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鬼聽了他這話均是勃然大怒,鬼老六揮使雙錘相擊「鐺鐺」作響,大喝道:「小子,就愛吹牛!那時怎麼不見得你們丐幫有人站出?」
陳賀不想與他口舌相爭並不回他,而是朗聲說道:「各位朋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話音剛落只見左邊小路一隊人緩緩走出,帶頭那人是一位四十來歲的大漢,身材魁梧,渾身肌肉紮實,手持一把精鋼寶刀。其身後十多來人有半數也是手拿大刀,其他或劍或棍竟不相同。
陳賀見這一行人著扮,知是崆峒派的人,而那帶頭的更是崆峒掌門段天刀,急忙走上前抱拳施禮道:「晚輩,見過段師叔!」
段天刀笑呵呵扶起陳賀說道:「賢侄,何必如此客氣,快快請起!」仔細打量了會陳賀後又說道:「自上次一別,賢侄武功可是又精進了不少呀!幸好你不負眾望,唐兄九泉之下也得安息了!」說完不禁一聲輕歎,倒也是由心而發,不似做作。
陳賀見他這番話說得真心,實不想和崆峒派交惡,抱拳說道:「段師叔,這附近有許多人都欲對晚輩不利,難道你和他們是一起的嗎?」
段天刀向來十分掛念門中弟子安危,泰山大會一結束與各門派掌門寒暄幾句,便快馬加鞭往青風谷趕來。趕到時蒼龍教已撤退,正好碰到各派門人一道退出青風谷,聽得門下弟子說起陳賀初學降龍十八掌一事,心中大動有趁機偷取之意,故而只帶了十多位身手敏捷的弟子在身邊,將其他人全部譴回。沒想被五鬼一攪和大家行蹤暴露,加之在場大多數都見過,知道瞞不住,乾脆便率門人走了出來。段天刀本來一直是性情豪爽的硬漢子,這次受不住誘惑生出偷取降龍十八掌秘笈歹念心中已是有幾分羞愧之意,這時又聽得陳賀這般問起,更加覺得羞愧異常,呵呵一聲乾笑,說道:「賢侄,我豈是這般卑鄙小人,只是聽說你練成降龍十八掌神功,有目睹一番之意故而才趕來,沒想情況如此複雜我這就便走。」
陳賀知曉他心思,怕他突生悔意也不多說急忙抱拳道:「既然如此,段師叔,那就後會有期了!」段天刀亦抱拳道:「後會有期!」說完帶著門下弟子真走了。
這時忽右手邊有一隊人走出,帶頭那人身材矮胖,一夥人均是苗家人著扮,正是吳公所率領五毒教。接而四面八方「莎莎」大響,又有許多人從樹林中走出,瞧他們大多是其他各門各派的人物,也有許多江湖綠林豪傑總共加起來不下兩百人,且各個是好手!
陳賀先前跟章何二人所說以防有賊人跟蹤之類的話語都是忽悠騙人,今日一見沒想果真有歹人跟蹤且人數眾多,真是受驚不小!
章何等人對陳賀此時很是佩服,沒想真如他所料路上遭人跟蹤,都暗自慶幸沒直接走大道,要不決不會發現被跟蹤,到時秘笈被人搶去也不知!
唐敬天雖非吳公所殺,但也是脫不了干係,加上五毒教和丐幫惡鬥多年,陳賀此時見到他越覺厭惡,橫眼怒視著他,說道:「吳教主,天下可真小啊,沒想又見面了!」
吳公撫肚,哈哈大笑,說道:「本座,只是想借貴幫降龍十八掌秘笈一觀並無他意!「
陳賀哼哼一聲冷笑,說道:「厚顏無恥!」
吳公在眾位江湖豪傑面前受陳賀詬罵,甚覺難堪,不禁殺意陡升,咬牙切齒滿臉怒容厲聲喝道:「黃毛小兒,休要滿嘴胡言!不借就休怪老夫無理了!」
陳賀又是一聲冷哼一副蔑視的神態側目瞧著他,心道:「你還有理過麼?」此時覺得跟他多說一句話甚覺噁心,猶如少活十年便不再回他。
群雄本就忌憚五毒教毒功了得,與他們站得很遠不敢靠近,此時見吳公發怒,不少人更是連連退開好幾步,生怕他們打起來毒物會散落到自己身上。但又巴不得他們早點動手,均想:「趁你們打個半死不活時我再虜他走,威逼利誘之下不愁問不出話來!」即使落個兩手空空卻也有得一場好架可看。
上次青風谷一役時吳公看得陳賀降龍十八掌揮來使去始終只有兩招已看出其中緣由,故而之後並沒回南疆教地,仍是留在中原仔細留意關於丐幫和陳賀的任何動向。
自打陳賀和章何等人離開群丐之時,就有探子前來匯報告之。起初怕中原各大派聯合來尋晦氣,便一直往東走盡量想靠近蒼龍教勢力地區,後來沒聽得任何風聲於是轉而朝華陰道奔來。又見有群雄也如自己一般注意此事,不禁心中急躁生怕遇上強敵。所幸今日除了段天刀之外沒見其他高手前來,而他又率門人已走心中才稍得寬慰,深知今日若再不動手以後更加難得。低嘯一聲右掌連旋兩圈一股黑氣倏地騰起纏繞在掌上,旁邊有人見得不禁大叫道:「九毒陰陽掌!」聲音顫抖不已顯得格外害怕。
陳賀雖知道他九毒陰陽掌還未練至家,但也不敢小覷,暗暗提起丹田匯力於雙掌隨時待發。
忽然只見吳公右臂一抬雙腿猛蹬地,直朝面門擊來。他雖身子矮胖但速度卻快如閃電,瞬間便已擊到,這招乃傾全力而發來勢洶洶。
陳賀知道自己內力此時遠不及他,不敢硬接身子微側右掌疾出點向他曲池穴,他這招變化亦好快。
吳公招式已出要收已來不及,只見他大喝一聲翻掌猛地一斜抬向上疾拍。這下雖耗去了不少力道,但也是兇猛的很,陳賀急忙撒招手臂疾抬迅速撤開。吳公見一招落空「呼」又是一掌第二招緊接欺來,陳賀懼怕他手上毒氣這招仍是不敢接,又是急忙後退躍開。
章何兩人均以為陳賀已習全神功,故而並不上去幫忙只是站在旁邊靜看。旁邊群雄見吳公連續兩招都已佔據上風,生怕他突然得手搶了而去,不禁都向前跨了兩步伺機而動。
吳公見著他們行動豈不明白?暗自罵道:「娘的,不怕死的就全部過來!」心想等下老子將周邊全放上毒,看你們死不死!暇想之時第三招已出,陳賀仍是不敢硬接,又是後跳退開,直至第五招時已退無可退,只得雙掌伸出左掌墊於右掌之後凝聚全力一招亢龍有悔霍地硬接而上。
「砰」一聲悶響,兩人雙掌沉沉撞擊在一起,然終是陳賀內力偏弱,只見兩人雙掌一碰擊便被震得連連退開好幾步,撞倒身後的群雄才能停得下來!身子剛一倒地便隨即一躍跳起雙掌防於胸前,擔心吳公會緊逼而上!
吳公本以為剛才這一掌會將陳賀傷成重傷,倒也沒乘勝追擊,而是正準備下毒防使群雄來搶奪陳賀,不料見他無甚大礙,真是吃驚不小!
忽這時聽得身後傳來陣陣喊叫,聽聲音極為痛苦恐慌,陳賀回頭一看只見身後幾人倒在地上不住打滾,均全身烏黑顯然是中了劇毒。
原來剛才陳賀全力迸發一掌,真氣蕩漾護在體表加之吳公有意留活口力道上減了幾分,這樣才擋住了毒掌侵身。但如此一來,剛才碰著陳賀的人卻是倒了大霉,一是沒有防範,二是內功均不及吳公深厚,一碰著陳賀身子毒性自然轉移到了他們身上。群雄見狀無不嚇得連連退開一兩丈,深怕毒物會粘到自己身上。
然就在回頭那一瞬吳公突然發掌襲了過來,當真誰也料不到一代宗師竟會偷襲一個武藝不及自己的晚輩,加之他剛才出手狠毒一下害了好幾個旁人,群雄大是憤怒,有的罵到「卑鄙無恥小人!」有的罵的更是歹毒「娘的,臭南蠻子,盡幹些生兒子沒屁眼的事!」一時骯髒齷齪、市井污穢話語盡數罵出不堪入耳。
章何兩人見陳賀全力迸發一掌居然抵擋不住吳公那一掌已看出陳賀武功斤兩,忽見吳公突發偷襲,均疾奔上來欲要為他接下這掌,但仍是慢了許多撲了個空。
陳賀回過神來時要躲已來不及,只能又得硬接,而剛才一招亢龍有悔打出現在又要急提內力決不可能做得到,大喝一聲將僅剩內力匯於雙掌,已做好最壞打算。
突然聽得「嗤」一聲破空聲大響,似乎有什麼暗器朝自己這邊襲來。心下大叫不妙,前有強敵後有暗器這回可是死定了,正心灰意冷時只聽得耳邊「嗤」一聲響,暗器竟從自己耳邊劃過襲向吳公。
吳公在對面早已看得情況,左手「呼」一掌拍出,欲半空擊落暗器,右掌仍是不變擊向陳賀。他這次志在必得,是而左手這掌力道也是不小,除非暗器乃唐門鏢仙周彪所發要不絕對能擊下。
然卻聽得「嗤嗤」響聲仍是直襲而來,似乎毫不受影響,即使真是周彪所發按理來說剛才兩股力道相撞也會打偏方向,決不會出現這種狀況。這一驚可不小急忙收掌護身,向後躍開一步掌力急吐擋在面前,突然微覺掌心略有疼痛,收掌一看掌心竟有一個紅點,鮮血正細細冒出。低頭往地上看去很想知道是什麼暗器射傷了自己,卻只見一片小樹葉正緩緩飄落,地上不見他物。心頭猛然一震「難道是摘葉傷人」!似乎覺得不大可能,搖了搖頭甚覺奇怪,也不管手上傷口,站在原地仔細聆聽週遭變化,想要在對方第二次出手時看清他面貌,不料卻沒再見那人發暗器過來。
群雄剛才只知道有人打了一個暗器過來被吳公接下,卻不知道是何人所發是何種暗器。但見他神色突然一下緊張,知道有高手到來,瞬間都也安靜了下來仔細留意身邊情況。
陳賀適才與吳公相距甚近又在對面,於剛才情況可是看得明白,只見那枚將吳公逼退開的暗器正是飄飄下落的那片樹葉。見到這一幕頓時吃驚得反應不過來,腦袋一片混亂暗叫道:「摘葉傷人!」知道這種神功極難練成,需以幾十年內力為基礎又得天賦絕佳才可,然在自己腦海裡目前武林中還沒聽說過有誰練成了這種**!忽又覺得這人暗器手法似乎與那日在青風谷見得多齊的手法大致相同。剛想難道是齊弟來了?又覺不大可能,那日多齊拿的是鐵珠,這人拿的是樹葉,境界大不相同,況且多齊年紀輕輕說什麼也不相信已練到這般。但無論此人是誰終究是在千鈞一髮之際幫了自己,此恩定當重報,回頭望去很想見識下此人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