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好時,賀然放飛了信鴿,把這邊的情況通報給他,順便說了應對趙國之策。
阿江離滿提前死了,是雲野給弄死的,他實在看不下去了,其實只熬了十來天阿江離滿就求饒了,沒有人能抗住這種折磨,為求一死他什麼都願意做,在他看來地獄也要比這裡強百倍。雲野弄死他時,他已經被逼著把自己的兩條胳膊吃完了,渾身難以找到一片完整的肌膚了。
沒到規定的日子就給弄死了,賀然罵了雲野幾句,命人割了阿江離滿的頭祭奠死去的弟兄。他的那批財寶運回來後賀然看也沒看就讓封存起來了,用弟兄生命換回來的東西他看了會心酸。
蕭霄有些難以適應這種幽閉的環境,她本以為賀然更難適應,可沒想到的是賀然不但毫無焦躁之意反而顯得十分的怡然自得,如果沒有應酬就過來陪自己說笑一會,偶爾去看望一下靜瀾公主,聽明琴茶朵說,他在府中時常常一個人神態安詳的坐著或在院中閒步,問他什麼他也不說只是笑笑。蕭霄有時真覺得自己難以看透他。
賀然本性就是喜靜的,是紛擾的亂世讓他難以安靜下來,現在老天給了他一份難得的安寧,他自然求之不得了,前世今生,可供他靜思的事情太多了,更多的時候是內心一片空明不存一絲心念愜意的享受著這份天賜的安寧。
開始弘空爾遇有什麼麻煩事還來找他商量,可除了軍務之外賀然一概不管,慢慢的弘空爾也就不問他了。
如此過了一個多月,靜瀾公主已然康癒了,賀然也就不再去了。
蕭霄還是不慣總呆在屋裡,城裡道路清理出來後時常讓賀然陪她去城樓觀雪景,再後來又逼他出城踏雪,在這麼厚的雪地上行走絕無興趣可言,走不多遠馬就累的氣喘吁吁了,可即便這樣蕭霄也覺得也比悶在屋裡強。
第二次出城時他們捨不得再騎踏風與胭脂紅了,換了尋常馬匹,第三次出城賀然帶了匹馱馬,蕭霄一見馬背上那鼓鼓囊囊的大包裹立時就知道是什麼了。出城只剩他二人後,瞪眼道:「你給我把它扔在這裡。」
賀然毫不退縮道:「不讓帶我就回去,我又沒說給你用,走累了還不許我躺下歇會啊?我正不想去呢,再跟我吹鬍子瞪眼我可回去了。」
蕭霄冷笑了一下不再逼他,這次賀然比前兩次興致高多了,也不喊累了,直到遇到一個數丈高的大雪堆才停下來,選了個合適的位置,跳下馬興高采烈的又壓又踩想弄出一塊放帳篷的地方。
蕭霄坐在馬上側目看著他折騰,儘管帳篷很小,可要在厚達數尺的雪中弄出那麼一塊地方也是個體力活,忙活了一會,賀然不滿的抱怨道:「你一點忙也不幫是不是?一會別想躺下哦。」
蕭霄不屑的哼了一聲,嘴角含笑道:「這個你不用的,等你弄好了我就回去,我絕不佔你這個便宜。」
賀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走過去用力把她往馬下拉,道:「你想氣死我啊,下來下來!」
被拉下來後蕭霄仍是負手看著,賀然沒辦法只得自己去弄,費了好大力氣才鋪好那個大睡袋樣的帳篷,沒好氣道:「王駕請,下官都給您弄好了。」
蕭霄抬眼望天道:「我不累,說過不佔你的便宜就是不佔你的便宜。」
賀然脫下厚重的裘裝,脫下靴子自己鑽了進去,神情誇張道:「真舒服啊,走了這麼遠能躺下歇會真是無上享受,這冰天雪地的,凍得腿都麻了。」
聽他這麼一說蕭霄愈發覺得腿腳發冷了,秀眉一揚道:「說的是啊,你既然歇下了,那我就不在這裡陪著呢,得趕快回去暖和暖和。」說著緩步朝馬匹走去。
賀然連忙爬出來,急道:「你還真回去啊?」
蕭霄見他追上來,忍著笑猛一轉身把他推倒在雪中,飛縱到小帳篷邊飛快的甩了裘裝、靴子鑽了進去,兩手抓緊入口咯咯笑道:「你說的不錯,好舒服,真是無上享受。」
賀然爬起身撣了身上的雪,發狠道:「你是不明局勢啊,知道什麼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嗎?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用力撕扯著被蕭霄緊抓著的帳口。
「你也知道自己是狗啊!」蕭霄手上用力與他對抗著。
賀然看出靠力氣是不行的了,鬆了手盯著她的俏臉壞笑道:「好一張俏美花顏,這下可以隨便親了。」說著就低下頭。
蕭霄又羞又窘把頭縮進了帳口,賀然鑽進去再不像先前那麼客氣抱住就親,蕭霄被吻得意亂情迷間忽覺他的手不規矩起來,不由芳心狂跳狠命的把他推開。
行動失敗,賀然自知理虧嬉皮笑臉道:「就這麼點地方,你想把我推哪去啊?」
蕭霄羞於搭理他,轉動身子把後背朝向他。
賀然見她的反應僅此而已,眼中露出了興奮的賊光,沒話找話的閒扯了一會,試探著又伸出了手……。
萬籟俱寂,在這遠離人跡的雪原上,你情我愛的一對戀人在這暖暖的睡袋中會發生什麼事呢?這恐怕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了,反正之後的幾天蕭霄再沒見賀然。
小菱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麼,她不敢問小姐,跑去問賀然。
賀然一臉不忿道:「大雪地裡,陪她走了好幾里地,她還要往前走,我腿都凍木了,就跑回來了,沒想到她居然生這麼大的氣,你說這能怪我嗎?」
小菱半信半疑道:「真的?就這麼點事?」
「我騙你作什麼,你去城外走走試試,別以為輕鬆,就這麼點事,不怪我吧?」
小菱哼了一聲道:「怎麼不怪你!她讓你走你就是死了也得往前走,真不識好歹,這點苦都不肯吃,不理你也是活該!」
賀然沒好氣道:「你到底還是跟她一條心,怎麼喂也是沒心的白眼狼。」
小菱咯咯笑道:「沒良心的,我要不是想幫你過來問你作什麼,行了,我知道了,這麼點事算不得什麼,你一會再去見她,我先幫你說好話去,她就是要面子,見了面你可得說些軟話,別理直氣壯的,難不成還想讓她給你賠不是?」
「好好好,這個不用你囑咐,快去替我美言吧。」賀然陪著笑,心裡卻直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