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12
修者的覺悟並不是魯莽,而是敢於向天抗爭的意志,是直面死亡的淡然,是對淋漓鮮血的正視,是面對絕境時候的咆哮和狂笑,是以性命的代價,對命運嘲諷的豪邁。這種看淡生死的覺悟,非得在生死關頭,不可領悟,就算看著文字把意思理解了,該恐懼還是恐懼,根本就不是『學』可以學的到的,這真的是領悟了就領悟了,根本無法教導,也不是文字能詳細描述的出。
接下來的數天,兩個人都漸漸的沉默了起來,只是專心的忙忙碌碌的計算方位,然後刨開石塊地面,把陣基埋入其中,再在地面堆疊石塊以建立陣法的節點。轉眼七八天過去,拜兩個人的辛苦努力,這天,這座大陣終於全部建好了,只差激活就可以發揮作用。
這建好的陣法方圓足有八里,以八卦分了八方,中間恰好是山峰之頂,又以巨大的石塊堆起了一座勉強規則的四角高台,足足有三丈三尺高,以現代的計量單位,大約有十米多高,這高台建立在山峰頂上,顯得石台更是高聳,彷如一隻燈塔。
當然,這島嶼上條件艱苦,並沒有水泥什麼的,只是兩個人憑藉著法術和武功,將石塊粗略切割後堆起來的,並沒有多麼堅固。不過,就算是這個石台,普通人也很難堆的起來,也算奇跡的一種了,也許過個幾十上百年,這裡被文明社會探索到,還會以為是什麼上古遺跡之類的。
此時這個小小的島嶼早已變了模樣,蔥鬱茂盛的灌木叢被踐踏和挖掘的亂七八糟,無數兩米多高的小石台密密麻麻遍佈島嶼中心的八里方圓,有一部分因為地形的原因,甚至在淺海之中,隱隱形成一個八邊形的石陣,帶著規律拱托著島嶼中心山峰上的一座高台,彷彿某種上古遺跡一般。
「終於建好了,可累死我了。」王艾德將最後一塊平整的石板放在石台頂上,形成一個小小的石板桌子。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抬手擦了把汗,他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兩隻手被磨起了許多血泡,有些被擠爛的地方,甚至已經長出了薄薄的老繭,可見他這幾天的辛苦。
二寶也差不了多少,癱坐在地上休息,附和道:「我也沒想到建立一座陣法而已,居然有這麼累,可惜這裡遠離航道,不能請個工程隊來,要不然就輕鬆多了。」
「廢話,我也知道有工程隊輕鬆。」王艾德吐槽了一句後,又問道:「陣法也建好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渡劫?」
二寶沉吟片刻,說道:「我要休息幾天,調養一下,等到各方面恢復到巔峰時,就是我渡劫之時。」
王艾德聽說還要幾天,不由的動起了花花腸子,建議道:「那不如先回上海,修養好了再過來?」
二寶心中有些愧疚,渡劫完全是自己的事情,卻把這小子拉來做苦力,這幾天還真是辛苦他了。卻還是苦笑道:「如果你實在辛苦,就一個人回去吧,我怕回去上海修養兩天,就再也沒膽子去渡天劫……,一想到要以區區人類之身和天地對抗,我就有以後再也不修煉,就這麼過一輩子也不錯的衝動。」
王艾德站起來不滿的拍了二寶一下,說道:「說什麼傻話,好歹也是朋友一場,拋下你一個人回去享受的事情我還做不出來,走吧,去船上喝一杯,我記得還剩幾瓶紅星二鍋頭。」
二寶也站了起來,說道:「好吧,不過我先把陣法激活,趁著修養的幾天,也讓陣法凝聚些靈氣,渡劫的時候威力也能大上一些,哎,要是有個幾十上百年的話,這大陣的威能渡個金丹劫只怕也是輕輕鬆鬆。」
王艾德驚訝道:「那你為什麼不去你終南山老巢渡劫?你千萬別說你樓觀道的老巢沒有陣法守護啊,我不信的。」
二寶沉默了片刻,有點尷尬道:「時間長了,我老巢,老家那個陣法有些破損,一直沒錢去修,等我這次渡劫成功,重新開派的時候再修吧。」
「沒錢!你賺我那麼多錢留起來生孩子啊!」王艾德驚呼一聲,忽然聯想到許多事情,不由懷疑的看向二寶。
二寶尷尬道:「那時候咱們剛認識,要價貴點也是很合理的對吧!」
王艾德摀住胸口,一臉肉痛之色:「老傢伙,說吧,你究竟坑了我多少錢!?」
「也沒多少,就是貴了一,二,三,四五倍吧,呃,你不要看我,看我也沒錢還你,再說你情我願的,這是合理的交易,你吃虧上當,只是……,嗯,按照現在的說法,叫做信息不對稱!?」二寶越說越是理直氣壯,最後甚至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錯,大家完全是公平交易嘛。
王艾德一臉肉痛道:「以前是以前,現在咱們是不是朋友,你坑朋友那就不對了啊,你看這錢好歹還我點兒……」
「哎呀,我去拿東西給陣法開光,呃,激活。」二寶匆忙說完,已經如同一隻青蛙般跳出十幾米遠,連蹦帶跳的跑向遊艇。
「這老傢伙……」
王艾德咧嘴一笑,把捂著胸口的手放下了,他並沒有真正的生氣,只是搞怪罷了,話說他現在錢並不多,可是也要比中國大多數人一輩子賺的錢還多,就好像剛才二寶找的借口一樣,那時候倆人剛認識,那些法術,知識之類的,只是你情我願的公平交易罷了,王艾德覺得還是自己賺了,錢沒了可以再賺,那些修真知識和常用的法術雖然是些常識,也許爛大街的在網上就可以找到,二寶卻十分系統的給他講解了一遍,至少許多修真術語他以前都是猜測,其實意思根本不懂的。
就比如『開光』一詞,也是爛大街的修行術語。『開光』其實就是激活的意思,比如護身符菉激活,某某法器激活,某某陣法激活之類的。當然,騙子也不少,如果有和尚說要給佛像開光,那就是騙人的,佛像泥塑木胎,根本就無光可開。可他之前雖然知道大概意思,具體還是有些不懂,聽二寶講解過後,才完全明白。這些知識對於他這個野路子的修者來說,還是十分有用的。
「希望這老頭能把心情放鬆點兒,以最好的狀態來迎接,天劫!」王艾德仰頭看了看深藍色的天空,默默的想著。
很快二寶拎著一隻不起眼的灰布口袋又蹦跳著跑了回來。
「喲,這就是你的工具袋呀?」王艾德好奇的看著灰布袋問道。
二寶偷瞄了王艾德一眼,看他沒什麼生氣的樣子,也鬆了一口氣,說道:「差不多吧,都是些常用的法器,沒什麼要緊的。」說著解開布袋口子,把裡面的東西一一掏出來,擺到高台上的那張凸起的石板上。
王艾德看的眼花繚亂,什麼桃木劍,紙符,玉板,香燭,印璽,青銅小鼎,古樸的令牌,數面卷在一起的古舊旗子,以及法寶九節桃木杖,太陰命魂燈等等,有些東西他居然都沒見過。
「不是吧,激活,呃,開光個陣法而已,沒必要這麼誇張吧?」
二寶不理他,嚴肅道:「你懂什麼,我樓觀道的守護山門的顛倒兩儀滅魔神陣哪有那麼簡單。你離遠點,要麼到陣外去,要麼站到角落裡不要說話。」
「我站角落裡好了,我不說話,我只看看。」王艾德笑道。
「哼!」二寶嘴角抽了抽,這小子居然還會賣萌。
二寶冷哼一聲後,法器一一擺好,古舊旗子有八面,分八卦方位插好。準備完成後,最後站在高台上的石板前表情一肅,雙腳一前一後分化陰陽,踏著禹步,右手抄起背後的古樸桃木劍,左手往口中一送,磕破食指,而後往劍脊上一抹,當即一道靈血紅光,隱現在桃木劍上。
隨後,二寶腳下踏遍九九八十一步的禹步,踏罡步鬥,右手劍花舞動,口中唸唸有詞,一張紙符無風自動,自石台上突兀的飛起貼在了二寶以靈血激活的古樸桃木劍上,那張紙符就化作一團火球炸開。
「風來!」
隨著二寶的一聲叱喝,原來萬里無雲,只是刮著最多二級小風的海面上,一道大風呼的吹起,高台上的八面旗幟呼啦啦鼓動起來,二寶一劍點在一根青色旗子上,這面旗子的旗面就亮了起來,之後就散發著一陣陣的波動,以這面青色旗子對應的陣法一面,一道道青色的能量飛快擴散,激活一個個陣法節點,最後,這些能量在陣基的影響下,形成一個無比複雜的扭曲力場。
王艾德有點恍然大悟,原來陣法,其實是符陣扭曲能量,形成力場,力場內就是一個完整的整體,就彷如一台完成的機器,又有如一個大世界裡面套的小世界一般,自然可以發揮出種種神奇的功能。
所謂力場,小到一顆細胞的電子核的電子,中到人身之外的生物電磁場,大到整個地球無比複雜的重力電磁系統,無不是力場,沒一個力場都可以造成種種很神奇的效果,就比如王艾德以精神力融合了身體磁場形成的念力網絡,這是何等神奇,只要在他的念力領域之內,他幾乎就可以達到『全知』的境界,當然了,只是淺薄的『全知』罷了,細胞,原子,電子,能量,電磁等等微觀世界,他的念力網絡還根本就觀察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