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是要來打咱們嗎?」
聽到蘇夕瑤漫不經心的發問,竹音心念連動,她這問題不但問的突兀而且不合理,要是聽了什麼傳聞理該去問賀然才是,他是軍師,這方面的消息要比自己知道的清楚的多,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這傳聞來自賀然!
想到是賀然在撒謊,竹音內心無奈的歎了口氣,裝作煞有介事道:「他告訴你的?姐姐千萬別跟人亂講,依現在的情報判斷確是有此跡象,但這種事是不好說的,萬一消息傳出去就會造成很大的恐慌。」
蘇夕瑤的明眸在她臉上汪了片刻,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轉身朝外走去。
「姐姐才來就走?不再坐坐?」竹音熱情的挽留。
走到門口的蘇夕瑤回頭道:「我得給你點功夫,好把他找來串供。」
竹音大為不滿道:「姐姐這說的是什麼話?不管信也好不信也罷,這消息千萬別對外人講,還沒幾個人知道呢。」
蘇夕瑤心裡拿不準了,道:「我們明天回藏賢谷,你多管著點他吧,別總是任著他胡鬧。」
竹音強忍詫異,迎著蘇夕瑤如水的明眸沉吟了一下,道:「他讓你們回去的?嗯……也好,如果趙國那邊的消息有誤你們再回來。」
蘇夕瑤不再說什麼,婀娜而去。
竹音輕輕咬著櫻唇想了想,喚進小來道:「去把他找來。」
不一會,賀然來了,什麼話也沒說先端起茶盞一飲而盡。
竹音皺眉道:「氣喘吁吁的,逃命呢?」
賀然嘿嘿笑道:「把裳兒惹了,差點挨打。」
竹音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道:「怎麼回事?我剛回來姐姐就追過來問趙國是不是要跟咱們開戰,你又騙她了?」
「你怎麼答的?」賀然有些緊張。
竹音把剛才的情景說了一下,賀然豎起拇指讚道:「好!不愧是智絕天下,咱倆真是絕配!」
竹音氣惱道:「天天被逼為你圓謊,早晚被你害死,你這又是鬧得什麼?為什麼讓她們回谷?」
賀然放下茶盞,歎了口氣道:「我剛才和蘇戈鬧翻了。」說著指了指牆上掛的尚方寶劍。」
竹音這才注意到那把劍,走過去摘下來看了一下,大急道:「你怎麼……,到底出了何事?」
賀然把與蘇戈的事說了一遍,接過寶劍掛回到牆上。
竹音震驚的坐了下來,半晌無語。
賀然心有成竹道:「沒什麼好怕的,我已經做了周詳的佈置,附近的人馬沒人能調的動,光憑門客家奴他們掀不起什麼風浪。」
竹音抬起頭,看著他道:「派人去提醒大王了嗎?大王身邊隨行的官員很多也是太宰的親信。」
賀然臉上露出喜色,道:「我還以為你會罵我一頓呢。」
竹音神色鎮定道:「鬧到這一步了,罵你又有何用?緊要的是控制住局勢,你的確是太義氣用事了,至少也要忍一忍回來跟我商量一下。」
賀然面現憤慨道:「是他欺我太甚,我一再忍讓,他卻蹬鼻子上臉,全然不把我當兄弟!」
竹音勸道:「你現在是在氣頭上,先靜靜氣吧,你這如同是在剪除他的黨羽,他心裡不高興給你點臉色看也在情理之中,至少說明他沒有害你之心,否則就會不動聲色的穩住你暗中找機會下手了。」
賀然賬折,道:「說的是,唉,我當時真是忍不住那口怨氣了,你這麼一說……,你看怎麼辦?」
竹音想了想,道:「到了這一步你也不要只想著後悔了,多作安排預防萬一吧,蘇戈即便不想把事情鬧大,還得防著跟隨他的那幫官員趁機挑事。」
「嗯,這一點我已經想到了,已叮囑城內諸將嚴密關注各方動靜,我這就派人去密報平疆,你這一條提醒的很及時。」賀然說著走出了屋子。
等他回來時見竹音仍坐在原處凝眉思索,遂笑道:「不用那麼的,我認為蘇戈不敢怎樣,他也不是那種人。」
竹音輕輕點點頭,道:「但你不可再逼他,把尚方繳人送回去吧,這樣他心裡就會安穩些,我想你這麼一鬧他肯定是怕了。」
賀然看著牆上那把劍沉吟了一下,道:「好吧,不過我可不會再向他低頭了,他要是還沒完沒了,我就給他點顏色看看。」
竹音贊同道:「你這樣繃著點也好,讓他自己去掂量掂量,否則他不會甘心讓步,不過以後還是應該找個機會跟他和好,太宰勞苦功高,品行亦無可指責,只是你這新政觸犯到太多人的利益了,他有所抗拒也是正常的,你們不可因此結仇。」
賀然點頭道:「我知道,如果當時不是氣沖頭頂我也不會跟他撕破臉,你以後出門小心點,咱倆還是同出同入吧。」
竹音歎了口氣,道:「你不用為我的,有本事能傷到我的人不多,倒是你得多加小心,我可得囑咐你一句,要是真碰到危險,你自己全力保命就行了,可別再傻乎乎的護我。」
賀然有些難為情的笑道:「別總提這事行嗎?我還能傻到把一個錯誤犯兩次啊?」
竹音幸福的一笑,靠在他肩頭道:「你們撕破臉的事千萬別外傳,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吧,如果大家都知道了就不好挽回了。」
「這個我知道,該吃飯了,咱倆先去騙她們幾個吧,讓她們盡快回藏賢谷最緊要。」
竹音站起身,理了理鬢髮,憂鬱的明眸眨動間如雲開霧散露出明媚的光彩,俏皮的歪了下頭道:「走吧。」
賀然憐愛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道:「變得可真快,你要專攻騙人之道,造詣當在我之上。」
竹音噗嗤一笑,道:「這個我可是望塵莫及,我再怎麼裝也是假的,心裡虛得很,你的心早就黑透了,所以說假話能面不改色心不跳,恐怕你說假話與說真話時的心態是一樣的,這份造詣已經達到真假合一的境界了。」
賀然不無得意的傲然而笑,隨即又不忿道:「你說就這樣,偏偏過不了姐姐那一關,不知怎的被她那雙眼一看,我心裡就慌。」
「一物降一物,你是太把她看得重了。」竹音撇了下嘴,舉步朝外走去。
賀然諂笑著跟在她身邊,道:「我把你看得一樣重的。」
竹音瞥了他一眼,嬌哼了一聲,不再跟他計較。
蘇夕瑤儘管心中滿是狐疑,但第二天還是順從的帶領眾人回了藏賢谷。
送走了她們,賀然的心放下了一半,與竹音共車入朝。
一天下來,朝堂及王城未生任何變故,那些素來與蘇戈走的近的大臣神色看不出任何不妥,看來蘇戈也在保持克制,並沒有把與賀然失和之事講給別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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