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沉默了半響也沒能回話,那個陰暗的聲音似乎有些不耐煩,提高了音量.聲音裡有一種憤怒的情緒「回答我,尼古拉斯!」
依舊是低著頭,但尼古拉斯這次開口了「非常抱歉,公爵大人.今天的行動,失敗了…」
「什麼…?失敗了?原因!」
「被一位來歷不明的人阻止了.」
「來歷不明…他的實力如何.」
「實力遠遠高於傑米爾.傑米爾被他完全的戲弄.後因傑米爾差點暴走,我擅自將行動取消了.」
「為什麼不讓傑米爾暴走下去.暴走後,傑米爾應該就能得到那股力量.足以將那個人殺掉.還是說,你不相信我?!」
「不是.」尼古拉斯的頭低得更低了.幾乎都要挨到冰冷的地面.「尼古拉斯絕對沒有懷疑公爵大人.只是尼古拉斯擔心傑米爾無法控制這股力量.陷入無差別的殺戮.如果傑米爾陷入暴走,有可能將我們這方人也一起幹掉.」
「原來是這樣麼……」
那個聲音似乎是在計算著什麼,良久沒有再說話,尼古拉斯靜靜的等待,等著公爵大人的下一次發言.
氣氛漸漸緊張起來,環境變得壓抑與沉悶.周圍的空氣也有一些沉重.壓在尼古拉斯的身上.尼古拉斯不自覺的嚥了一口口水,他調整自己的呼吸,讓那顆快速跳動的心,慢慢的降下來.
每一次和公爵大人對話,尼古拉斯都深深的感到那強烈的壓迫感,那種壓迫感是從骨子裡透出的,是身體的本能,是本能的臣服.這是公爵大人實力的展示.僅僅是聽到那個聲音,就可以讓自己這不完全死徒全身戰慄.
從那一天,那遇到公爵大人之日開始,尼古拉斯的人生就變了.弱小的自己,遇到了公爵大人,自己的小團成為了他手下的一個勢力.從那一天,尼古拉斯認識了這個不為常人所知的世界的**.
這個世界並不是那樣看起來那樣普通,在普通人不知道的底下,發生著各種各樣的殺戮,魔法師、吸血鬼、神徒等等一系列的原本只存在於神話中的事物,原來都是真的,他們都扮演著各自的角色.行駛著自己的責任.
公爵大人,就是一位吸血鬼,但他卻不是普通的吸血鬼,而是吸血鬼之中的高級角色,死徒.
自己正是遇到了公爵大人,認識了世界的真實,並成為了一個半死徒.力量變得強大.不會在忍饑受餓.
以前不敢去劫持的商隊,實力變強之後,敢去劫持了.但是,得到力量的同時,也要付出代價,那就是要將搶來的貨物分出一大部分給公爵大人.有時還要因為公爵大人『吸血衝動』來臨時將商隊裡的人也一併帶走.
但已經成為半死徒的自己,對於這種事情已經不怎麼反感.第一次帶人時,記得當時的自己很抗拒,但漸漸向真正的死徒靠近時,自己都不會產生波瀾.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這樣的,心中已經沒有了記憶.自己正變得冷血,看著人類的生死也不會在意,就像是看著一隻螞蟻死掉一樣.
死徒和人類,是兩種完全不同是生命,人類,只能臣服於死徒.人類對於死徒來說,只是需要時的食物,不需要時的螻蟻.
簡簡單單,如此而已.
「尼古拉斯.」
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將沉思中的尼古拉斯喚醒.他立即停止聯想,應道:「是.」
「這一次的事情,我就不責怪你了.但是下一次,一定不能再失手了.如果下一次沒有成功,你自己應該知道怎麼做的.」
「尼古拉斯明白.」
「好了,你走吧.我期待著你下次帶來的好消息.再過一段時間,你就將成為真正的死徒.為了這個你持續了幾年的目標,努力吧.」
聲音剛落下,妖異的血光散去,好像那個聲音已經走遠了一樣.此地恢復了來時的平靜.
「是.」
說完,尼古拉斯站起身來,反身向著洞穴門口走去.這時,那個已經消失了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順便查一下那個打敗傑米爾路過的人的信息.」
尼古拉斯的步伐僵了一下,沒有轉過頭,他回答道:「沒有問題,公爵大人.」
而後,那個聲音沒有繼續響起,尼古拉斯暢通無阻的穿過洞穴口,消失了.那石台上立著的石人,那模糊的雙眼,冰冷的望著洞穴口.有什麼深意一樣…
穿過洞穴,尼古拉斯那堅毅的表情瞬間消失,那直立的身體微微彎下,臉上帶著揮之不去的疲倦,拖著疲憊的身體,尼古拉斯走在一個狹窄的通道裡.周圍的牆壁上掛著火把,照亮著狹窄的通道.
這是在地下開闢的空間,是尼古拉斯他們的窩點.在地下,尼古拉斯他們的通道幾乎將整個森林都籠括住.正是因為如此,沒有人找得到尼古拉斯他們的窩點在哪.原來,根本沒有在地上,而是在任何人也想不到的地下.
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一個連通地上的出入口.但這個出入口不是尼古拉斯的人是根本不會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要一些手段才能將出入口打開.如果密碼錯誤,那麼就會受到很嚴重的懲罰.
這是尼古拉斯為了保證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窩點所想出的點子,因這,到目前,沒有發生過一起危機事件.
他走在通道裡,走到一個岔路口選擇最右的那條路,沒走多少,看到了一個房間.房間裡面有著各種各樣的製品,還老遠,尼古拉斯就看到了裡面鬧騰著的人.因為那些聲音,想讓人不注意都不行.他強撐著表情.恢復平靜,在手下那裡.一點也不要露出弱氣…
走進這大約為200平方米的大廳,吵鬧的聲音瞬間停止下來,都看著突然出現的尼古拉斯,被眾多目光盯著,尼古拉斯表情沒變.頓了頓,掃了全場一眼,緩緩說道:「公爵大人說,不會追究.」
瞬間,爆發出洪亮的歡呼聲,所有的人都敞開嗓子嚎著,要把剛才悶在心中的那股勁全部發洩出來.別看剛才他們聊得那麼歡,其實還是有擔子壓在他們的心頭.尼古拉斯的一句話,讓他們心頭的擔子消失.於是以咆哮宣洩出心中的感情.
尼古拉斯走到一個人身邊,問道:「傑米爾怎麼樣了.」
那個人立即站直身體,目不斜視的看著尼古拉斯,回道:「傑米爾回來之後進入了昏迷,直到現在也沒醒過來.」
「嗯,我知道了.麻煩你了」尼古拉斯微微點了點頭,向著傑米爾的方向走去.順帶還拍了拍他的肩膀.被拍肩膀的那人,望著尼古拉斯的背影,眼中充滿了憧憬…
一張小床上,傑米爾躺在上面,尼古拉斯默默的注視著傑米爾,在他的是視線裡.可以看到,傑米爾的身體裡有一股能量在侵蝕著他.這股能量他當然很熟悉,因為他的身體裡,也有著這樣的能量.
「越來越快了…」尼古拉斯低喃著.作為同樣為半死徒的傑米爾,尼古拉斯很注意他.整個黃昏幽靈,只有他和傑米爾成為了半死徒,其餘的人只是得到了一部分能量.體質獲得了一些改善罷了.
在下午與那位長劍使的交戰中,傑米爾差點暴走.幸好最後尼古拉斯發現了這個並及時將傑米爾帶走.不然引發的後果將會無比的嚴重.如果真正暴走,傑米爾會在一瞬間內成為死徒.但成為死徒的同時,又會被太陽光裡的紫外線傷害.嚴重的話可能會被消滅.作為半死徒,雖然並沒有死徒那樣那麼害怕陽光,但對於身體還是有傷害,所以尼古拉斯只會選擇在傍晚的時候出現.
到最近,尼古拉斯有些畏懼了.他有些害怕了.作為人類的心,他發覺他在漸漸的失去.他怕自己變成只是披著人皮的怪物.有時看到他的同伴,有時都會產生一口咬過去衝動.有個聲音告訴他:
吸吧…吸吧.吸了之後,你將會變得更大強大…
這是惡魔的誘惑,這是他變成死徒的象徵,他從開始的嚮往變得恐懼,他在壓制那沸騰的血液,他不想變成怪物!
他想逃,他想逃離公爵,但逃不掉,得到那個力量之後,他就被公爵牢牢的握在了手心裡.於是,他只能靠拖延時間來緩解自己的衝動.雖然有效,但有些無力了.公爵已經對他不滿.讓他加快速度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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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所看不見的地上,漆黑的夜到臨.
沙灘上,羅迪睜開了血紅色的雙眼,像血一樣的紅色,散發著滲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