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雲野也因多嘴遭了呵斥,紅享心裡平衡多了。
賀然沉吟了一下,道:「萬一被擒,他們審問你時,你就說是睡夢中被一種奇怪的聲音驚醒,睜眼看到外面有一團紅光,你心下驚奇一路追逐那團紅光不知不覺的就到了這裡,那紅光隱入大察旗的屋內就不見了。」說著轉向鍾峆,「你在遠處接應雲野,要是他出事了你立即去見番王,只說發覺窗外有紅光,驚奇之下去找雲野卻發現他不在屋中了,請求番王派人尋找並立即向我報信,神色一定要驚恐慌亂。」
鍾峆豎起大指道:「軍師想的真周到!」
紅享也學著豎起大指道:「軍師妙計,嘿嘿,讓我跟著去吧。」
賀然哼了一聲,對他道:「你就在我身邊老實呆著吧,什麼時候可當大任了再說吧。」說完轉向鍾峆,「你素來機靈,好好發揮你察言觀色的本事,切記不可貪功,可為則為之不可為千萬不可勉強為之,還要沉住氣,必須要等到離開前夜實施。」接著又轉向雲野,「適可而止,讓他感受到威脅就行了,不可讓其有受辱之感,不論這招管不管用,都不可再有進一步的行動了,轉天隨番王大軍來與我會合。」
雲野與鍾峆躬身領命,紅享沮喪的歎了口氣。
至於獻給大察旗的禮物,事先是有準備的,這些細節事務蘇戈、竹音及各部官員考慮的很是周全。
安排了脅迫大察旗的事,賀然若無其事的去找番王繼續商談作戰之事。
他之所以膽大包天的要冒這麼大風險去動大察旗,一方面是因為他清楚的意識到了精神領受對戰局的巨大影響,另一方面則是考慮到了辛巖一夥人絕不會忽視大察旗,應該也在一直打他的主意,幾乎可以肯定他們在暗中沒少通過各種渠道遊說大察旗。
現在的局勢明顯對番王不利,大察旗如果是個正直的人還好說,如果是個趨利避害見風使舵的人,那讓他留在王城就是個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了,後方一亂自己與番王可就慘了。
他本應去見見這個大察旗親自下判斷,可一來是軍情緊急必須得盡快趕到乞扎裡山熟悉地形,二來是王城人多眼雜容易暴露行跡,所以只能把這重任交給雲野與鍾峆了。
大戰在即,番王此刻有諸多事務需要處置,所以跟賀然又商議了一個時辰就急著要趕回王城了。臨行前留下了一百侍衛作為母親與小公主的護衛,又留下了兩名心腹將領作為聯絡官。賀然從隨行的五百藏賢谷子弟中也分出一百人,讓紅享帶隊護送她母女去易國。紅享老大不情願,撅著嘴領了軍令。
小公主對哥哥依依不捨,送出好遠才回來,眼中帶著淚花對賀然道:「我知道你這人很好,我平日講話不知輕重你不要跟我計較,我給你賠罪了,請你一定幫哥哥打敗辛巖圖良他們,我以後再也不跟你作對了。」說著就要行大禮。
賀然急忙拉住她,心中深為他們兄妹間這份真情感動,鄭重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全力的,安心去吧,照顧好大禁主,回去後千萬別亂講這邊的事情,免得長公主她們為我擔心,就說我一直在襄國坐鎮呢。」
小公主摸了摸淚水,懂事的點點頭道:「嗯,這次我幫你騙人。」
送走了小公主母女,賀然率軍奔向乞扎裡山,他特意繞了點路遠遠的看了一眼王城格瓊,據目測這王城規模比之定陽不相上下,通過詢問番王留下的兩個將領得知,格瓊是夯土成城,耗時七年初具規模,至今已有十五年了仍在不斷建造、加固中。
在大草原上樹木比較珍貴,自然不能用來燒製磚瓦,夯土築城也就是最可取的辦法了,其實中原許多小的城池也是夯土而成的,用磚石建城耗費太巨大了。多少瞭解了一些格瓊城的防禦能力後,賀然心中有了譜,不再耽擱加緊朝乞扎裡山馳去。
這片區域皆是才及腳踝的矮草,賀然終於體會到了縱馬大草原的感覺,那種天高地闊任馳騁的暢快非親身體驗不能體會,他忍不住放聲呼嘯了幾聲宣洩著內心的歡愉。
兩個番將見易**師這副樣子不禁相視而笑,其中一個叫德勒兒蔑的是上次被遣送回來的將領之一,對這位易**師甚是感激,他粗通中原語言笑著對賀然道:「軍師,三月,草綠,花也開,那時才好!」
賀然想像著綠草如茵百花點綴的大草原不禁神馳,面對大自然的美景他心情大好,學著他的強調道:「嗯,到時,酒多,肉也香,咱們一起再跑!」
德勒兒蔑連連點頭,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黃昏時分,已能看到天際青黛的山影,又趕了幾十里路,直至夜幕降臨才停下來,第二天一行人早早出發,將近中午時分終於抵達了乞扎裡山腳。
乞扎裡山遠沒有賀然想像的那麼高,主峰看樣子也不過兩百餘丈,餘脈綿延據說有三百里,雖未親臨察看,但想來可供大軍通過的地方不會少。
番王之所以讓易軍屯駐於此是因為這裡是山脈間最寬闊、暢達的一條通道,一條山谷貫通前後,最窄處也有數百丈,寬闊處達十餘里。
登高四望後,賀然心中生愁,難怪番王感歎草原無險可守,這種地勢對守方增益真是有限,可這已是方圓數百里最好的防禦之地了,餘者皆是一馬平川的草地。
東方鰲與寺布聞訊趕來參見,賀然巡視了一下附近營寨,東方鰲不愧為大將之才,依地形把防禦部署的頗為得當,各處要點梯次立體佈防,溝塹、拒馬牆等也設置的十分合理。要論這些,賀然是自愧弗如的。
得到軍師誇獎之後,東方鰲並無喜色反而面帶愁容道:「草原作戰利攻不利守,這四面皆是平原,想擋住敵軍是無論如何作不到的,他們大可繞路避開我們,到時我們銜尾追擊雖有大利,但敵軍也可精心籌劃以此引我們出擊然後依地形設下圈套,不管是伏擊還是反擊都可扭轉形勢,所以敵軍繞行時我們唯有從這裡撤軍以期能迎頭堵截他們,如此又成平原硬碰硬的對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