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推開,床上的人兒其實已經醒了,正坐起了身,一動不動的看著床另一頭。
走這手夫。「喲,夫人,你醒啦!怎麼不再多睡一會兒呢?你上次落了水,受到了驚嚇,使得腹中的胎兒變得很不穩定,所以需要靠長時間的休息來得以穩定才行。」那徐大夫說著,趕忙又跑到了門口,朝著院子裡喊:「小七兒,那藥煎好了沒有呢?若是煎好了,就快些盛上來,趁夫人醒了,就給夫人喝下吧,好讓夫人等會繼續休息。」
「哎,好了好了,就來。」院子裡的小丫髻回答道。
唐艷兒此刻已經是走到了床邊,故意輕咳了一聲,想吸引柳玉鶯的注意力。可是對方就像石化了一般,若不是從側面看到她眼睛還在眨,都得懷疑她是不是真的不會動了。
「徐大夫,她這是怎麼啦?」
「哦,沒事的,娘娘。女人懷了孩子,就會比較嗜睡,更何況這位夫人還是情況比較特殊,身子比較弱。等過了這幾個月,肚中的孩子穩定些了,就會好很多。」徐大夫掐了個聽起來比較有說服力理由。王府的北侍衛可是特意吩咐過的,這事決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自己得吃不了兜著走啊。
「可是我為什麼覺得她哪裡怪怪的呢。」
「這個等娘娘日後有了孩子,自然就會明白了。」
「是這樣嗎?」好吧,不管是在現代還是這裡,自己都沒有過懷孩子的經驗,這個還真不知道是怎樣的。但是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不成嗎?別的孕婦的反應,似乎沒這麼大吧?
「娘娘,不同人的體質,反應也是不同的。」
「藥來啦。」正說著,小七兒已經端著藥進來,逕直走到床邊。側坐到床上後,一手端著藥,一手拿著勺子和絲巾,開始給柳玉鶯餵藥。
徐大夫見唐艷兒沒有要走的意思,怕再這樣下去,她的疑心會越來越大,便想了個法子,過來引開她的注意力:「娘娘,那是安胎藥,按照王爺的吩咐,都是用的最好的藥材。」
「恩恩,應該的。」方正又不是用的自己的錢,和自己說這個做什麼?
「娘娘,你能不能過來一下?」
「幹什麼?」柳玉鶯喝藥的時候,唐艷兒終於是看到了她側過來的頭,那眼神太不對勁:渙散,沒有焦距。難不成是傻了?只是自己還想再仔細看看呢,這煩人的大夫到底想幹嘛!
不過看在他一臉真誠的份上,自己也不好發作,跟著他到了院子裡:「有什麼話就快些說。」
「娘娘,你請坐。」徐大夫搬了個椅子出來,放到她身旁,然後恭敬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唐艷兒耐著性子坐下。
「娘娘,不知道你能否將手伸出來,讓草民替娘娘把一下脈。」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唐艷兒一下子從椅子上又站了起來,瞪圓了眼睛。真是心煩這人的做事態度,一句話一句話的說,能不能一次性說完啊!
「娘娘別生氣。」徐大夫陪著笑:「草民只是見娘娘臉色紅潤,氣色看上去非常不錯,想給娘娘診下脈。」都說這府中,王爺最寵的便是王妃娘娘了,想來寵幸最多的,也是這個正牌了。
喜事不怕多,要是在自己的手上同時診出兩支喜脈,王爺的賞錢肯定會……
想想都會覺得好激動啊。
「……」不知道是懷著怎樣的心理,反正唐艷兒聽完之後,鬼使神差的坐回了椅子上。
自己與王爺,似乎就行過一次房吧,而且那次事後,還是喝了避孕藥,應該不可能懷上。
就是不知道那次,自己酒後有沒有……
徐大夫細細的診斷著,卻是好半天都沒有得出個所以然。
整得唐艷兒的心裡,也是一點點的慌張起來……
不會是查出自己有什麼絕症了吧,所以半天都不敢下定論。
「徐大夫,到底怎樣,你倒是說句話啊。」
「這……娘娘,沒……沒什麼。」看來娘娘臉色紅潤,僅僅是因為吃得好,睡得好,心情也好的緣故:「娘娘身體安康,可喜可賀。」只是可惜了自己的賞錢,成了南柯一夢。
「好了,我知道了,你好生照看著裡面的夫人,不可有任何的差池,要不然唯你是問,聽到沒有?」
「是,是,草民一定盡心盡力。」
「嗯。」本來還打算進去看看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自己沒有懷孕,心情就變得低落起來。或許潛意識裡,自己還是希望能懷上他的孩子吧……
低著頭往回走,視線裡卻是突然出現了一雙腳。
「額……是你?」
「王妃,看你獨自一人漫步走著,是有心事啊?」蕭玉禮笑看著她道。只是那笑意,並未到眼底。
「沒事,不過散散步罷了。」唐艷兒學武的天資不夠,可看人卻是特別有天賦。這面前的傢伙笑得不陰不陽,不晴不定的,絕對沒什麼好事。再看看走位,好安靜,除了兩人之外,再見不到別的人影。所以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特意加快了腳步,與他擦肩而過。
只是就在她以為自己安然度過,已經與他走岔開之時,他突然間一伸手,將唐艷兒給一把拽了回來。
「你要幹什麼?放開我!」手腕被他抓得好痛,這傢伙真是半點的憐香惜玉都不懂。
「他日,你不過是柳家的一個丫髻,現在卻成了九王爺的王妃,你別以為這中間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蕭玉禮絲毫沒有要減小力道的打算,看著她因為吃疼而皺緊了眉,自己的心裡就特別的舒暢。
「你什麼意思?」聽他這話,是在懷疑自己一直以來不過是呼延澈派去在柳家臥底的人嘛?這傢伙的想像力,似乎太豐富了吧。
「什麼意思你心裡自然清楚,不需要我多說。」
「你不說,我怎能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我可沒像你那麼聰明,什麼事情都想得出來!」唐艷兒使勁的拉了下自己的手,換來的卻是他更加不分輕重的束縛,痛得她眼角發酸:「蕭玉禮,我警告你,立馬給我鬆手,若不然,我可要喊人了。」u4xd。
「若是你想讓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你與我有說不清的關係,儘管大聲的喊。我們可以來賭一賭,九王爺到底是相信你的話,還是相信親眼所見的王妃與我勾搭的事實!」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只是希望王妃能夠乖乖聽話,與我去一個地方而已。」
「……去哪裡?」
「去了不就知道了,王妃,請吧。」蕭玉禮也不管她是否同意,拉著她便走。經過這些日子,自己對這澈王府已經是非常的熟悉,而且這裡又是比較偏僻,所以輕巧的就避開了這府中的侍衛。
該死的呼延澈如此待鶯兒,自己尋他報仇,是遲早的事,可惜的是一直都沒有機會。今日,那呼延塵邀了呼延澈去了外面,自己借口有事,便半路離開了。本不過是想回來看看鶯兒而已,卻沒想到,讓自己撞上了單獨出來的唐艷兒。
沒法找呼延澈報仇,找他心愛的女人……也是一樣!
自己會讓他嘗嘗,失去心愛女人的滋味!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唐艷兒看著這面前破破爛爛的院子,心中突然冒起了不好的預感。也不知道他怎麼走的,居然就到了自己第一次捉螢火蟲的地方,也就是呼延澈後來告訴自己的鬼屋。
上次來這裡,就是因為這邊的侍衛少,少到幾乎見不到。現在他若是想對自己怎樣,自己就算是喊破了喉嚨,可能都不會有人出來救自己!
再看到他臉上漸漸浮現出的冰冷邪氣的笑容,就更加篤定了心中的猜想。
「想幹什麼,一會兒便是知道了。進去!」蕭玉禮拽著她就往院子裡拖……
唐艷兒死命的掙扎,並且再顧不得他的威脅,放聲大喊救命。可是就如她方才猜的一般,這裡真的一個侍衛都沒有!而對方似乎對這一帶也是非常的瞭解,任由她大喊,不加干擾。
「彭」一聲,房間的門被他一腳踹開。
從地上的灰塵來看,應該是已經廢棄好些年了,所以那門,哪裡經得住他的一腳,立馬就被踹都掉下一大塊的木板來。
嚇得唐艷兒都是一下子住了嘴,皺眉看著房間裡的一切。
從這房間裡依舊殘留著的擺設來看,這裡曾經的主人,應該是個女子。那圓形小桌上,甚至還放著一副碗筷,筷子早已發霉,碗裡的東西也是早已霉得只剩下一些黑色的灰,可見主人死了或者離開之後,這裡就沒有人再來收拾了。可是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使得這裡的主人離開之後,這裡連個收拾的人都會沒有。
這裡可是王府,留個這樣的「鬼屋」在裡面,難道不覺得彆扭嗎?
直到手上的酸痛再次襲來,唐艷兒才猛地又回到了現實。
這裡都低發生了什麼並不重要,因為現在最緊要的,是如何擺脫這傢伙的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