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老李可不是為了讓月溟來扯淡的,而是另有其事。
這件事情在路上老李已經和他說了,拜月的權力中心早已不是皇帝的事情。
距離天梁被月溟送給了拜月已經過去了半個月,而這半個月正是一個十分關鍵的時期。要知道,滅掉一個國家可不是小事情,根據所謂的「戰功」的大小,整個朝綱都重新站了一次位。
再加上率領帝**一路掃蕩而進的人又是三皇子拜伝英,大大小小的官員之中已經有了大部分人投奔到了三皇子麾下,大皇子和二皇子繼上次的奸細事件被削弱了權力過後,再次失去了一大批的人馬。
如今大皇子已經不再走出寢宮,傳言大皇子整日玩樂,晝夜笙歌,盡情地放縱他自己,都說大皇子的精神已經失常。
而月溟何嘗不知道大皇子是個怎樣的人,雖然二人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但是大皇子的事情,從雨唐那裡也聽過。
雖然他們兄弟三人鬥得很厲害,但是大皇子總是十分疼愛雨唐這個妹妹,什麼事情都由著她,她喜歡什麼就給她什麼,是個很完美的大哥形象。
大皇子拜英,雖然眉宇之間帶著一股邪氣,善於算計和謀略,但是骨子裡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人,如果是生在尋常百姓家,可能就會是一個很平凡的人,可惜生在了皇家,注定了他要參與鬥爭,不然下場就只有死。
他會發瘋?心智與謀略可能比月溟和清書還要強,這樣的人會發瘋?會癡呆?就這點打擊又不是要殺了他,他會因此發瘋?
如果月溟的估計沒錯,他是要利用三皇子正是意氣風發之時用自己的生活糜爛來麻痺他,伺機反撲,或者是趁此機會就此罷手,讓拜伝英感覺到自己已經是一個不會對他有威脅的人了。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最好還是保命,這不是揭竿起義的時候,也不是旁側譏諷的時候。就連皇帝聽說了這個消息之後,也是說:「看來他是累了,就由他去吧。」這樣含糊的話。
而二皇子,這個人也是學的他大哥的,乾脆躲在家裡裝病,不能來上朝,這一病就是半個月,誰也沒有在寢宮以外的地方見過大皇子和二皇子。
三皇子拜伝英正在得意時,誰又敢處在風口浪尖上呢?
幾位公主倒是沒有必要擔心自己,尤其是雨唐,月溟還就不信了這個時局誰還敢動雨唐,只要月溟的一聲號令,幾乎就能發動整個江湖的力量把你們全家滅得乾乾淨淨,等同於一個地雷,誰踩誰坑。
對於這些,月溟分析了一會兒之後便悄聲問道:「難道說,拜伝英接下來有動作?」
「如果是你,你會按兵不動,等著繼位?」老李小聲道,然後又笑了出來道,「沒必要這樣子的,你在怕啥?一劍把天都劃破了,大不了就是一劍弄死他!」
老李說的極其大聲,幾乎在皇城裡面的衛兵都聽到了,他還做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生怕別人不曉得他現在很拽。
「你這麼大聲幹嘛?」月溟並沒有慌亂,也表示他也是壓根兒就不怕拜伝英這丫能翻出什麼大風大浪來,「行事為人要低調。」
「你看舅舅我什麼時候低調過。」老李笑道,「崑崙就是不一樣,先……」
月溟聽到老李一提到崑崙這兩個字便一把摀住了他的嘴,悄聲道:「這個真心不能高調。」
「為什麼?」老李不解道,「你那麼……」
「我不是說了不要高調麼?」月溟又堵上了他的嘴道,「崑崙是一趟渾水,總之很渾濁,我已經惹上了莫大的麻煩,就別再給我添麻煩了好不好?」
老李也意識到了事情可能會很嚴重,就連月溟都說了麻煩,那這件事情絕對不止麻煩這個程度,那可是動不動就要毀天滅地的大事。
仙武雙修之人肩負修復天柱之重任這件事情,老李知道,月溟的父親也知道,當初墨雲在給老李的那封遺書之中已經提到月溟是仙武雙修之人,但卻讓他千萬不要對月溟提起此事,如果可以,盡量隱瞞到不能再隱瞞的時候。
而墨雲算錯了的就是這一點,他沒有想到月溟居然會對他隱瞞事情,而且對他隱瞞的居然是一個萬古迷局,這是他始料未及的。在月溟出谷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是一名仙武雙修之人了。
這也就導致了後面的所有事情都完全脫離了老李和墨雲所預料的,和所想去掌控的未來,墨雲的一個沒想到,將月溟扔進了一個獨自奮鬥的空間裡面。
當老李意識過來的時候,卻發現他這個舅舅居然已經只能為外甥處理一點瑣事了,這讓老李感到自己的無力,當年叱吒江湖的他,原來已經老到了這種程度。
讓我們把話再說回金鑾殿上,月溟接受了皇帝的封賞,退到了老李的旁邊,用手肘子捅了一下有些發神的老李,道:「舅舅,黃金萬兩能做啥?」
「不是叫你低調一點麼?黃金萬兩這點小數目你也拿出來炫耀。」老李笑道。
就在這時,三皇子拜伝英突然走上前去,道:「父皇,兒臣有事要奏。」
「講吧。」皇帝看向拜伝英的眼神裡,明明就是惋惜之意,這個睿智的皇帝難道已經看出來他想做什麼了麼?
「父皇,如今天梁帝國國土已盡歸我拜月所有,兒臣想,何不趁勝追擊,舉兵攻打落差帝國?」
三皇子此話一出,整個金鑾殿直接沸騰了起來,這個想法實在是太大膽,拜月已經是在這次的戰爭之中撿了一個大便宜,這大陸人都知道,天梁根本就不是拜月打下來的,而是月溟打下來的。
而在那個地方的江湖人誰看不出來呢?月溟的打法根本就不是為國而戰的打法,畢竟若果是為國而戰會是從正面進攻天梁帝國而不是光打天星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墨月溟墨大尚書在報仇。
人家把天梁送給你已經是莫大的仁慈了,收了這一片廣大的土地你不去派遣官員安撫百姓,你居然想到趁勝追擊!
後來聽到消息的大皇子在寢宮裡面大笑了起來,笑了整整的一個時辰,差點就笑得抽了過去…………
這個時候攻打羅剎絕對是一個找死的舉動,要知道你打仗必須要有借口,你要是沒借口就是非正義戰爭,非正義戰爭是無法獲得人民的支持的,這一點月溟是瞭解的,所以之前佈局的時候就把自己的行為固定在了正義上面,他們是來替天行道的,他們是來為江湖除害,為天梁人民出頭的。
而人家羅剎國,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你出什麼頭?除什麼害?到時候你自己都成了別人人民的禍害,天梁還未安撫的人民看到你們打了天梁馬上就去打羅剎,就知道你們是好戰而又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國家,他們會跟著你就有了怪。
這一刻,金鑾殿上無論是三皇子的人還是其他陣營的人,腦子裡面都是這麼想的這貨太得瑟了,這下子要把我們全都給害死了…………
「呵呵,哈哈!」皇帝大笑了兩聲道,「小李子,你過來。」
李公公走了過去,附耳聽著皇帝的吩咐。
三皇子拜伝英納悶兒了,這明明就是自己昨晚想了一晚的「大局」,還特意不給任何屬下商量,以為這會讓父皇和幾位下屬都會大吃一驚,他原來也能如此思考,原來他也會佈局……
而事實恰恰相反,這樣的決定簡直就是小孩子才想得出來,就連不怎麼成熟的二皇子也知道在生意場上佔了大利絕對不可得寸進尺的道理,可是這傢伙居然這麼傻,如此小孩子脾氣的主意虧他想得出來。
後來得知這個消息的二皇子直接將正在喝著的燕窩吐了出來,差點給嗆死,可見三皇子的這一決斷威力之大,光是這個主意都有夠雷人的了。
「呵呵,老三,今天過後,你天天多去陪陪你母后吧,最近朕挺忙的,忙著安排官員去天梁,沒時間陪她。」皇帝笑著道,笑容裡面是至極的傷心,「如果沒有什麼大事,你最好還是不要來上朝了。」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轟在所有人的頭上,這是什麼意思?不用來上朝了?難道說?
讓我們來看看皇帝這段話有多麼恐怖~
老三,你天天多去陪陪你母后吧,這句話和不要來上朝了是同一個意思,你可以滾了,別來了,你已經沒有資格繼續參加皇位的鬥爭了。
最近朕挺忙的,忙著安排官員去天梁……這句話也就是在說,你負責並且派遣官員去天梁一事,不用你負責了,朕雖然老了,但也不至於這點事情也做不好。
一句話雖然沒有點名,但是已經將三皇子的一切權利都剝奪了。
「父皇,這是何意?」拜伝英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為何兒臣不用來上朝了?」
「此事無需再議,退潮吧。」皇帝說著起身下了龍椅,讓李公公將他攙扶著離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散去,空餘拜伝英一人在那裡略顯癡呆地站著,眼睛裡面似乎已經失去了光芒,沒人敢看他一眼,因為他已經是一個永遠不可能成為皇帝的皇子了。
今日過後,可能整個朝廷的站位又要發生巨大的改變,一個被剝奪了可能性的皇子就算再會社交他也當不上皇帝,以後可能大家對他的態度都會有所改變,所有人都會對他冷淡起來,不再熱情,他受眾人擁戴的日子也不會再回來。
因為他已經不是皇儲了,他只是一個貴族,沒用的貴族。
除了月溟、老李和司馬允之外,誰又看出了皇帝眼中的那一股傷心和悲痛呢?自己的兒子,將要當皇帝的兒子,這麼久了居然做出這樣禍國殃民的決斷,他不廢了他又怎麼對得起拜月帝國的億萬子民?
而月溟從皇帝的口氣裡面也聽了出來,拜月接下來恐怕會是很長一段時間不會有任何的動靜了,送給他這麼大一塊餅子,總不可能是一口能吞完的吧,拜月還沒有這麼大的胃口。
至於天梁逃出去的皇族和七雄之一的木使然會不會趁著拜月還沒有將天梁完全吞併時鬧事,那就是以後的事情了,至少現在他們正處於缺兵少糧的狀態,還沒有那個餘力去造反起義……哦不對,是收復天梁江山……
晚上,是月溟備受煎熬的時候…………
月溟在回家路上和老李說清楚了關於長歌的事情,老李當時就笑了,沒辦法,實在是忍不住了,他很想看看某人回家之後被老婆收拾,全家人批鬥的慘樣。
上次的風青羽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二奶了,這下子找來了一個三奶,更慘烈的事情是今晚皇帝也在,這下墨府有的是戲唱了~~
「這個,老婆你擺的這個是神馬陣?」月溟看著客廳裡面圍了一圈的椅子,然後這一圈的椅子中間有一個板凳…………「還有,皇上您來了?什麼時候來的啊?怎麼比我還快啊?……呵呵……呵呵呵呵……」
月溟很無語地看著正坐在那裡讓雨唐給捏肩膀的皇帝,他的老丈人,今天是什麼風把他給吹來的……
話說是這樣的,就在早朝散去後不久,雨唐就在金鑾殿外攔到了她父皇,然後迅速把事情講清楚,就將他帶著一起飛了回來,把現場佈置好,然後帶著皇帝見了見雲長歌。
長歌這個丫頭實在是乖巧得很,那種事情自然是和雨唐坦白了的,不過肯定不會跟皇帝說。就在月溟上朝的這段時間,雨唐和長歌已經成為了好朋友,在月溟回家的這段路途中,皇帝已經認可了這個丫頭。
就剩下了月溟這個整天不務正業就知道拈花惹草的混帳沒有批鬥了,於是乎就有了月溟回家的這一幕。
看著雨唐生氣的那個表情,皇帝閉著眼睛享受女兒的按摩事不關己的樣子,和長歌向他吐了吐舌頭的委屈申神情,他就知道今晚有的受的。
「額,我們都在這兒幹嘛呢?呵呵,既然父皇來了就叫廚房做菜吧,我也餓了,哈哈!」月溟的這兩個笑容之假,讓他自己都感到有點起雞皮疙瘩,「我先去了,父皇肩膀疼的話,我可以幫著找一些丹藥治治的。」
說罷,月溟一溜煙兒地跑到廚房去了,現在的客廳對於月溟來說可以說是一個鬼地方,誰會呆在鬼地方呢你說是吧?
而當月溟奔到廚房裡時,看到的不是做飯大嬸,而是雯兒很熟練地操起廚具在做菜,做的貌似是一道關於大閘蟹的菜,具體是啥月溟也說不清楚,因為菜板上面有一隻被卸了的大閘蟹月溟才這麼推斷的。
月溟知道雯兒從小就做得一手好菜,只不過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雯兒居然能夠忍心將所謂的「可愛的小動物」們用刀拆成了這個樣子……
有那麼一瞬間,月溟甚至懷疑是做菜大嬸返老還童了,她年輕時候很漂亮就誤以為是雯兒了。
「雯兒?」月溟試探著問道。
「哥哥!」雯兒看到哥哥回來了,還特意跑到廚房來看她,便很高興地撲了上來,在月溟的臉上親了一口,十分乖巧地道,「哥哥歡迎回來,你來看雯兒做菜啊?」
「額,是啊~」月溟其實並不是來看她做菜的,這是個意外來著,「雯兒,哥哥想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雯兒很舒服地讓月溟抱在懷裡,表情看上去很享受。
「你是什麼時候忍心,額,砍他們的?」月溟慢吞吞地問道。
「是這個啊?」雯兒指著那只被拆了的大閘蟹,笑瞇瞇地道,「我每次都把他們當做一直都不回來的哥哥砍哦~~」
聽到這句話的月溟突然感到一陣惡寒,看著臉上是一片天真無知的笑容的雯兒,月溟覺得她隨時都會一刀向自己砍過來一樣。
但是月溟還是忍住了,貼著她的耳朵,親暱地問道:「雯兒捨得哥哥麼?」
「嘻嘻,雯兒就是因為捨不得哥哥,所就捨得他們了。」雯兒笑道。
月溟覺得這句話的言下之意,就是等哪天我捨得你了,我就砍了你……好恐怖的發言這是!
「開玩笑的,雯兒怎麼可能會去想砍哥哥呢?」月溟聽到雯兒「砍哥哥」這三個字就有點後背發涼,「雯兒最喜歡哥哥了。」
雯兒又踮起腳在月溟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這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月溟的懷抱,操起廚具繼續做菜。
「雯兒覺得,二嫂嫂是個好人。」雯兒笑道,「這段時間有二嫂嫂陪在哥哥身邊真好。」
這句話雖然醋意鼎盛,可是卻有著一種由衷的幸福感,雖然這股幸福不是她的,但她愛的人的幸福便是她的幸福,這就夠了。
月溟感覺到雯兒已經長大了,是個好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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