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正被氣的上氣不接下氣,鬱悶之時,車簾再次掀起,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不想便知,定是城主柳槍不假。
他早已看清事情經過,在處事方面遠比柳蓮細心許多。拍賣會上,因為凌凡突然間八十萬的加價,他也有稍微注意凌凡,此刻見到凌凡,他心中早已有所猜測。
將女兒喚到馬車中,還未發問,柳蓮便是開口了:「父親,進去那人確實是煉藥師不假,難不成此人是用了某種易容術?」
柳槍把頭一點:「有這種可能,我觀此人身上肅殺之氣甚重,並不是初出茅廬的小輩。」
「那怎麼辦?這樣下去,恐怕是見不到公孫老匹夫了。」柳蓮目中寒芒一閃,方才一句句恭敬的公孫先生,此刻卻變成了口中的老匹夫。
「不急!留下兩名侍衛暗中蹲守,我們現行回去。還有,命人去煉藥師公會打探消息,看看那年輕的煉藥師是怎麼回事。如此陌生的面孔,卻能夠被請入公孫家,這其中定有貓膩。」
「是,父親!」
馬車之內,父女二人商議過後,便是駛離了此處。
公孫府內,凌凡在守衛的帶領下,穿過了頗為巨大的前院,被領進一個看似客廳的地方。用不著吩咐,侍女已經將熱乎乎的茶水端了上來。
看到凌凡年輕的面貌,侍女們暗地裡偷笑,似乎還談論著什麼。憑借凌凡超凡的精神力。自然是一切都在掌握中。
原來這公孫家少有客人,只有一些德高望重的人才會來此做客,一般都是七老八十,白髮蒼蒼之輩。像凌凡這種少年,當真是稀客,也難怪侍女會悄悄討論,對凌凡頗感興趣了。
端坐而下,凌凡自然而然的端起茶杯,剛剛抿了一口,目光就落在大廳前方的石壁上。那裡掛著一幅美女圖,特別巨大。十分顯眼,讓凌凡皺眉的是,那畫中之女掩嘴而笑,樣貌甚是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哈哈,凌兄到來,有失遠迎啊。」正當凌凡準備更進一步觀察時,爽朗的大笑遠遠傳來,不一會。手拿羽扇,風度翩翩的公孫羽輝進入了廳內。
公孫羽輝方一出現,四周的侍女明顯眼中秋波湧動,看來他們這位少爺。可真是眾位侍女心中的白馬王子啊。
「羽輝兄客氣。」凌凡稍一抱拳,目光在公孫羽輝身上快速一掃。並未發現任何傷勢,方才暗舒一口氣。道:「聽聞不久前羽輝兄和公孫前輩遭奸人埋伏,我正心中忐忑,如今見羽輝兄安然無恙,心裡的一塊石頭也算落下了。對了,公孫前輩呢?聽說受了重傷,情況如何?」
聽聞不久前的埋伏事件,公孫羽輝微微寒下臉來,那樣可怕的表情,凌凡還是第一次從公孫羽輝身上看到。
很快,公孫羽輝就歎了口氣:「有驚無險而已,不過家父為了保護我,卻是受了不少苦頭,如今行動不便,正在房中,還要請凌兄移步前往了。」
「這……不用了吧,打擾了公孫前輩休息,我可擔當不起。今日也沒什麼要事,要不改日我在登門拜訪如何?」凌凡想了想,還是搖頭拒絕了。公孫屠身受重傷,明顯需要休息。相信先前肯定也有煉藥師看過了,自己來此,可不是給公孫屠看病的。
「不可,家父說了,一定要見到凌兄才行。」公孫羽輝連忙阻止,想了想,又壞笑道:「而且既然來了,難道凌兄對雷力石就不感興趣嗎?」
「正題來了。」凌凡眼前一亮,心想這老狐狸果然想用雷力石引誘自己,看來事情果然不簡單。可是雷力石就在眼前,再不知道公孫屠的用意前,凌凡絕不肯輕易放棄。
皺了皺眉,凌凡道:「那……好吧,就請羽輝兄帶路。」
公孫羽輝哈哈大笑,帶著凌凡離開大廳,繼續向內院走去。一開始公孫羽輝還大大咧咧,到了後來,竟是小心起來,看他鬼鬼崇崇,賊頭賊腦的模樣,像極了小偷,這可讓凌凡一陣糊塗,在自己家族,怎麼也如此小心?
繞過了好幾條小巷,穿過了好幾條暗道,在幾乎迷宮的路線中,公孫羽輝將凌凡帶到了一處地下密室。
密室四周空空如也,密室大門也早已緊閉,此處看上去就是一處閉關的僻靜場所,應該是公孫家的重地,公孫羽輝如此貿然將自己帶來,難道就不怕自己摸清了他公孫家的底細嗎?
「父親,凌兄到了。」公孫羽輝對著石門大聲叫喚。
「哈哈,賢侄可算是來了,真是讓老夫好等啊。」一聲爽朗的大笑,絲毫聽不出有任何氣息不穩,這可不像是什麼受了重傷之人能夠發出的。
凌凡皺著眉頭,眼前的石門卻是轟隆一聲,開了起來。石門內果然是一個密室,簡單的石床、石桌,石椅,空間倒是挺大。
此刻的公孫屠端坐在石椅上,正品嚐著美酒,看上去頗為寫意,哪有半分受傷的樣子。再觀其身,剛正有力,體內鬥氣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根本未受半點傷害。
「公孫前輩,你這是……」凌凡心中一凜,一路行來都聽說公孫屠受了重傷,怎麼此刻相見,卻是一個健健康康的霸氣大叔?
公孫屠放下酒杯,對公孫羽輝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立刻帶著凌凡進入石門,而後石門便是轟隆一聲,關了起來。
密室之內,只剩三人,這種一切都不再掌控中的感覺,讓凌凡十分不爽。此時此刻,若是公孫屠對自己不利,恐怕將會十分危險,但是為了雷力石,他卻又甘願受此風險。
「賢侄啊,我知你有滿心疑惑未解,別急,先喝了這杯酒,老夫自會解開你心中的疑團。」公孫屠似乎看出了凌凡的心事,哈哈笑道。
「公孫前輩,晚輩不習慣在這樣的氣氛中喝酒,還望前輩見諒。」凌凡將酒杯推回,卻是搖頭婉拒了。
「哈哈,小心是好事,既然如此,我也不逼你,咱們今天只談事,不喝酒。」公孫屠倒是不計小節,大笑之後,面色便是沉了下來:「小友可知老夫此次請小友前來所謂何事?」
凌凡心中一凜,卻是笑道:「晚輩不知前輩所謂何事,晚輩只知,晚輩是為了雷力石而來,前輩也是利用雷力石引誘晚輩前來。」
此言一出,公孫羽輝和公孫屠同時尷尬的笑了笑,若是換做平常人家,有晚輩敢如此和自己說話,那還不大發雷霆,訓斥你不知道尊老愛幼,云云……
可是如今公孫屠卻只是尷尬的笑了,這倒是讓凌凡好感大起,看來和他心中想的差不多,這公孫屠乃是豪爽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在他面前,還是有話直說的好。
「賢侄如此說來,老夫也就開門見山的說了吧。無論今日交談如何,光憑賢侄給老夫的這個面子,老夫就會將雷力石拱手送上,這絕對和接下來的交談無關,接下來的事情,賢侄只要知道你我是在對等的條件上相談便可。」
公孫屠所說,無疑是給凌凡一個莫大的好處,其言下之意,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就算有什麼不愉快,他也會將雷力石送給凌凡。
這樣的胸襟,這樣的氣魄,直接震懾了凌凡。那可是好幾百萬的東西,就算是公孫家也不是說不痛不癢的就能拿出來,但是公孫屠卻能用這東西作為一個人情,而且是在沒有得到任何好處的情況下。
頓時,凌凡心中好感大起,同時對公孫屠也是另眼相看。此人外表看上去宛如莽夫,心思卻是頗為縝密,他應該已經看出凌凡是那種重情重義,白拿好處會心中不安之人,所以他這一手,看上去是給凌凡莫大的好處,實則卻為下面的交談鋪下了重要的基礎。
「既然前輩這麼說,晚輩也不矯情,這雷力石晚輩確實需要。而接下來不管與前輩談話如何,晚輩都會尊重前輩。」
凌凡並沒有拒絕公孫屠的好意,後面一句話顯然大有深意。無論如何都會將公孫屠當做前輩,其暗中之意就是即便交談失敗,自己不能夠答應公孫屠的某某要求,那麼這雷力石的情他也會還。
如此隱晦的話語,只有大智之人能夠聽出,公孫屠就是這種人。心領神會下,不禁對凌凡的評估又高了幾分。
「屠某不懂什麼拐彎抹角,既然相約於此,我便直說了。此次請賢侄前來,是想給賢侄介紹個好老婆。」
「什麼?」凌凡猛的站起來,幾乎要噴出一口口水,他想了很多事情,甚至想到公孫屠會不會讓自己幫他煉製什麼藥物,或者幫助他們公孫家去完成什麼事,可是萬萬沒想到,公孫屠語出驚人,竟然要給自己介紹老婆。
這太他媽扯淡了,再看看密室中似笑非笑的公孫羽輝,凌凡更是冷汗直冒。難不成,難不成公孫屠要介紹的竟是自己的兒子不成?
蒼天為證啊,我凌凡對男人可真沒那方面的興趣!
「公孫前輩,何出此言?」抹掉額尖的汗珠,凌凡眼神怪異,卻勉強壓下了心中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