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本就對姚封頗有疑心這時見他行為如此怪異,本將這些書信看得十分重要這時拿到手卻又急著燒燬怎能不讓人起疑,只不過畢竟自己相對是外人也不好相問調查,只得暗暗增強戒備之心。
眾人見已無事便又各自回帳睡覺,周武自從白天來到此地後便一直覺得什麼地方有些不妥,而剛剛又見著姚封這些舉動如何能馬上安睡,重新思索了一遍白日之事還是毫無發現任何線索,迷迷糊糊正準備入睡時忽然聽得寂靜的夜裡傳來「嗷嗷」數聲狼嚎聲。北方冬天雪大特別是今日下了場這麼大的雪,狼群覓食困難往有人駐紮附近靠近也是極為正常之事,然周武對狼特別敏感,一聽到狼嚎聲立時清醒,腦子裡不禁想起一人,既是思念又是不捨很不是滋味,坐了起來心中竟有些空虛之感,接而又聽得兩聲再也忍不住順手提起大衣披上走出帳外,向著狼嚎叫聲出來之處愣愣站著,默默思念道:「這些年過去了,你還好嗎?你還恨我嗎?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呢?」想到這裡微微一聲歎氣更憂傷,這時又傳來傳來陣陣朗聲仔細一聽竟是數頭一齊發聲極有節奏,聞之精神更盛,縱身一躍跳出柵欄循聲奔去。過了空曠之地來到林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之感,好似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曾十分熟悉味道。
自從自己靠近過來之後再也沒聞狼聲心下更加堅定的判斷是一位故人來到,站在雪地中緩緩向四周掃望只見左前方一處小坡上有十幾隻綠閃閃的眼睛盯著自己,仔細一看正是六頭雪狼並列蹲在雪地裡雙目惡狠狠的盯著自己彷彿恨不得將自己撕扯粉碎盡數吞食。
正這時忽然一個清脆而又熟悉的聲音響起,說道:「不用看了,正是我!」接著一個身影從旁邊大樹後邊走了出來,雖然穿著厚厚白色毛皮大衣,但也難遮她婀娜多姿的身材,正是一位年輕女子。
就在聽到這女子聲音的時候周武那顆孤苦的心猶如大地春回充滿了生機卻又是承載著滿腹悲傷,內心顫顫不已,如夢如幻實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定了定神才道:「紫茵真的是你!」
那女子冷冷一笑,道:「不錯正是我,專門來殺你的,今挽先讓你有個準備!」
周武「哎」一聲長歎,說道:「紫茵,你還是不肯相信我嗎?」
此女正乃長白山北部深山一個神秘部落狼人族的首領趙紫茵,本名特爾穆真敏,其出生時周武師傅苦海和尚剛好路經其族落與其父親極為交好,故而才起了個這樣的漢名。趙紫茵冷冷的回道:「我叫特爾木真敏,這世上沒有趙紫茵這個人,你回去吧,明日我們便會不擇手段為我父報仇!」
周武雙手背負,說道:「你們要殺我又何必這麼麻煩,直接動手便是了,我……我永遠都贏不了你的!」
只見趙紫茵遲鈍了會兒,說道:「假惺惺,我們殺人從不佔便宜必要光明磊落,可不像某些人!」說到這聲音漸漸嗚咽,似乎想起某些傷心之事。
「你始終不肯相信我!罷了!還是那句話,等我報了家仇自會自縛上門!」說完遲疑了會兒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轉身離開,雖然很是不捨但知道久呆一刻只會將關係鬧得更僵。
只聽得身後趙紫茵回道:「親眼所見怎會有假,休要再欺騙我!」
周武聞言無奈的搖頭微微一笑並不回答,心想:「我為何要殺他!我又怎麼可能會殺他!天意,天意如此!」慢慢的已是走出林中,望著營寨方向,思索這些日所發生之事真是有些不可思議,義弟多齊居然是滿清掌管軍機大權的王爺而且自己更是與平生最厭惡的滿清韃子兵居住一處,本已認為仙逝的大師伯卻尚在人世,而剛剛更是又見到多年來魂牽夢縈的人。一想到趙紫茵心中總是覺得酸楚難當,揉起一個雪球向天擲去歎道:「為何要這樣!」在空地上杵了許久才回營歇息,之後半夜再也難以入睡。
自這次停雪後連著幾日都已未再下雪,眾人瞧著山上積雪漸漸融化心中越急,這一日多齊見周武望著寨外樹林愣愣出神,走上前問道:「大哥,在想什麼呢!」
這些日見除了不知瘋俠和白髮老者胡亂搗蛋之外再無其他異狀,周武的戒備心自然也漸漸淡了下來,腦子裡大多都是在想趙紫茵出現之事,自己等人向長白山行來極為隱蔽,為何剛剛一到便已被發現真是大覺怪異,正百思不得其解是聞得多齊來問當即收回心神,回道:「沒什麼,怎麼,快等不及了是嗎?」
多齊回道:「正是,離藥性到期的日子不遠了!神醫說再服第三枚已是無用這可如何是好,不知下場大雪何時到來!」
「三弟,不用心急,你今晚便可命人準備,後日便可進山!」多齊聞言大喜,問道:「難道明日會有大雪嗎?」原來周武七八年之前多有在這長白山居住,對這邊氣候可再是瞭解不過,說道:「不用等到明天,今晚便會有大雪!」
等到晚上果然鵝毛大雪飄飄而下,待又過一天雪已沒膝極難行走,當天凌晨周武對多齊道:「可以了,不過隨行人還是越少越好!」
多齊知道這是盡力躲避天池五客和東北三虎的視線,確實是隨行人員越少越安全,當下便召來許恆和姚封分派諸事,說道:「許叔叔,姚叔叔這次進山我看你們還是不要跟著。」他話剛說到這里許姚二人都是一怔很是不放心,多齊瞧出他們顧慮接而說道:「此行有大哥相罩,不會有事情的!」
姚封聽到這話頗為氣憤,說道:「齊兒,他前幾天可還是想要殺你的,怎麼能信得過他。不行!我們都不放心!」
多齊想起和周武日後所要面對之事,頗感煩躁只盼兩國永遠和平共處才好,歎了一聲氣,道:「那日,若我是他恐怕已是下手了!大哥重情重義,我又有什麼信不過他的!若他不是真心相幫,何必還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