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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黯然銷魂路 第七章 惡人擋路 文 / 唐家二少

    大門處人影連閃,一縷奇異的甜香隨風飄來,在空氣中瀰漫著。只見一位手搖折扇的華服公子當先走進客棧,他相貌英俊,身材修長挺拔,腰帶上繫著名貴的玉珮,嘴角上始終掛著一抹邪邪的微笑,頗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緊跟在他身側的兩位少女,一位身著白衣,肌膚白嫩如雪,身材婀娜,柔軟的腰肢只堪盈盈一握,秀麗可人;另一位身穿紅衣,豐滿高挑,雙峰高聳幾欲裂衣而出,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春意,眼神飄蕩過處,男人們口水狂流,眼珠子差點掉到了地上。走在最後的是一名黑衣護衛,他面無表情,眼神空洞,整個人如寒冰雕刻成一般,右手牢牢握著刀柄,週身散發著若有若無的殺氣。他們一踏進客棧,便成為眾人的焦點,店內針落可聞。

    胡青鵬警惕地注視著新來的客人,當他看清那黑衣護衛的面容時,心頭狂震,險些驚呼出聲。這人和高青城相貌酷似,幾乎就是同一個模子鑄出來的,但明顯比高青城成熟健壯。不曉得他和高師兄有沒有血緣關係?為何象行屍走肉般不帶半點感情呢?

    那華服公子環目一掃諸人,眼中陡然暴射出一陣奇光,「啪」的一收折扇,逕直向衣舞鳳走來,遠遠地抱拳笑道:「想不到在荒遠偏僻之地,竟能遇上人中龍鳳!這位兄台氣宇軒昂,猶如鶴立雞群,令人頓生仰慕之心。小弟宇文政,貿然打擾,請勿見怪。不知兄台能否賜告名號,好讓小弟親近親近?」

    隨著他們走近,空氣中的香味愈加濃郁。胡青鵬眼見宇文政氣度不凡,衣著高貴,舉止大方得體,自有一股成熟男子的獨特魅力,不禁自慚形穢,頓時覺得渾身都不自在。暗暗揣測著對方的意圖,宇文政沒事獻慇勤,必有所謀吧!不知他們的目標是衣舞鳳,還是自己?但願他們和白雲宗扯不上關係。

    衣舞鳳眉尖微皺,露出不易覺察的厭惡之色,淡然道:「宇文公子多禮了!在下乃無名之輩,不敢高攀公子。君子之交淡如水,我的姓名不提也罷。」

    宇文政笑容一僵,一縷怒色從眼中閃過,哈哈笑道:「既然有緣相會,兄台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給嗎?」手掌突然探出,抓向衣舞鳳置於桌面的纖手。這一招看似簡單隨意,實則乃是極高明的擒拿手法,落勢忽左忽右,勁氣籠罩桌面三尺範圍。

    胡青鵬見宇文政一言不和竟然動武,實在有辱斯文,對他的評價立刻大打折扣。心中好笑,衣舞鳳身為魔教長老,從來只有她欺負人,幾時被別人欺辱過?尤其是她最不喜歡與男子接觸,而宇文政竟然妄想輕薄她,豈不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嗎?

    衣舞鳳眉頭一皺,冷哼道:「放肆!」手指微翹成蘭花狀,指尖急速顫動,在狹小的空間內衍生出千百種變化,彷彿在彈奏著無形的琴弦,一道又一道凌厲的指風劃向對方的脈門。

    宇文政沒有料到衣舞鳳武功高明若斯,不由驚咦一聲,手掌急縮,仍被兩道指風擊中手臂,半邊身子一陣麻痺。他面不改色,足下卻往後退了兩步,皮笑肉不笑道:「我看走眼了,原來兄台不僅人品風流,還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失敬失敬。」

    衣舞鳳冷笑道:「免了,我不吃你這一套!如果閣下沒有其他要事,恕不奉陪。」當的拋了一錠銀子在桌上,拂袖而去。

    胡青鵬忙跟著去了。

    宇文政目送著衣舞鳳的背影消失,臉色刷的陰沉下來,內力過處,麻痺的經脈迅速恢復了知覺,喃喃道:「有意思,居然會撞見魔教的美女!如此個性,如此氣質,千萬人中難得一見啊!」

    他身旁的紅衣少女貼上來,膩聲道:「主人,您是不是看上她了?她好冷哦!」

    宇文政捏了捏她嬌嫩的臉頰,意味深長地道:「對一個男人來說,如果能讓一座冰山融化,那種征服的快感或許是最強烈的吧!」眼中燃起一團熾熱的火焰,**裸的**顯露無疑。

    一夜無話。次日天明,衣舞鳳、胡青鵬啟程奔赴武昌。他們離開小鎮不久,只聽來路上蹄聲得得,車輪滾滾,一輛華麗的馬車風弛電摯般追來,趕車的赫然是宇文政的黑衣護衛。

    胡青鵬道:「公子,看來宇文政賊心不死,明目張膽地追來了!」

    衣舞鳳冷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怕誰呀!我倒要看一看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勒馬讓到路旁,冷冷地望著逼近的馬車。

    豈料那黑衣護衛對他們兩人視而不見,馬車似一陣風般自他們面前刮過,絲毫不曾停留,迅速消失在道路盡頭。

    期待的戰鬥竟然沒有發生,胡青鵬撓頭道「奇怪,難道是我們多慮了,人家根本沒有繼續糾纏的意思,只是碰巧同路?」

    衣舞鳳搖搖頭道:「宇文政囂張跋扈,豈是那種悶頭吃虧的人?而且他衣著華麗,出門遠行仍帶著俏麗婢女侍侯,一看便是貪圖享樂,沉迷女色之輩。他肯早早起床趕路,八成是為了要追趕我們,否則定會睡到日上三竿。我估計,他可能會在前面等著阻截我們。」

    胡青鵬皺眉道:「既然如此,要不要繞道避開他們,避免發生衝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對方不是弱者,交手起來勝敗難測。

    衣舞鳳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是什麼身份,豈能因為畏懼對手繞道而行?一旦傳到江湖上,不讓人家笑掉大牙才怪。事到臨頭,我寧可選擇戰鬥,而不是選擇逃避!哪怕敵人再強,我也要試一試他的斤兩!」說罷啪的一甩馬鞭,催馬直行。

    又走出十幾里地,漸漸的人煙稀少,開始出現大片的荒草灌木,偶爾還有野狗群在附近遊蕩,烏鴉在空中嘎嘎怪叫。這時道路蜿蜒穿入一片樹林,濃蔭蔽日,野草叢生,靜悄悄地沒有半點人聲。胡青鵬喃喃道:「這倒是一個殺人滅口,毀屍滅跡的好地方!」走進林中百餘步,忽見道路中間停著一輛馬車,正好擋住了去路,那黑衣護衛如雕塑般坐在車上,詭異的氣氛籠罩四周。

    衣舞鳳和胡青鵬交換了一個眼神,揚聲道:「喂,好狗不擋路!請閣下把馬車趕開!」

    那黑衣護衛一動不動,似乎聽不懂衣舞鳳話中的譏諷含義。

    衣舞鳳暗怒,提起功力喝道:「宇文政,不要故弄玄虛了,我知道你躲在車上!是人是鬼,滾出來說話!」

    只聽馬車內響起一陣得意的笑聲,車簾掀開,宇文政首先跳下車子,紅白二女緊隨其後。宇文政手搖紙扇,眼裡射出篤定的光芒,彷彿面對的是手到擒來的獵物,笑道:「大家都是老相識了,小姐你何苦這麼大的火氣?需知愛生氣的女人容易變老。」

    衣舞鳳聽他揭穿自己女扮男裝一事,並不感到意外,寒聲道:「少廢話!宇文政,你無緣無故攔住我們,究竟有何企圖?是不是嫌昨天吃的苦頭少了?」

    宇文政正容道:「我的一片真心,難道小姐你看不出來嗎?詩經有云:『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對小姐一見傾心,不能自拔,昨夜輾轉反側,夜不能寐。若小姐能接受宇文的心意,人世間的榮華富貴,我甘願雙手奉上!我……」

    衣舞鳳不耐道:「住口!你也配稱為『君子』麼?你這種口是心非的登徒子,任你說得天花亂墜,我半個字都不會相信!」

    胡青鵬暗暗喝彩:罵得好!這人模狗樣的傢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

    宇文政聞言也不生氣,抬起下巴道:「凡是我看中的女人,沒有一個能逃出我的手掌心的,你也不會例外!我今天就是來收服你,讓你從此成為我跨下的女人!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會讓你嘗到做為女人所能享受的最大樂趣!」

    衣舞鳳大怒,雖然魔教中也有很多貪戀女色的人,但在她面前都循規蹈矩,還沒有人敢放肆無禮,厚顏無恥地提出過這等非分之想。銀牙暗咬,面上掛滿寒霜,額頭的青筋隱隱跳動,顯然是氣到了極點,冷冰冰地道:「宇文政,你是第一個如此侮辱我的男人!今天不將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難消我心頭之恨!」

    宇文政毫不在意,大笑道:「那你放馬過來殺我呀!怎麼,不捨得嗎?」

    胡青鵬聽到宇文政言語中的調戲之意,氣得肺都要炸了,一股難以抑制的殺意直衝頂門。雖然衣舞鳳乃魔教長老,與他身份地位懸殊,卻是他心目中最仰慕的女人,如冰山上聖潔的雪蓮,不容他人玷污。偏偏宇文政一而再的冒犯她,觸犯了他的禁忌。怒喝道:「宇文政,你去死吧!」倏地騰身躍起,似大鵬般掠過半空,雙拳以泰山壓頂之勢猛然轟下,暴烈的拳風驚得駿馬嘶鳴,驚慌退卻。

    宇文政眼裡閃過驚訝的神色,區區一個僕人竟有如此身手!喝道:「狗奴才,你也配跟我動手嗎?刀奴,殺了他!」

    話音剛落,只見黑影一閃,原先穩坐車上的黑衣護衛,瞬息間移動到高空,一道寒光似閃電般破開空氣,直劈胡青鵬頭頂大穴。

    刀氣如冰水般當頭潑下,胡青鵬心中凜然,敵手殺氣強盛無匹,尤其刀法剛猛凌厲,一刀劈下,竟有開天裂地之威,絕對是第一流的用刀高手!殺機當頭,他身子一挺,硬生生拔高三尺,鐵拳砰的轟在刀面上。那被稱做「刀奴」的黑衣護衛手腕扭轉,回刀急削而至,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胡青鵬右手迅捷無倫掏出匕首,叮的刺中刀鋒,借力後躍,落在衣舞鳳馬前。但見刀光如雪,那刀奴一刀接著一刀砍來,全是進攻的招數,死死地追著他不放。胡青鵬手中無劍,面對著對方連綿不絕的殺招,幾乎沒有還手之力,轉眼陷入險境之中。那刀奴的氣力似乎永遠不會衰竭,每一刀劈落,仍如第一刀般神充氣足,令胡青鵬窮於應付,節節敗退。

    危急中,忽聽衣舞鳳傳音道:「笨蛋,不要跟他硬拚!避實就虛,遊走騰挪,一沾即走!」胡青鵬如醍醐灌頂,立時清醒過來,迅速往草木叢中避讓,利用複雜的地形擺脫對手。那刀奴刀法高明,內力深厚,惟獨身法的變換不夠靈活,似乎沒有什麼自我意識,欠缺變通,只知道機械地執行主人的命令。他緊追在胡青鵬身後,揮刀砍去,清開一條通道,擋路的大樹一棵接著一棵轟然倒下,無數的樹葉飛揚空中。

    胡青鵬看得暗暗咋舌,這人好恐怖的破壞力!有心借外物消耗對手的氣力,展開鶴舞身法邊戰邊逃,逐漸遠離道路,進入到樹林深處。饒是如此,敵手的攻擊竟是越見凌厲,冷厲的刀氣將他的衣服劃破了多處。胡青鵬又氣又惱,他還是第一次在交手中被對手逼得如此狼狽,要不是有樹木暫時延緩對手的速度,他早就倒下了!不過,只要那刀奴不是鋼鐵之軀,肯定會因為力竭而放緩攻勢,屆時就是他反擊的時機到了!

    兩人一追一逃,那刀奴也不知砍斷了幾棵礙事的樹木,忽然間撞上一株百年老樹,木質特別堅硬,他一刀竟沒能將樹幹砍斷,刀鋒卡在樹幹中部,一時拔不出來。

    氣機感應下,胡青鵬立刻發覺身後的壓力驟然消失,想也不想的一蹬樹枝,凌空返身躍回,手中匕首使出一招「仙客投書」,點向敵人的眉心。那刀奴呆呆地盯著刺到跟前的匕首,似乎不願意棄刀躲閃。胡青鵬暗暗竊喜,這對手武功雖高,卻是個傻子,躲不過這一殺招了!他一念未完,驀的白光耀眼,一把三指寬的軟刀憑空出現,當的劈在匕首鋒刃上。

    胡青鵬大驚失色--料敵有誤,原來他身上還藏著第二把刀!手中忽然一輕,匕首斷裂成無數碎片。跟著腹部一陣劇痛,被刀奴狠狠踹中一腳,身不由主地倒飛出去,辟里啪啦撞斷了幾棵小樹,滑落在草地上,鮮血直噴出口,冷汗狂湧。

    那刀奴提著一把亮白如雪的軟刀,如影隨形地騰空飛來,刀光一閃,毫不留情的斬下。胡青鵬急忙廁身一滾,但覺刀鋒自後背處掠過,毫毛根根倒立。眼看他就要傷在對方刀下,一聲尖銳的嘯聲忽然打破了樹林內的寂靜,直衝雲霄。那刀奴的動作陡然一頓,彷彿聽到了佛主的召喚般,當即轉身奔走,再也不理曾經苦苦追殺的目標。

    胡青鵬意外地死裡逃生,不由連呼僥倖。看到那刀奴沿著來時開闢的道路奔回,心頭一動,失聲叫道:「不好!」剛才的嘯聲肯定是宇文政在召喚刀奴,那豈非意味著衣舞鳳將要以一敵四?登時如火燒屁股般一躍而起,全速追趕刀奴。

    他們交手的地方已離開道路數十丈,兩人發力狂奔,幾乎是同時回到原地。只見兩位少女神色委頓的倒在路旁,衣舞鳳正在和宇文政激烈纏鬥,而宇文政守多攻少,已然處於下風,性命岌岌可危。

    宇文政百忙中瞥見刀奴的身影,心中大喜,撮唇又是一聲尖嘯。衣舞鳳乘他分心之際,左手指風虛點,噗的一聲,在他肩頭戳出一個血洞,血水如泉噴湧。就在這時,刀風呼嘯,那刀奴如下山猛虎般衝入戰團,揮刀直取衣舞鳳要害。衣舞鳳顧不得擴大戰果,手中的「極樂魔笛」如封似閉,將敵人的殺招一一拆解。

    宇文政虛晃一招,忽然抽身躍到空地上,但見一張俊臉青中帶紫,難看到了極點。

    那刀奴獨戰衣舞鳳,竟能夠平分秋色,殺得煙塵滾滾,難分難解。他的眼睛在激鬥中越來越紅,如同充血一般,發出可怕的紅光。更為奇特的是,他眼睛的顏色越深,出手的力道就越渾厚,似乎有著無窮的潛力。

    胡青鵬看得焦心萬分,恨不能插手助戰,在那刀奴變成恐怖的怪物前把他擊倒。但他非常清楚,衣舞鳳的個性堅強獨立,決不會允許他一起出手,以多打少。除非宇文政也在場上,形成二對二的局面。想到這裡斜眼望向宇文政,驀的發現他手上多了一個血紅色的鐵管,管口處露出密密麻麻的針狀物,尖銳的尾端閃爍著蘭色的幽光。胡青鵬心底一沉,徹骨的寒意漫向全身,大叫道:「公子,小心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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