劃在了太后的身上……
「啊……」太后怎麼說都是上了年紀的女人了,如此一帶,便是倒在了地上。那一刀子似乎還劃得不淺,鮮血一下子染紅了她傷口周圍的衣服。
已經到了窗口的呼延澈稍微猶豫了一下,這才縱身跳了下去……
也正因為這點猶豫,一把飛刀從後面跟上,扎進了他的右肩胛骨!
「還愣著幹什麼,給我追!」呼延浪氣急敗壞的從椅子上站起身,手胡亂的揮著:「今日若是讓他跑了,你們都提頭來見。」
「是。」眾侍衛惶恐,不敢有絲毫怠慢的追上去。
「浪兒,你為何一定要趕盡殺絕?」可憐了受傷的太后,倒在地上竟是無人上去攙扶。
呼延浪瞪她一眼,語氣惡劣:「母后,你是真的老了,有些事情……還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即可。」說完,一甩袖子大步往房門口走,「你們幾個,扶太后起來,送她回宮。」
「是。」
……
呼延澈雖然肩膀受傷,可是生死光頭,他不敢有半點鬆懈,忍痛一路狂奔。
可惜了飛刀扎得太深,傷口的血止不住的往下滴,留下一路的痕跡。
那些侍衛便順著這血跡,緊追在後。
「王爺,這裡,快。」眼看著窮途末路,前面再無處可逃,旁邊看上去已經破舊如廢墟的屋子突然有人從裡面將門打開。
「是你?」呼延澈看著眼前髒兮兮、蓬頭垢面的寧清,當時震撼得差點忘記自己的處境。
「王爺,愣著幹什麼,先進來再說啊。」寧清焦急的催促。
「嗯!」呼延澈這才做出反應,彎腰滾進了那個已經倒塌下去一半的門,隨即用掌風揚起周邊的塵土,蓋住地上的血跡。
同時寧清也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一隻雞,三兩下拔去了雞脖子上的毛,低下頭狠狠的在雞脖子咬去一塊皮,隨即將受傷的公雞扔了出去……
受驚吃痛的大公雞立馬如發了瘋一般,尋了一條路亂竄著離開,留下一路洋洋灑灑的血跡……
剛完成,追趕的人便出現。
寧清一緊張,不下心還觸碰到了呼延澈的傷口,痛得他咬緊牙,差點哼出聲。
「噓~」看到對方還一臉忐忑的豎起食指做出「輕一點」的動作,呼延澈真想一巴掌拍死他!心情不好,火氣很大!
追趕的侍衛已經到了身邊,兩人不敢抬頭,盡量的往角落裡縮緊身子,甚至是大口的呼吸,都是不敢!怕一個不小心暴露藏身之所,就得死在這裡。
視線所能看到的,都是一雙雙謹慎行走的腳。
「看地上的血跡越來越多,想必他的傷越來越重。我們快追,他定是逃不了的。」
「追。」
聲音一落,伴隨著腳步聲遠去。
呼延澈立馬一腳踹在對方的屁股上,將如影子一般貼在自己身上的人踹開:「走了,快出去吧。」
「王爺,我可是好心救了你,你就這樣報答我啊?」寧清揉著自己的屁股,不滿抗議。
「是你自己要多管閒事,我可沒求著你救我。」自己可不會忘記對方是什麼人。自己並無那方面的嗜好,所以還是離他遠一點為好。
「算我多管閒事了!」寧清翻個白眼後,繼續湊上去,盯著他的肩膀看:「不是王爺,你的傷似乎不輕呢,流了好多的血。」
「不要盡說些廢話。」呼延澈左右看了看,沒有找到能夠止血的東西。如此一來,自己便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去了,若是被人發現自己落腳的地方,連累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人:「你不是和六哥在一起嗎?怎麼在這裡?」
「此事說來話長……」寧清一聽,立馬是來了興致。正欲打開話匣子,將自己悲慘的遭遇說一遍,就被呼延澈利索的打斷:「那就以後再說,我現在需要你跑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你將手給我。」
「喏。」寧清大方的伸出自己的手。其實全身上下,自己最驕傲的便是這雙手了,又細又長又白,比很多女人的手都來得漂亮呢。
呼延澈立馬抓住他的手掌,然後在他的手心裡畫了一條路,如此如此一般將路線說了一遍:「能找到嗎?」
「應該沒問題!」
「那就快去。」
「可是王爺你……能撐得住嗎?」寧清目光中透著擔憂。看他身後的血,將整個背都是浸透了……
「這個不用管,你快去快回便是。」呼延澈其實想表達的意思是:有時間廢話,不如抓緊時間出發!
「是,我這就去。」寧清說著便往門口爬,沒辦法,這門實在太低了。
只是爬出半個身子,又立馬退了回來:「你還沒告訴我去那裡做什麼呢?有什麼人?」
「你去了便是知道。」若不是現在身邊只有他一個,呼延澈打死都不想與這麼笨的人說話。不過現在的話……就勉為其難的認為他是被嚇傻了吧!
「哦哦,那王爺你一定要在這裡好好的等著,千萬不要亂跑,省得我回來後就找不到你,還有……」
「滾!」
「是……」寧清被嚇得連滾帶爬的出了屋子,起身後一個勁的拍著自己的胸脯……
這世上,果真是好人難做!
看著對方終於遠去,呼延澈閉上眼睛養精蓄銳。
朝廷裡的那些人,都不是一般的精明。追出一段路程後沒有見到人影,很有可能再按原路返回……所以,自己絲毫不能大意了!
……
寧清按照手上用血畫出來的圖紙順利的找到了目的地,裡面似乎正在裝修。
不過這風格……是不是有點太現代化了?
「喂,你找誰呢?我們還沒開張,要飯的就過幾日再來。」千面正在監督大家幹活,便是見到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人進來,忙上前打發。
「要飯的?你才是要飯的呢,我找你們這裡管事的。」自己人窮志不窮啊,雖然這一個月來忍饑挨餓之事時常發生,卻從未做過乞討之事。
「我就是這裡管事的。」江湖中奇人甚多,前面聽對方口氣不小,便也不敢太過無禮。
「你就是?」
「有什麼問題嗎?」uzel。
寧清看了看周圍的人,人多眼雜啊:「借個地方說話。」
「裡面請。」
千面將人帶去了後院。
寧請查看了四周,確定再沒有別人後,終於神神秘秘的開口:「你認識當今九王爺嗎?」
「認識如何?不認識又是如何?」開口就問九王爺?這人到底是和居心?
但不管是什麼居心,千面的指關節已經微微收緊。
若是此人有任何不良的心思,自己便是會在瞬間掐斷他的脖子。
「是王爺叫我來這裡的,他受傷了。」對方的回答,等於什麼都沒說。不過好在寧清也不是太二的人,看對方不像是什麼壞人,就將自己的來意直接挑明了。
「你說什麼?」王爺不是和教主一塊出去的嗎?怎麼就會受傷了?而且教主似乎也沒回來啊。
「我說王爺受傷了,他叫我到這裡來找人。他後背的血……哎呀,止都止不住呢!」寧清覺得自己只是想想,都覺得渾身痛得慌。
「王爺在哪裡,快帶我去。」千面著急道。也不知道教主現在在哪裡,不會出什麼事才好。
「行,你隨我來。」
「等等。」看到對方直接往大門口走,千面眼中光芒一閃,又叫住他:「我去那點東西,你先在這裡等一會兒。」
「好,不過請你快點啊。」寧清只顧著擔心受傷的人會不會有事,絲毫沒有發覺對方眼中閃過的異樣。
千面哪裡是去拿東西了,他是去樓上叫人幫手去了……逼供的幫手!
不一會兒,屋內便是衝出一人,手拿長劍,直接抵在了寧清的脖子上:「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有何居心?」
「姑娘,刀劍無眼,可別傷了自己人啊。」
「誰和你是自己人,快點說,你是誰派來的。」魔心將劍朝他靠了靠,劍刃立馬在他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道痕跡,有血水滲出。
「我是你們王爺派來的啊,你們怎麼就不肯相信我呢?若是你們王爺有個好歹,可都是你們的責任。」
「你說王爺受傷,我們便得相信你啊?你有什麼證據或者信物沒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話是早上的時候,王妃剛剛教自己的。
「有啊,我手上的圖,便是王爺蘸了他身上的血畫的。」
「我知道你這血是雞血還是人血呢!」
「你……」寧清現在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百口莫辯:「你們隨我去看看,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我們絕不會那麼輕易便上你的當。」魔心粗魯的拉開他的手掌,皺緊了眉看,卻是本天沒看明白:「什麼亂七八糟的,王爺怎麼可能畫出如此沒水平的東西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唐艷兒在樓上的時候,聽得千面鬼鬼祟祟的將魔心叫了出去,自己一時好奇,便也跟著出來看看。
「王妃,這裡來了個騙子,騙我們說王爺受傷了,硬是讓我們隨他過去走一遭。」
「哦?」這個地方,似乎很少有外人知曉啊,對方怎麼知曉王爺住這裡,而且今日剛好沒在家呢?走上前看個究竟,當對上那張髒兮兮的臉龐時,也如但是呼延澈一般的反應,半響才眼角抽搐的回過神:「寧清,你怎麼會在這裡?是不是六王爺也回來了?」潛意思裡,自己是希望六王爺出現的,因為那個男人能夠給予澈真正強有力的幫助。
「原來這人是與王妃認識啊……」魔心立馬收了自己的長劍,不好意思的退到一邊。為什麼自己最近……老是犯錯呢?
「現在知道我不是在說謊了吧!」寧清老不高興的大聲道,然後才去回答唐艷兒的問題:「我在半路與六王爺走散了,之後便再沒有聯繫上。」自己是打死都不會說,其實是半路的時候自己擔心她的安慰,所以偷偷溜走的。
「哦。」外面不比京城,兵荒馬亂的走散了,也不是沒有可能。唐艷兒點點頭,然後眸子一亮:「那你又是如何找到這裡的呢?」
「哈哈,這個說來話長。」魔心突然上前,將人拽到自己身邊:「王妃,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要請教他,能不能先將他借給我?」犯了錯,就得掩蓋好了,然後盡快的去彌補。
王妃快離開吧,我們這就去救王爺。
「哦,行,那你們先聊著。」唐艷兒識趣的走開。心裡卻嘀咕著:怪異的兩人,葫蘆裡到底賣著什麼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