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專舉的接應下,不多日,蘇明、王勁所率的北路人馬就順利抵達靖曲城外.
兩位主將入城拜見軍師。使用閱讀器看千萬本小說,完全無廣告!賀然見到他二**為高興,拍了這個的肩頭又拍另一個的肩頭,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二將稟報完一路戰況,蘇明道:「還有兩件事回稟軍師。」
「說。」賀然含笑看著他。
「其一是,前些日得了何珙將軍的傳信,他言道,湖陽的司浦似有轉變,他剛領兵靠近其地域時,司浦態度甚恭,一再備酒肉來犒賞將士,可最近卻冷淡了許多,答應供給的糧草都不能及時送來了。」
賀然皺了眉頭,王勁道:「我們倆猜測著,或許是他另又找到了靠山。」因軍師與康國關係非常,所以他沒把話講的太直接。
賀然微微哼了一聲,道:「他這是自找倒霉,回師路上咱們去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貨色,我這就傳令何珙暫退百里。另一件是什麼事。」
蘇明道:「兵過漢壩時,信德伯之女柏姜率幾名隨從來到軍中求救,言道巨寇山毒趁亂世欲自立為王,殺了她全家老小,她僥倖逃脫希望咱們能替她報仇雪恨。」
「信德伯?」賀然沒聽說過這個人。
蘇明稟道:「這位老伯爺秉性耿直忠正,趙屻在位時因看不慣他的所作所為,屢次上書直諫,惹惱了趙屻,奪了爵位,此後一直賦閒在家,不想如今落得個這樣下場。」
「哦,回頭再說吧。」
蘇明看了一眼王勁,王勁偷偷推了他一下。
賀然看在眼裡,問道:「你們倆互相推諉什麼呢?還有事?」
看到王勁垂下了頭,蘇明忙道:「稟軍師,嗯……,說起來這位伯爺於我還可說是有恩情的,當年伯爺去先主府上做客,恰逢我犯了點錯,先主下令責罰,多虧老伯爺在旁求情,才免了一通責打,如今老伯爺慘遭滅門,其女又求上門來,末將懇請軍師在回師的路上順便施以援手,再者,其家鄉如今也算是我易國領土了,豈能容盜寇稱王稱霸,末將願請命剿滅之,望軍師恩准。」他口中的先主自然指的是共國公。
賀然看著他道:「我就是這麼想的呀,只是現在顧不得談這種事。」
蘇明躬身道謝,王勁也跟著施禮致謝。
賀然嘴角露出了笑容,看著王勁道:「他謝我是有緣由的,你跟著謝什麼?難道這位老伯爺於你也有恩情?」
王勁自知暈暈乎乎間做錯了事,漲紅了臉支吾道:「我……我是代受盜寇塗炭的百姓謝軍師。」
賀然哼了一聲,道:「好大的膽子,剛才我就看出不對了,你本事可不小啊,竟能鼓動蘇明在我面前說謊,他是會說謊的人嗎?他方纔那神情焉能騙得過我?」
不等王勁開口,蘇明打圓場道:「軍師恕罪,嘿嘿,我就知騙不過軍師,我一說慌就心慌,何況還是在軍師面前,這個怪不得他,他並未鼓動末將,是末將情急之下想出了這麼個蠢主意。」
賀然端起茶盞淺淺的啜了一口,然後眉峰微挑,看著他倆道:「內中有什麼隱情啊?你們兩個誰說。」
二人互望了一眼,蘇明低聲對王勁道:「早晚瞞不住的,我看還是直說吧。」說著他轉向賀然,「稟軍師,嗯……,王將軍甚感那柏姜可憐,所以很想幫她報仇,嗯……就是這樣。」
賀然臉上露出笑容,用促黠的目光看著王勁道:「果真如此?」
王勁尷尬的點點頭,不敢正視他的目光。
賀然道:「若只是出於同情嘛,這事就暫且放一放吧,大軍征戰多時,不宜再多加勞動了,回師之後再從國內另調人馬剿滅盜寇才是正理,可……若是為兄弟的妻家報仇,那就另當別論了。」
王勁漲紅著臉道:「末將未曾犯陣前娶妻之律,這……其實……。」他難為情的手足失措,可憐巴巴的望向蘇明求助。
蘇明看他那樣子忍不住的想笑,道:「是是是,他不曾違犯軍律,這個末將可證實。」
賀然終於哈哈大笑起來,走過去在王勁胸膛上捶了一拳,道:「面對千軍萬馬猶自不懼,這點小事何至亂了手腳?此乃大喜事啊,你護衛王駕東擋西殺多年,若非如此早該娶妻生子了,王駕虧欠你的也早該補償,回去之後我與王駕親自為你主婚。」
王勁連連擺手道:「不不不,軍師這麼說末將可承受不起,末將深受先主厚恩,粉身碎骨亦難報全,輔佐王駕乃理所應當之事,軍師千萬別提什麼虧欠。」
賀然笑了笑,道:「不過這事我可得多問一句,是你一廂情願呢,還是兩情相合?咱們可別作趁人之危的事,更何況她父於蘇帥還有不小的恩情呢。」他說著斜眼看向蘇明。
蘇明見軍師打趣自己,嘿嘿笑道:「兩情相合,兩情相合,這個末將能看出來。」
賀然瞪了他一眼,道:「以後再敢跟我耍花槍,看我怎麼收拾你!」
「再不敢了。」蘇明說完對王勁擠眉弄眼不住用手點指,王勁唯有一個勁的陪笑臉。
賀然對王勁道:「回師途中剿滅盜寇之事就交給你了。」
「遵命!」王勁往常的痛快勁來了,應諾的乾脆爽利。
賀然接著對二人道:「我本想從南線折回的,既然北面有未了之事,那回師之路就選北線吧。」他點指了一下王勁,「你領兩萬人馬退守紅谷。」說完轉向蘇明,「你率餘下兵馬固守白雁口,並與何珙那邊保持緊密聯繫,確保歸路暢通。」
二將躬身領命,賀然問道:「白雁口屯糧能支撐多久?」
蘇明答道:「夠兩路大軍食用兩月有餘。」
賀然道:「那你走時再從城內的糧倉多帶些過去,我再命雲野盡量把曲蘭關及育水潭的屯糧多運來些,歸途上不能指望別人供給糧草了,回師時你就墊後吧,白雁口作為屯糧之地,萬不可失。」
「末將明白!可……就這麼放過趙愍不追了?」
賀然面現無奈道:「我看是只能如此了,等我見過墨軍師再作最後決斷吧,記住,就是決定追擊了,也不關你們兩個的事了,你們只要守好各自的防區就是了,我得跟你們說一聲,與墨軍師談崩也不是沒可能的事,你們不可懈怠。」
「啊?」二人聽之變色,王勁當即道:「末將雖不明就裡,但既有此患,回師還是走南線為佳,請軍師勿以為柏家復仇為念。」
賀然微微一笑,道:「我這只是確保萬全之慮,你們二人心中有個警惕就行了,應該不至到那般地步。你二人謹記,如果見到靖曲城燃起紅、黃兩柱烽火,紅谷出一萬精兵趕來增援,白雁口不得出動兵馬。」
「末將謹記了!」二人同聲回答。
安排完軍務,賀然對二人笑道:「好了,征戰千里終於匯合了,今日可飲上幾樽,不過你們兩個只許一個人暢飲,另一個可不能貪杯。」
王勁主動道:「讓蘇帥陪軍師暢飲吧,我擔當值守之責。」
賀然點指道:「算你有良心,他為你在我面前說謊,這面子可著實不小。」
蘇明起哄道:「軍師別以為他是念著這個,他是不願喝醉,那樣就少了幾個時辰陪心上人了。」
賀然哈哈大笑,王勁大窘,對著蘇明罵道:「不識好人心!回去咱們再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