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進聽得這話糊里糊塗,回道:「一切聽從大哥安排!"陳賀拍了拍他肩膀道:「好兄弟,小心了!"說著手臂一用力將他提起,竟甩向了深澗中,眾人見著這幕無不大驚,緊接又見陳賀縱身一躍也跳進了深澗中,但聽得二人驚喊聲自下而上傳了上來。李恆等人快步上前,伸頭向下一看,但見兩個黑點先後墜入了河中,只聽得他們聲音在山谷迴盪了會兒後便也被這轟轟的流水聲給沒了。李恆等人瞧了片刻之後但覺頭暈目眩,便急忙退縮回來走了。
陳賀跳進河中那瞬間只覺身體如被刀割般疼痛,五臟六腑也被震得隱隱生疼。這水急湍甚箭衝擊力當真大,待陳賀從水裡掙扎冒出時一看已不見了胡進,自己也被衝出了不知有多遠,接著又被河水一沖栽進了水裡,幸得水性奇佳又不受內傷能堅持了好一陣,但這河流甚急欲游向岸邊已是不能。陳賀此時已被沖得頭腦混亂,心下大急,歎道:「完了!"百忙中索性順勢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運起龜息**又栽入了水中,接著急忙封住喉間幾處穴道,乾脆就如一塊木頭任其沖流,是生是死只得聽天由命了。
這龜息**只能讓人在一段時間內,需耗能量降至最低進入休眠狀態,但於週遭變化卻還是能微有感覺。陳賀起初覺得流水沖擊著身體還是很疼痛,到後來迷迷糊糊覺得流水緩了下來,身體開始下沉想掙扎起來卻是無絲毫力氣了眼睛微微睜開,「咕嚕咕嚕"喝下幾口水後便不省人事了。
待再次醒來是時,迷迷糊糊看得眼前一團黑,耳邊嗡嗡有什麼東西在響,時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身上翻來翻去。如此反覆不知多少次。其後又一次醒來時見得眼前微光閃閃,覺得四肢百骸疼痛無比,想動手支起身體,卻是無絲毫力氣且疼痛無比,不禁「呀"的一聲叫了出去,卻是連喊的力氣也無,聲音猶如蚊子。忽然眼前一張老臉湊了過來,陳賀一驚,看此情形疑是地府,想到大仇不能相報,師父死的不明不白,心裡頓時萬念俱灰,愣愣望著那滿臉鬍鬚皺紋遍佈的臉孔淡淡的說道:「你是崔府君還是閻王爺?"
那人聞言縮回老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磕頭道:「哎呦!真是折煞小人,折煞小人吶!大慈大悲菩薩小人無意冒犯,您寬宏大量饒恕小人,饒恕小人,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陳賀聽得這話聲知道自己未死心中愉悅無比,呵呵的笑出聲來,咳嗽了幾下有氣無力地說道:「老丈,不用跪了要罰閻王罰的也是我,冒犯他老人家的可是我啊!"說完又是呵呵笑了幾下,突然一怔又說道:「不,不,我還不能死,閻王爺開恩,讓小人再多活幾年!"說完喀喀連咳了好幾下。
那老丈急忙起身跑上去摁住他,說道:「小伙子別動!你這可真是去鬼門關轉了一圈啊!"說完轉身去爐邊端起一個藥罐,將裡面的東西倒進了一個老瓷碗裡,接著端起碗走了過來。
陳賀心知自己小命七八成是勞這位老丈搭救了,使勁撐起想下榻給這老丈叩頭拜謝,不料剛抬起身到一半便又重重的倒了下去,痛得啊的一聲叫了出來,聲音不大卻是連喊出來的力氣都沒。
老丈快步上前一手端藥一手又摁住他說道:「小子,你命硬也不要這樣折騰自己啊!"陳賀見他言語之間儘是關懷之意心中一熱,兩行熱淚竟不住流出。老丈呵呵一笑道:「來,趁藥是溫熱的快喝了它。"說完扶起陳賀,將藥碗遞到了他嘴邊,碗中熱氣撲面而來,立時精神了不少,一口氣將藥全喝了,換了口氣,說道:「老丈,我小命能保真是多謝您了!您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待我了結一些事情後定當給您做牛做馬絕無怨言!"
老丈哈哈一笑,說道:「小子,你有這份心很不錯,做牛做馬就不必了,我救你那也是緣分吶!"
陳賀見老丈言語舉止不似常人,但對神靈卻是十分敬仰,心下好奇,道:「老丈是何方神仙?我看您言語舉止與常人似乎…略有不同。"
老丈瞇著眼睛,神色間好像在思索著什麼,慢慢臉色變得喜悅起來,陳賀見著不敢冒然打斷他思緒,只是認真等待。過了一陣只聽得他「嗯"了一聲,說道:「我以前是個讀書人,後來因為一些事情便和我娘子搬到這村裡來了。"只見他說一邊說著一邊竟情不自禁笑了起來。
陳賀見他心情十分愉悅,顯然他們夫妻兩恩愛無比,說道:「你們一定很恩愛,老婆婆在哪,我也要拜謝她老人家。"
這時老丈臉上色突然一變,變得平靜下來,只聽得他說道:「說救你是緣分那也還是真的!不是因為婷妹我也救不了你,要向她道謝啊,你這樣子還不能去。"
陳賀聞言心中暗讚道:「這老丈好重感情,都是老爺們了對老婆婆的情意還不減當年!仍直呼老婆婆閨名。"但聽得他這番話卻是越來越糊塗,不禁問道:「老丈,難道老婆婆不在捨中?"
老丈微微一笑道:「小伙子,跟你講個故事吧!"見陳賀點頭應了繼續說道:「許久以前,有位年輕的縣官看厭了官場惡鬥,便辭官歸故里成家立業孝敬父母,日子倒也過得悠閒自在,豈知好景不長那些在官場曾被他得罪過的人找上門來,先是折磨氣死他父母,而後逼得他家破人亡,幸得有心人搭救,他才得脫險帶著他新婚妻子來到了這芳清村。"
聽到這陳賀已是忍不住,罵道:「那些該死的狗官,害人害國,實在可惡至極,當殺!老丈那人後來有沒有去報仇?"
老丈搖搖頭接著說道:「沒有。"接著又說道:「在這芳清村,應該是他們過得最為快活的日子了,那當真是只羨鴛鴦不羨仙,他們最愛乘船去上游的清水潭嬉耍,因為他娘子特別喜歡那的風景,可惜好景不長後來他娘子在難產中…死…死…了!"說到這竟然嗚咽著說不下去了。陳賀問道:「那孩子呢?"老丈「唉"一聲歎氣接著說道:「死了,那次妻子皆喪命,只留下他一人孤苦伶仃在世。"
陳賀心中一震,說道:「老丈那人就是你吧?"老丈點頭苦笑了下後,說道:「是,那人正是老朽,董不韋!。"陳賀對他同情心頓時大增,心道:「原來老丈姓董。"便說道:「董老爹往事過矣,勿要多掛懷,好人自當有好報。"
董老爹點頭應了微微一笑,說道:「之後我托村裡人將妻子葬到了清水潭崖壁上,這些年每當有時間,我都會去探望他們,半月前我又去那,機緣巧合下正好救了你一命!
陳賀聽他說完這些,對這董老爹很是同情又是十分感激,說道:「老爹,您於我有大恩大德,若老爹不嫌棄,願為您義子,還望義父收納!"說著就要爬起叩拜。
董老爹急忙攔住他,不讓他動身,呵呵笑道:「好,好,有兒如此,怎會嫌棄,只是老爹家境貧窮可委屈你了。"接著歎了口氣說道:「唉!若是沒有那次劫難,澤兒也應該有你這般大了。"
陳賀知道他嘴中澤兒便是他那夭折的孩子,實在不忍讓老爹再多想起傷心往事,將話題岔開,呵呵笑道:「義父,我可是個要飯的,我怎麼會嫌窮怕苦啊?"說完「咳咳"咳嗽了幾聲。
董老爹聽得陳賀喚自己一聲義父心中格外高興,呵呵笑道:「看我,盡顧著跟你說話,忘了你還有傷在身。"
陳賀一笑強自鎮定了一下打起幾分精神,說道:「義父,我沒事,好久沒說話了,照您說都昏迷半個多月了,我也很想說說話。"
董老爹又道:「孩子,你覺得我身世怎樣?"陳賀被他這一問,頓時漠然無語不知如何對答,說悲慘又怕他更傷心,只得不做聲。董老爹接著又道:「其實人活著一輩子就是要面對許多事情的,不必要把事事都放在心上,一切老天自有他的安排?"
陳賀聽著似乎懂了他的話意似乎又是一點也不懂,便問道:「義父,何出此言?"
董老爹道:「這些日自你好轉些以來,幾乎夜夜都聽得你喊報仇,神情十分痛苦,,那些打打殺殺的恩怨該放手的就要放手,人生短暫,還有許多事情值得我們去做,切勿活在仇恨中吶!"
陳賀聽得董老爹如此寬慰自己,心下好生感激,但師父對自己有養育之恩,此仇不報難容天地間,便說道:「義父,師父對我有養育之恩如同親父,此仇不報只怕我一生都不得安寧!"
董老爹搖搖頭,歎道:「唉!冤冤相報何時了,一切上天早有安排,你仔細斟酌下吧!"突然見他好像記起什麼要緊事來,猛拍大腿道:「哎喲!差點把這事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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