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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五章 爾虞我詐(上) 文 / 折花不語

    時近正午,許統抬頭望了一眼愈發火辣的日頭,打開水囊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水,然後抹了抹嘴對身旁的趙允道:「離遂平城還有多遠?」

    這趙允就是上次營救暖玉夫人行動中負責為賀然帶路的趙國官員。

    「不足二十五里了,繞過前面這片林子就能看到了,大將軍要是覺得太炎熱了,就讓軍士到前面林中歇息吧,等日偏西再趕路。」趙允小心的應答,兩天來的接觸,他已深切體會到易國這位大將軍遠沒有軍師賀然那麼隨和。

    許統看了一眼身後垂頭低腦的軍卒,濃眉皺了皺,「嗯」了一聲,傳令道:「到前面林中埋鍋造飯。」

    吃飯時,許統把趙允喚過來問道:「趙大人,這遂平城守是何人啊?」

    趙允陪笑道:「是山挺山大人。」

    「哦,是他。」

    「大將軍與之相識?」

    許統道:「算是相識吧,昔年在天河公壽筵上同席飲過酒,因勸飲還口角了幾句。」

    「山大人不喜豪飲,大將軍自然是看著不痛快了,定是這個緣故吧?」

    許統笑了笑道:「大人猜的不錯,為了這場口角我被先王逐了出去,丟了顏面倒不算什麼,可惜的是難得飲到那麼好的美酒卻只喝了個半酣。」

    趙允湊趣的哈哈笑道:「什麼東西都是爭不著時才珍貴,大將軍如今位極人臣,時常飲的美酒未嘗就比那次壽筵上的酒差,可恐怕仍會覺那酒才是最美的,否則也不會耿耿至今了。」

    許統含笑道:「大人所言極是。」

    「其實山大人也是個極重情義的,就是……呵呵,就是飲酒時不怎麼痛快。」趙允適時的替山挺美言。

    「那時我少不更事,加上喝的暈暈乎乎,口角之事怪不得山大人,如今想來倒是該陪個不是,一會見了面我得敬他幾樽賠罪。」

    趙允笑道:「大將軍心胸寬廣,不記舊怨自然是好的,可畢竟是陳年舊事了,山大人或許早忘記了,這賠罪之酒我看就免了吧,省的大將軍看他喝酒的樣子再動氣。」

    許統展顏一笑,道:「你放心吧,我亦不復往日莽撞了,更不會無故生事,一會到了城下你記得把山大人請出城來就是了,就算不賠罪,到了故人之地也該見見,去歇息吧,一個半時辰後啟程。」

    趙允應諾著退了開去。

    日稍偏西,歇過乏的易軍精神飽滿的朝遂平城進發。

    距城不過五里時,許統策馬上了一座土丘,四下張望了一會,忽然伸手指著遠處皺眉對趙允道:「大人看那處密林,我怎麼察覺有隱隱刀光呢?」

    趙允注目看了一會,道:「下官並無所見啊。」

    許統狐疑的看看他又看看密林。

    趙允肅穆道:「請大將軍萬勿見疑,我王仁德義信,絕不會行鬼蜮之事,大將軍所見刀光或只是砍柴樵夫手中的柴刀之光。」

    許統緩緩的點了點頭,目光慢慢從密林間移到城頭,又不安道:「城上守軍為何這樣少?據我所知遂平乃一要地,不會只有這麼點守軍吧?」說著目光又轉向密林,其意不說自明,是在懷疑有一部分守軍被調出埋伏在密林了。

    趙允暗自好笑,心道,你可比你家軍師差遠了,賀軍師領軍跨境數千里一路談笑風生鎮定自若不曾有絲毫猜疑,你這不是胡亂猜疑嘛,心裡雖這麼想,口中卻不敢直說,陪笑道:「大將軍多心了,我王有命,沿途城池在大將軍路過時皆不得整軍以待,一則是怕生出誤會,二則是以此示誠,大將軍若不放心,下官這就告知山大人,請他命守軍盡數列於城頭。」

    許統遲疑了一下,道:「不必了,大人既如此說我就放心了,不是我多疑,只是臨行軍師囑托一路要謹慎小心,看來是我多慮了,讓大人見笑了。」

    趙允笑了笑,道:「掌軍理該謹慎,大將軍所為合情合理,下官這就去請山大人出來與大將軍敘舊。」

    許統點頭道:「好,請大人催促把城內糧草盡快送出來,收了糧草得趁著涼爽多趕些路,不能在此耽擱太久了。」

    趙允應諾著帶領隨從策馬朝遂平城而去。

    許統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下了土丘把幾個將領召至身邊低低的吩咐了一陣,然後領了大軍緩緩朝遂平城行進。

    來到遂平城下時,山挺已迎了出來。此人四十餘歲,相貌可算威武,見了許統下馬施禮道:「遂平城守山挺拜見大將軍。」

    許統下了馬,笑道:「一別十餘年,大人可還記得當日壽筵爭酒?」

    山挺微微一笑道:「自然記得,當日你我官職相當,大將軍近來可是平步青雲,不似我這愚忠之輩,不堪重用。」

    趙允聞言一驚,聽出山挺這是譏諷許統因背叛趙國才作了高官,忙插言道:「敘過舊該飲兩樽了,大將軍為救天子之難慨而遠征,乃天下臣子之表率,來來來,山大人,你我共敬大將軍一樽。」說著對他連連使眼色。

    山挺亦不再多言接過隨從遞上的酒樽,舉在手中似笑非笑的看著許統。

    許統似乎並未聽出山挺話語中的譏諷之意,接過一樽酒笑道:「趙大人過譽了,來,我們滿飲此樽。」

    飲罷了酒,許統看著縷縷不絕從城門內運出的糧草,皺眉道:「這要耽擱到什麼時候,早些送到城外就好了。」

    趙允不待山挺開口搶著道:「連年征戰盜匪猖獗,山大人也是為防有失。」說著轉向山挺,「請大人再催促他們快些,大將軍憂慮天子安危急著趕路,請大人多多體諒。」

    山挺本想說幾句,可見趙允一個勁的對自己使眼色只得忍住了,不甚情願的傳令加緊運送。

    許統身邊將領道:「派些人過去幫忙,也不必查點數目了,盡快接收,夠吃到下一處補給城池就行了。」

    山挺皺了下眉,欲要阻攔可見到許統滿臉不耐煩的神情,不由略一遲疑望向趙允,見趙允偷偷對自己又是擺手又是搖頭只得作罷。

    千餘易軍跑上前接糧草,見到有些都靠近城門了,山挺生出警覺,剛要開口,忽見一匹快馬馳了過來,來人到了許統面前滾鞍下馬用低低的聲音附耳說了些什麼,只見許統臉色立時就變了。

    趙允見他虎目圓睜緊咬牙關瞪視著自己,擠出笑容道:「大將軍為何這樣看著下官啊?」

    許統猛地撤劍在手,高喝道:「趙人欺我,奪城!」

    趙允嚇得魂飛魄散,急聲道:「使不得使不得!有什麼事還望大將軍說個明白,我們何嘗欺騙了?」

    許統鬚髮皆張道:「你還問我?方才得報西屏早於數日前就撤去了朝都之圍,你們卻謊稱朝都正遭受日夜猛攻,這是什麼道理?!無非是狼子野心要誘我大軍入伏,是也不是!」

    「哪有此事?大將軍千萬別誤信謠言啊!請快勒止大軍,免得不可收拾!」趙允急的都快哭了,他是真不知道內情,在這方面趙懥??財??恕Ⅻbr>

    山挺見勢不妙立即就想逃回城去,可剛上馬就被易軍拉了下來,一眾隨從官員也盡皆被俘,此刻聽趙允還在乞求,厲聲道:「大人好糊塗啊,難道還不明白嗎?!他們就是奪城來的,什麼遠征都是做戲的!」

    許統冷笑道:「你不仁我不義,是誰居心叵測你們還是先去問問趙王吧,想來西屏撤圍之事也不是你這小小城守能知道的,公道自在人心,早晚有一天你會清楚的。」說著轉向趙允,「趙大人,這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趙允帶著哭腔道:「這一定是謠言,大將軍萬萬信不得啊,請大將軍立即收攏兵馬,待弄清原委我一定給大將軍一個交代,千萬別中了奸人詭計致兩國失和啊。」

    許統冷哼道:「消息是我方探聽確切的,要行詭計的就是你們大王,這原委還不清楚嗎?你芝麻大的官又有什麼本事給我一個交代?你擔當的起嗎?」

    被捆成一團的山挺兩眼冒火道:「血口噴人!你們這群背主的無義賊子不得好死!」

    許統斜了他一眼,道:「無知小卒,我懶得跟你費什麼唇舌,我不會取你性命,一會就放了你,讓你與趙大人去找你們大王問個明白,弄清真相了,要還有點血性就自盡吧,有這樣的大王,我都替你們感到羞愧!」說完不再理他們的哀求與怒罵,專心指揮起攻城來。

    遂平雖然是座堅城,可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不到半個時辰就被拿下了№統志不在殺戮,但為封鎖消息奪城之後緊閉四門,放出話去,明日午後開城放行,到時願走願留悉聽尊便,同時讓士卒沿街高喊:「歸易國,享新政!」

    遂平距易國一百餘里,百姓對易國新政早有仰慕,時有私逃入易國者,如今易軍真的打過來了開始難免驚慌失措,可見易軍入城後秋毫無犯漸漸的都安定下來,一城人倒有大半城人決定留了下來,那些平日飽受欺壓的民眾更是含淚哭拜,獻食獻酒犒勞軍士。

    許統並未入城,只留了三千人馬撫民守城,餘下人馬被分作兩部,按事先籌劃分取附近諸城,兵貴神速,此戰關鍵就在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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