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凌凡的眼力,不需要觸碰,只需一眼就能看出翅膀的優缺點。他的優點正是材料,還有其中蘊含的飛行之力。
至於缺點,一時半會說不清了,總之翅膀從煉製開始,幾乎每一步都是錯的。無論是火焰的火候,還是材料的分配比例,就從沒對過。
這是從外表看,要徹底理解翅膀的構造,還必須一步步的去感知,並不是想像的那麼簡單。因為這翅膀已經經過鑄造,他已經有了鑄型,強行破壞的話,會讓材料遭受損失,甚至異變。
必須在不改變本質的情況下,對翅膀進行改造,所以他要徹底瞭解翅膀,哪怕一個微乎其微的斑點都不能放過。
最重要的還是翅膀內的飛行之力,那是鑄造翅膀最重要的東西。所謂飛行之力,就是可以融入空氣中,使一件裝備在空氣中穿行,那是飛行的根本。
沒有飛行之力,翅膀鑄造的再精細,也不可能飛起來。就好像汽車的發動機,沒有他的話,如何開得動?
「西方神龍的飛行之力,大鵬金雕的翅膀骨骸!」
凌凡又重複了一邊翅膀的主要構造,當下不再分心,一道鬥氣探出,融入翅膀之內,開始一寸一寸,一點一滴的研究翅膀。
鬥氣在翅膀中遊走的並不順利,翅膀本身的材料無可挑剔,但是鑄造工藝實在是上不了檯面,說難聽點,鑄造之人這是在暴遣天物。
鑄造之人對火焰的掌控很有一番研究,但是他只注重了火焰技巧,卻不注重火焰溫度,結果在鑄造過程中,翅膀內有許多雜質都未被排除,而且有時溫度過高,還讓翅膀裡產生了真空地帶,那都是鑄造師犯的最低級的錯誤。
隨著探查深入,凌凡眉頭徹底皺了起來,單論鑄造方面來說,翅膀要改造的實在太多,而且還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完成的。
「那是……」
終於,在無數壞消息中,凌凡眼前一亮,發現在翅膀深處,竟獨自轉著一個小型漩渦,從漩渦內傳出的飛行之力,柔和異常,頗為舒服。
「竟是骨骸自帶的飛行之力,還沒有被開發,也未曾融入翅膀中,這倒是一個好消息。不過這並不是被注入到翅膀內的飛行之力,他應該是大鵬金雕自帶的,師傅所說的飛行之力……」
繞過漩渦,發現在漩渦不遠處,竟有一個被掏空的黑洞,那黑洞之中,散發著一股狂暴的力量,僅僅是感知到那麼一下,鬥氣竟然就遭受到驅趕,無法靠近。
「那就是西方神龍的飛行之力?竟然直接鑲嵌在翅膀內,如此蠻幹,別說幫助翅膀飛翔,很可能會直接將翅膀毀滅。」
凌凡抹了把冷汗,大鵬金雕自帶飛行之力的發現無疑是個好消息,其實憑借這種飛行之力,已經可以製造出很棒的翅膀。
但是鑄造師卻將西方神龍的飛行之力強行灌注到翅膀內,手段極其霸道,完全是用超然的力量將他徹底鎮壓。
如此一來,西方神龍的飛行之力和翅膀沒有任何共通點,不但無法融入翅膀,還會威脅到翅膀的鑄造,而且現在想將他驅除,已經是不可能了。
「畫蛇添足,多此一舉,簡單的給翅膀灌注強大的飛行之力,簡直是莽夫所為。」
凌凡有種罵天的衝動,好好的材料,生生被糟蹋成了這副模樣。鑄造裝備,並不是裝備裡的力量越強越好,一切都講究個度,隨意的胡亂添加,根本就是糟蹋行為。
守廟人在一旁看著,視線中,凌凡不是皺眉就是跳眼皮,好像一直都在遭遇困難似地。這讓守廟人頗為緊張,實際上他這個自學成才的傢伙,鑄造一些刀槍棍棒還是很簡單的,但是像翅膀這種高難度的東西,卻不是一般鑄造師能夠完成的。
他沒學習鑄造師的專業知識,也沒有各種書本作為參考,一切都是自己研究,覺得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在鑄造上,他有自己的特點,但畢竟劍走偏門,很多技術都比較落後。
這些年來,鑄造翅膀是他最大的樂趣,說到底,其實只是為了消磨時間。
「還好!」也不知過了多久,凌凡睜眼之時,不禁鬆了口氣。
「那當然,老夫親力親為的東西,能不好嗎,嘿嘿。」僅僅兩字,也讓守廟人鬆了口氣。他真認為自己是個天才,自行研究,竟然能夠鑄造出翅膀,而且得到認可,總算讓多年的心血沒有白費。
「好個屁!」才剛剛開始得瑟,凌凡卻白了他一眼:「我是說還好發現的早,否則再給你折騰下去,這翅膀不但完成不了,裡面的兩種飛行之力還會互相排斥,最後造成爆炸,將他毀了是小事,怕把你炸個半死,那就不值了。」
守廟人:「……」
毫不留情的冷水,徹底將守廟人那小小的驕傲擊的粉身碎骨,原來這小子所指的還好並不是誇他,相反,是對他最大的否定。
「這個……真有這麼糟糕嗎?」守廟人也不生氣,他就像受訓的學徒,顯得謙卑而緊張。
「不是糟糕那麼簡單了。這麼說吧,如果單純擁有材料,或許我十天內可以鑄造完成。但是現在,恐怕時間要增加好幾倍,而且還不一定能夠完成,總之糟糕透了!」
無情的訓斥,像一根根冰針,狠狠的紮在守廟人身上。多年的研究,功虧一簣,還差點讓翅膀就此毀滅。
想到此處,他立刻覺得老臉通紅,就在不久前,他還吹噓自己的鑄造技術,現在看來,他完全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等等。」正滿心慚愧接受凌凡的教導之時,守廟人突然回過神來,心想不對啊,老子才是師傅,憑什麼讓徒弟訓斥。
在他回過神來時,凌凡卻沒有注意到,他依舊理所當然的說著教導之語,什麼你這方法不對啊,技術粗糙啊,以後要好好學習,多看多問之類的話語,那是一籮筐一籮筐的往外倒。
「小子,肌肉呼吸法,馬上開始訓練!」
守廟人一聲冷哼,讓一臉教導之意,宛如一方大師的凌凡心中一凜,還未反應過來,守廟人已經出現在他身前,輕輕的一指,點在了他的頭頂之上。
根本不給凌凡反應的機會,渾身的肌肉立刻以可怕的速度開始呼吸。說是呼吸,看上去皮膚就像水面似地,蕩起層層漣漪,頗為猙獰。
轉眼,凌凡又如爛泥般癱軟在地,心中暗暗將守廟人問候無數遍的同時,也只能無奈的等待疼痛。
「小子,以後多學學尊師重道,別得瑟起來沒完沒了,你要搞清楚,老夫才是師傅。」守廟人雙手倒背,這回輪到他開始訓斥凌凡。
奇怪的師傅,全能的徒弟,這樣一個組合,注定讓宮殿不再平靜。接下來的日子裡,凌凡開始利用星辰火焰對翅膀進行一點一滴的改造,這個過程很漫長,而且星辰火焰要想融化翅膀,所需要的鬥氣量十分可怕。
凌凡每次控制十分鐘的星辰火焰後,整個人的鬥氣都會被抽乾,這也使得改造的速度變的更加緩慢,不過還好,總算是可以進行改造。
天隕術的修煉是三天一次,痛苦也是逐次減弱,慢慢的,凌凡發現自己的皮膚變的極具彈性,絲毫不比注重保養的美女差。
除此之外,剩餘的時間裡凌凡會教守廟人煉藥、鑄造和斗印三方面的知識。每到此時,必將是凌凡得瑟和報仇的時候,而守廟人總是被批的一無是處,最後用發怒來懲罰凌凡。
雖然每次都是凌凡最後受苦,但是他教導起守廟人來,依舊有板有眼,該罵就罵,絕不含糊。在他的意識中,任何一種東西既然要學,那就是學到最好,最精準,絕不可馬虎。
守廟人作為他的師傅,雖說是長輩,但是涉及到專業知識,凌凡也不得不認真教他!這是他的原則,就算守廟人最後會不爽,會用肌肉呼吸法,凌凡也絕不後退。
如此這般,守廟人進步倒是神速,他果然是一個天才,自學都能成才,何況有凌凡指導。而凌凡在經歷數輪肌肉呼吸法的折磨後,受到的痛苦終於減少到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肌肉再次呼吸,已經不會使他癱軟在地,他能夠咬牙切齒的站立堅持,就是這股毅力,讓他的進步速度像坐飛機一樣,連守廟人都直呼變態。
相互學習的日子轉眼就是一個月,就是今日,當凌凡的星辰火焰離開翅膀之時,其眼中出現了一抹凝重。
「翅膀的改造已經全部完畢,以他現在的狀態,已經十分完美。但是翅膀內蘊含著兩種飛行之力,要如何將他們融合進入翅膀?」
此時此刻,翅膀已經發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從外貌上看,翅膀體表的光澤明顯透亮了幾分,重量更是銳減了一半,金燦燦的翅膀,無形中充斥著一種靈動之感,就像一頭鳥兒,隨時可能展翅高飛。
轟隆!
凌凡皺眉之時,九霄之上驀然炸起一聲悶雷,漆黑的夜空,竟是電閃雷鳴,下起了蓬勃大雨。
看著一條條撕開雲層的電蛇,凌凡眼前一亮,一種瘋狂的想法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