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人嗎?有人在嗎?」
待確定是真的有人在附近後,唐艷兒興奮的跑上了旁邊地勢比較高的一個小土丘上,大聲的朝著歌聲傳來的方向喊著。
回應一陣陣過去之後,先是一片寂靜,過了一會兒終於是有人答話了:「哎~~~是誰在喊啊?」
「喂~~~這裡……這裡~~~」旁邊的一個山澗裡,冒出來一個男子,唐艷兒一見,立馬激動的拚命揮動著手。怕他看不到,又找了根大的樹枝,使勁的搖著:「這裡~~~」
「你等著~~~」對方喊完之後,快速的往這邊過來。
唐艷兒大喜,立馬跑回呼延澈的身邊,將這好事告訴他:「澈,你再忍忍啊,我們很快便能離開這個地方了。我一定會治好你的,一定!」
明知道他聽不到,可她說得特別的帶勁,特別的大聲,不知道是在和他說,還是在給自己打氣!
大概是這山路不是太好走,對方過來得有些慢,在唐艷兒等得都要著急起來的時候,一個穿著虎皮衣服的山野大漢進入了她的視線。
「喂,這裡這裡。」她大幅度的揮手,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只艷裡自。那個大漢立馬大步跑過來,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呼延澈,就開始打量起周圍的壞境,一句話沒說。
「那個,我相公受傷了,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們下山?」唐艷兒盡量的客客氣氣與對方說話。
對方聽了,卻是皺著眉看她,仍舊一聲不吭。
唐艷兒想他或許是不太樂意幫忙,想要敲詐點什麼東西,便撩起袖子將手上的一個玉手鐲給取了下來:「壯士,我與夫君遭仇家追殺,慌不擇路,才跑進了大山。這是一點小意思,請你幫幫我們,給我們一個安身的地方,可好?」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大漢伸手接過了她提過去的玉鐲子,仔細的看了幾眼,隨手便塞進了懷裡。然後轉身走去呼延澈的身邊,隨手一提,將他托起,扛在了自己的肩上,什麼話都沒有,大步往山下走去。
唐艷兒明白對方這是答應了,便立馬一瘸一拐的小跑著跟上。可惜的是自己受著傷,又是這種高低不平的山路,哪裡跟得上人家的步子,沒一會兒便是落下一大截:「喂,壯士,你走慢一點,我追不上。」
對方聽了,倒是真的停下了腳步,看到她走路的樣子後,又幾大步走了回來,朝她探出手。
「嗯?」唐艷兒表示不明白。
對方便指了指她的手腕,又從懷中拿出玉鐲晃了晃,再朝她攤出手。
唐艷兒這下明白了,他是讓自己再給他一個玉鐲。
反正這鐲子對自己來說,也沒什麼特別的意義,立馬利索的將另一隻受傷的鐲子也取下,放到對方手中。
大漢仍舊和方才一樣隨意的看了一眼,然後大手一揮,勾住她的腰,將她夾在了腋下……
「喂……你這是幹什麼……放開我……放我下來……」唐艷兒驚得大喊。真是沒想到,這人的力氣有這麼大。肩上扛一個,腋下還能夾一個。原來他要自己拿玉鐲就是當酬勞的,汗,可是怎麼也不問問自己願不願意呢?被人像枕頭一樣夾在腋下,很難受的好不好……
可是不管她怎麼掙扎,他都是大步的往前面走。
時不時的聳一下,將滑落下來的她送上去一些,又夾緊一些。
唐艷兒到後面,只能乖乖的抱住對方粗大的腰,不敢再亂動。要不然,自己說不定會被他給直接夾死在腋下……
……
真是神一般的人物啊,帶著兩個人,居然還能在那麼俊險的山上健步如飛,如履平地。
很快便是下到了山腳,到了唐艷兒方才看到的那幾所冒煙的小草屋門口。
到了院子門口,他才終於大發慈悲的放開了她,唐艷兒差點雙腿一軟,倒在地上。
屋子裡立馬響起狗叫聲,一條大黃狗從草屋裡竄出來,後面跟著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長得尖嘴猴腮的,看著就讓人不是很舒服。尤其是那雙滴溜溜轉著的細小老鼠眼,看得唐艷兒渾身發毛。ugaq。
「誰啊,那麼熱鬧。」大概是聽到外面的狗叫還在繼續,裡面又走出來一個胖墩墩的紅臉婆娘,唐艷兒猜想,這應該是這個尖嘴猴腮男的女人吧。
看到院子門口多了兩個人後,紅臉婆娘唬著臉過來:「二傻,你幹什麼啊,我叫你去打獵,你給我撿兩個人回來,是嫌家裡不夠擠是不是。立馬把人給我扔回去,要不然你今晚上就沒有飯吃。」
「哎,這位姐姐,我夫君受了重傷,不得已才會到你這裡,請你做做好事,不要趕我們走好不好?只要等我夫君一恢復,我們就立馬離開。」古代的時候本就人少,再是在這種荒山野嶺的,可能方圓幾百里,就只有這一家都說不定。
「我與你們非親非故的,憑什麼要收留你們啊?多兩個人,便是多兩張吃飯的嘴,我們家可沒那麼多糧食。」紅臉婆娘冷哼著鼻子道。
唐艷兒剛想說伙食自己會解決,卻見啞巴大漢從懷中掏出了自己方才給他的那兩個玉鐲子,塞在了紅臉女人手裡,然後「依依呀呀」的比劃了些什麼。
紅臉女人看到鐲子後,眼睛都亮了。立馬奪過,戴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後指著啞巴大漢凶神惡煞道:「既然你執意要她們留下來,那以後你就得打更多的獵物回來,若不然,不但他們沒得吃,你自己也得餓肚子,聽到沒有?」
「嗯……」
唐艷兒聽到啞巴大漢模糊的應了一聲,卻是使勁的點著頭。
心中不免生出感激之情,看他木木訥訥的,心腸卻是這三人當中最好的。也不知道這三人是什麼關係,平日裡應該是沒少受這一男一女的欺負吧!
正想的入神,只聽到一聲痛呼傳來。
抬頭一看,竟是那紅臉女人揪著那尖嘴猴腮男子的耳朵進了屋,嘴裡口沫橫飛的大罵:「瞧你這猴樣,就跟貓見到了老鼠一般,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我告訴你,只要有老娘在,你就別想給我有二心,要是敢去勾搭那小狐狸精,老娘我打斷你的狗腿……」
小狐狸精?說的是自己嗎?
唐艷兒無奈的聳聳肩。
好吧,好不容易有個給澈養傷的地方,自己真的不願意去鬧出什麼事來。
那個紅臉女人……自己巴不得你看緊你家男人!
「我們能住哪裡?」
見主人都沒什麼動靜了,大黃狗也是跑去了院子角落睡覺。唐艷兒便刻意放慢了語速和啞巴大漢說話。
大漢看了眼面前的三間草屋,然後扛著呼延澈直接走向那間最小最破舊的草屋。推開門,裡面居然連一張床都沒有,地上鋪著一堆厚厚的稻草,應該就是睡覺的地方了。若不是看到裡側還放著一件破棉襖,唐艷兒絕對想不到這裡會是人住的地方。
啞巴大漢彎腰將呼延澈放到稻草上面,然後撿起那件破棉襖就出了門。
「喂,我們住了你的房間,你晚上住哪裡啊?」唐艷兒追著他到門口:「你們這裡有沒有大夫啊?」
他卻是隨手將棉襖曬在了門口的一根樹枝上,打開院門,大步的往大山方向而去……
「真是個怪人。」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轉身走回呼延澈的身邊。
現在,終於是有了個藏身的地方,接下來就是得看如何幫澈解毒了。這可又是個火燒眉頭的事情啊,人命關天呢。
伸手在他的額上探了探,還好,體溫還算正常。
其實唐艷兒也算是個醫學上的白癡吧,治病救人什麼的,真的是一竅不通。
看著他黑了臉,紫了嘴唇就這麼躺著,還是挺害怕的。
想了想,給他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後,起身走去旁邊的草屋。
這裡就這麼幾個人,自己能找的只有他們。
「大姐……」唐艷兒才推開門,探進去一個腦袋,對方就像趕蒼蠅一樣的驅趕她:「幹什麼,出去出去。」
「大姐,我相公中了毒,你們這裡有沒有什麼大夫啊?」唐艷兒不死心,就是不肯出去。
女人沒辦法,只得讓她站著,語氣很不好:「沒有,這荒山野嶺的,哪裡來什麼大夫啊。」
「那你們平日裡都不會生病的嗎?」
「你這是詛咒老娘是吧?」
「大姐,你別生氣,我看我也不是著急嗎。」求人辦事,就是難啊。可惜了自己出來的時候,除了那對玉鐲,就沒帶什麼值錢的物捨:「你看我現在身上也是沒什麼東西了,但只要你能幫我們忙,將來我們回去之後,定然不會忘記姐姐的恩情。」
「將來?那些不知何年何月的事情,老娘也會說。看你可憐,就告訴你,這方圓十幾里,別說大夫,就是住戶都是一家沒有。到了我們這裡,生病中毒,就只有等死的命,你就趁早給你男人挖個坑給埋了吧。」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唐艷兒也是有些惱火了。就算不肯幫忙,也不要來這樣打擊自己吧。
對方卻是冷冷一笑:「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你若不信,你就自己找大夫去吧。若是能找到,老娘給你當丫頭使。快出去,別在這裡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