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平突變如同是一聲進攻的號角,原本平靜的中原東南方風雷乍起。
第二天天還沒亮,兩萬易軍在軍師賀然的親帥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沿許統行進方向殺入趙境,未過一個時辰,兩支萬人大軍在王勁與何珙的統帥下分由合川谷地與神牛城先後出動,三支人馬如同三柄利劍直指各方要塞一路銳不可當≡國的那些守將有的剛接到朝廷的快馬飛報還為來的及做出部署,有的尚未得到消息更是被殺的暈頭轉向。
這邊烽煙剛起,順國三萬大軍並一萬番兵也攜雷霆之勢猛殺過來。
一時間,趙國東南千里邊關幾乎處處烽火,戰鼓聲,喊殺聲響徹天際。各地守將焦頭爛額,他們大多都經歷了同一件事:派出向周邊求援的快馬還未回來,對方求援的快馬已經到了。隨著軍師的軍令傳遍各地,許多將領唯有徒喚奈何了,因為眼前局勢令他們根本無法按軍師的要求行事了。
憋悶了許久的孔林終於又找回來馳騁沙場的感覺,那熱血沸騰的滋味讓他無比亢奮與激動,美中不足的是他雖是先鋒官,接到的軍令卻是盡量避開敵軍以最快速度去接應大將軍,帶領著三千精銳面對一處處不堪一擊的趙軍卻不能殺個痛快,孔林實在手癢難耐,軍令難違啊,不過這也比去宣講新政好多了,披上鎧甲還愁沒仗打嗎?近兩百里路程不到兩天就趕完了,趙軍僅有的兩次攔截也是一觸即潰。
速度這麼快一方面因這支人馬在大草原征戰過,從番兵那裡獲益匪淺,不但一人雙馬,且馬匹皆是草原良駒,另一方面則是行進路線合宜,這當然要歸功於時郎的地理圖了。
佔據三座城池固守的許統見到孔林異乘奮,使勁拍著他的肩頭道:「你這來的也太快了,足足比籌劃的快了一天一夜!」
孔林與他是十多年的交情了,笑道:「還不是怕你守不住,所以捨命趕來了。」
許統輕蔑道:「別太狂了,不是只有你們軍師的部下會打仗,我的這些兄弟也都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
孔林無心廢話,道:「既然沒有什麼敵軍反撲,那我就折回去打冕城吧,路過的時候我遠遠的望了一下,那裡好像並未增兵。」
許統瞪眼道:「想的美!先前講好的,你來了之後負責守城,你就老實在這呆著吧。」
孔林陪笑道:「讓給我吧,你也知道,我這一年多都在宣講新政,都快憋出病了。」
許統毫不通融道:「有怨氣找你家軍師去,又不是我讓你去當什麼勞什子宣講官的,讓你在此守城也是他定下的,你敢違他的軍令嗎?」
孔林不滿的看著他道:「你派我去不就行了嗎?你是大將軍,臨機處斷乃尋常之事。」
許統笑了笑道:「算的倒精,你去痛快殺敵,我替你背這黑鍋,想都別想了。」
孔林知是無望了,沒精打采的吩咐手下接管防務。
許統把他拉到一邊勸慰道:「不是我不給你這個情面,一來是軍令不可違,二來是你就算去了也不一定有仗可打。」
「此話怎講?」
許統壓低聲音道:「之所以先打冕城,除了其位置重要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裡守城將領中有一個早有歸降我們之意了,到時打開城門裡應外合,這仗還有什麼好打的?」
孔林驚詫道:「還有這麼好的事?」
許統得意的一笑道:「你不知道的多著呢,實話告訴你吧,趙國邊關這些官員中有不少都與咱們暗通了消息,你等著看吧,好戲就要開始了。」
孔林不解道:「為何會這樣?」
許統撇嘴道:「還不是趙屻那混賬送給咱們的大禮,當初他的胡作非為真是讓趙國上下心灰意冷,羽揚侯那事你還記得吧?」
孔林點頭道:「他在藏賢谷前被軍師那把大火燒死了,沒多久趙屻就強霸了他的嬌妻,梨松就是因此獻城投靠咱們的。」
「嗯,羽揚侯戰功卓著在軍中頗有威望,這樣的人卻落得這樣下場那些將領誰不心寒?那一陣暗中下書向咱們示好的趙將可是不少,都表示只要咱們大軍一到就獻城歸降,現在雖然換了趙懀?燒廡┤樾胚?讜勖鞘擲錚?切┘?煬退閬敕椿諞膊豢贍芰恕!包br>
孔林皺眉道:「話雖如此,可時過境遷也得謹慎些才是,不能太大意啊。」
許統笑了下,道:「這個我們自然知道,還有些將領欲投靠咱們則另有原因,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
「這又是怎麼講?」
許統有些突兀的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道:「軍師這新政啊……,我現在也不知怎麼說好了。」
「怎麼扯到新政上去了?接著剛才的話說。」孔林知道他素來對新政心存不滿,想把話題拉回來。
「就是新政把這些官員逼的走投無路的,邊民瘋了一樣往咱們這邊逃,管也管不住,管不住就要受責罰,輕則丟官重則丟命,這些人實在沒轍了只好向咱們這邊的守將求助,讓咱們別收容那些逃過來的邊民,其中不乏以來日歸降作條件的,還有一些精明的則是看出大勢所趨,為長久打算真心實意要投靠過來的♀次各城池的順序是經反覆甄選的。」
孔林聽罷有了精神,誠摯的勸道:「你就別固執己見了,你看,新政不但能安民還能降敵,貨真價實的不戰而屈人之兵啊,軍師為新政嘔心瀝血,你這大將軍該多幫幫才是,豈能處處設障呢?」
許統不悅道:「我只是最初和他爭執過幾次,哪是像你說的處處設障?」
孔林陪笑道:「好好好,是我說錯了,那你現在對新政是怎麼個看法?」
「這說起來話就多了,我也正想問問你這一段體察到的民情,一會咱倆找個地方詳談,你先去佈置下城防吧,我派將去取冕城,這事不宜耽擱。」說罷二人分頭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