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幫張夏兩位長老從未在江湖上見過多齊等人,見自己弟子中有人識得這等高手,不禁微感驚訝均想「這些日忙於幫中事務,沒心思打理江湖事情,難道短短幾日江湖中便顯現了位這等高手麼」?想要那幾人引見可是他們說了半天也道不出多齊具體情況,只是說他姓劉名齊,曾在喇嘛手裡救過自己一命。
陳賀此時也是感動萬分亦緊握著胡進雙手,說道:「兄弟,可想煞我了!」胡進抽泣不已,咬緊牙關不住點頭,忍著不哭出聲來。難後重逢陳賀不想憶起往事傷了心情,猛然一拍他肩膀,說道:「小子!你怎也不托人帶信讓我知道你安好無恙?害我好是掛念!」此話一出口忽覺又不對,心想前些日自己在神槍山莊,他又怎麼找得到。不見他回答於是將話題一轉,溫言說道:「兄弟,你那些日在哪?過的可好?」
沒想胡進沒有回他而是拭乾淚水,微微一笑拉著陳賀手掌說道:「陳大哥,這有個人你一定很想見!」說著拉著他向多齊走來。
多齊聽得胡進稱他拉著的這名青年漢子為「陳大哥」心中猛然一震,激動異常已有七八分猜到此人便是陳賀,暗道:「他就是大哥麼?」當下迅速整衣束髮,走上前去。
陳賀見這白衣少年行為舉止不似一般江湖草莽,和三十名勇士中的那少女身上都隱隱散發著一股貴氣,到像是富家子弟。忽而想起那日被逼跳崖前與胡進所說的那番話,暗驚「難道是齊弟麼?是了,定是他!他正是出生在後金達貴!」此時除了能想起他再也想不出有別人,只是沒能肯定不敢唐突,只盼胡進早些介紹。
不待胡進開口卻聽得多齊顫聲,道:「你,…你是大哥麼?」說完怔怔的看著陳賀,神情顯的格外激動。
在十五年前,多齊那行商旅行至白馬嶺被害一事傳出,陳賀不久便得到了訊息。火速趕去尋找多齊下落,不料早一日朝廷已派官兵將滿山匪賊殺絕,趕到時只見漫山屍體,血流成河,而多齊又跑進了洞中,在山上山下苦找數日哪裡尋得!自那以後陳賀以為多齊已死,時常因此而自責!雖上次跳崖前得知義弟還活著,但那時因唐敬天之死傷心不已且跳崖後昏迷許久,醒後整日所思都是報仇和重振丐幫諸事完全不記得這事!此時聽得多齊這話,不禁自行慚愧,暗暗自責道:「身為義兄,我何時盡過兄長的職責?他還尚在人間,我尋一處沒尋找著便已放棄,這哪是兄長所為啊!如今丐幫有難他不顧生命安危冒死前來相助,哎!我真是失敗!」畢竟之前仍是經常掛念他,故而聽得這番話雖也是激動異常,卻一時羞愧得不敢相認!
而多齊則沒他想得那麼多,對他當年救命之恩可是時時掛於心懷。兩人相似良久均不做聲,多齊見他神情不定,說道:「大哥,你不記得我了麼?」這一聲如熊熊烈火撲來,將陳賀心中所有顧及全部融化,一聲「義弟」不禁脫口而出!說完兩人再也按捺不住相擁大喜,許久才分開!在場許多人不知陳賀和多齊之間關係,均感迷惑,到此時才知道是兄弟相認,不禁也都為他們大為高興。
多齊拉著陳賀手走到周寧面前引見,說道:「大哥,這便是我小時跟你常提起的『小兔子』周寧,『小兔子』這便就是陳大哥了。」
陳賀向周寧抱拳行禮,微笑道:「見過周姑娘!」
周寧此時早已下馬,見陳賀向自己行禮問好,也急忙依樣畫葫蘆,學著抱拳行禮說道:「小女子,見過陳大哥了。」說完沖多齊做了個鬼臉說道:「還這樣叫我,小心我割了你舌頭!」多齊不理笑道:「哼,偏要說,怎麼著!」不知是從小就是大家子弟還是近日與多鐸等貝勒王子玩久了,竟也有了一些流氣。
周寧自小讀學四書五經,飽讀詩書不比其他女子,雖不失女子天真浪漫卻也自重身份不會氾濫,當下只是應了聲「不理你了」便不再計較。許多血氣放剛少年自制力較差,雖是乞丐但見她沉魚落雁之容,身材風騷,且聞聲音如蜜,只盼久瞧她一眼,多聽她說一會兒話,竟是愣愣盯著她不由得癡了。
多齊上次與胡進相交甚歡,今日見得急忙上前行禮打招呼,說道:「胡兄,進來可好麼?聽說你和大哥相繼跳崖真是好教我擔心,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幸好你們都還安然無恙!」
胡進只是呵呵笑道:「劉兄弟,你好啊!」多齊見他不如以前善言,於是問道:「胡兄,你最近怎麼了?」
胡進突然臉色一變,黯然失色,張口欲言可話到嘴邊又被硬生生吞了回去,多齊疑是自己剛才哪裡得罪了他,回想一遍並沒有不妥之處,於是問道:「胡兄,小弟哪有不當之處讓你生氣了麼?」
胡進低著頭仍是不做聲顯得格為尷尬!陳賀先前與他對話時微覺得有哪裡不大對勁,當時不太在意,這時見他這副神情,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便說出。今日丐幫得救又與兩位好兄弟重逢,可謂自洛陽大會那天以後心情頭一次大好,不想掃了雅興,於是拍著胡進肩膀說道:「兄弟,既然不便開口,別說就是了!」
胡進見陳賀神色間對自己關懷之至,真是兄弟情誼,加之自己也是爽快之人,說話從不繞圈子,鼓足勇氣終於開口,說道:「我…我…我已經失聰了!」此話一出在場除了劉正、葛沖二人無不驚駭!這些日丐幫上下忙於抵禦外敵無心旁觀,加之他閉口不提此事也極少與人交談,更不許劉正和葛沖洩露,故而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已失聰!
陳賀聽他說已失聰,心情急切,竟向胡進問道:「是怎麼回事?」話剛出口便覺不妥,只是內心萬分急切,不由得脫口而出。胡進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哪裡回答的上來!
只聽背後一個粗獷的聲音說道:「是被撞的,幸好上天保佑只是聾了,腦袋沒有被撞個稀……。」回頭一看說話之人正是葛沖,他本想說「腦袋沒有被撞稀巴爛」。但忽覺得不妥,於是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不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