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然停下腳步轉身看著紅享道:「人的性情千奇百怪,什麼樣的怪人都有,或許你說的就是對的,那老頭就是故意不想讓孫女離開他。」
紅享面現得意之色,對席群道:「聽見了嗎,我猜的或許就是對的!」
「可猜人度心不可過於偏頗,你說的那種可能是極小的,做人切忌自以為是,想事情有了頭緒時要反覆自問自己想的合不合情理,還有沒有別的可能。」
「哦。」紅享的得意勁沒了,軍師的話無異就是否定了他的猜測。
賀然看了一眼席群,席群立即低下了頭,他是一點頭緒也沒有,軍師要是發問,那他可就在紅享面前丟人了。
「依我猜呢,這把擇郎弓就是面擋箭牌」賀然說罷轉身而行。
「擋箭牌?盾牌?」紅享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席群。
席群沒敢接茬,只撇撇嘴。
紅享邊走邊低著頭思索,過了一會無奈的歎了口氣。
「或許有兩把擇郎弓。」賀然見他們想不出來,出聲指點。
「啊?!」紅享又停下來腳步。
席群趁紅享不在身邊,焦急的低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軍師還是快告訴我吧。」
賀然笑罵道:「去把頭紮池塘裡冷靜一下,你可真是懶啊,一點腦子也不肯動,這點你可比紅享差多了。」
席群咧嘴道:「我是真想不出啊,越想越糊塗。」
「那是你不肯靜下心來想!」
「嘿嘿,我這心沒法靜啊,這不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護衛軍師嘛,不敢深思啊。」
賀然能體察他這份忠心,低聲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擇郎弓有兩把,遠引大師或那小孫女對來人不滿意時就拿出那把誰也拉不開的弓,對來人滿意時,就會拿出一把容易拉開的弓,明白了嗎?」
「哦!嘿,就這麼簡單啊?!」席群恍然大悟。
「簡單還猜不出來!」
「嘿嘿,軍師點破了自然就沒什麼了,這要是讓我自己猜估計十天半月也猜不出。」
「我這也只是一種猜測,實際情況如何就只有遠引大師清楚了。」
「軍師猜的絕不會錯,越想越對,這個我敢拿人頭擔保!」席群萬分敬服。
賀然訓教道:「我剛才說什麼來著?作人切忌自以為是,在事實大白之前任何猜測都不可堅信。」
「是,我記住了。」席群口裡說著,扭頭對還在不遠處站著苦苦思索的紅享招招手,臉上儘是得意之色。
來到王宮,賀然對陳旻說明了自己對東方鰲的安排,陳旻賣好道:「這……也不差這一兩日,不瞞軍師,我在底下都安排好了,東方將軍就是武魁了。」
「多謝大王美意了,這武魁還是留給治下子民吧,大王不必客套了。」
陳旻內心對賀然的這種做法十分感激,連連稱謝。
安排好了東方鰲的事,他出宮去見番王使臣弘空爾,恰巧小公主也在這裡,小公主一見他就著急道:「母親與王兄到底能不能來?我要見他們,你答應過我的。」
賀然大為頭疼,勸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嘛,路上不安穩,你還是耐心等等吧。」
「不!你答應我的話要算數,如果他們不能來,那我就跟你去大草原!」小公主神態極其堅定的說。
弘空爾等人也幫著勸,可小公主就是不依,到最後她含著眼淚道:「你們把我押起來吧,否則我是一定要去的!」
賀然能體諒她的心情,看著弘空爾不住的嘬牙花子,這事真是棘手,難不成還真把她軟禁起來?這傳出去也太難聽了,他看出弘空爾等人神情也動搖了,如果自己一味以為她安全考慮作借口堅持不帶她去,這些人恐怕都會生出猜疑。
思索良久,賀然無奈道:「好吧,不過你得對趓鞊大神立下誓言,見到他們後立即回來。」
「行!我答應!」小公主歡喜的立即跪地發誓,神色極其虔誠。
賀然對弘空爾等人道:「你們到時可要幫我,我是受時軍師之托帶她來的,時軍師與我情同手足,答應朋友的事一定要信守承諾。」
不等小公主翻譯,弘空爾帶來的通譯就把賀然的話翻了過去,草原漢子最重兄弟情義,他們都知道了小公主與時軍師兩情相悅的事,聞言紛紛點頭。
達成心願的小公主這下高興了,在賀然與弘空爾商談時慇勤的在一邊作起了通譯。
賀然回府時,前來拜見的趙國使臣趙瓏已經等候半天了,他只是禮節性的拜訪,當然想順便探聽一些口風,趙國君臣都沒想到賀然會來參加襄國的立國大典,當此番邦分崩之際,賀然來到緊鄰番邦的襄國不能不引起趙瓏的猜想。
見禮入席後,趙瓏笑道:「軍師親來觀禮可是給足了襄王面子,我們可都是沒想到啊。」
賀然歎了口氣道:「我何嘗想來啊,都只因齊覽那邊不願安分,我們大王考慮到他們兩家若鬧起來百姓又要遭兵災之苦,所以派我來給分解分解,我這勞苦的命不知何時能熬出頭。」
趙瓏陪笑道:「易王真是仁德君主,軍師則是太賢能了,這種事也只有軍師有此威望能一言化解,想來必是已經處置妥當了。」
賀然舒了口氣,道:「幸不辱命,不過可要累大人多辛苦一下了。」
「哦?軍師這話指的是……」趙瓏不解的問。
「齊覽過些日也要立國了,大人派人回報趙王吧,想來趙王一定會讓大人順便去觀禮的,這豈不是累大人辛勞了?」
「哦!哈哈哈,原來如此,易國再添屬國,可喜可賀,這種事下官就是再多辛勞幾次也是心甘的,易、趙兩國親如兄弟,易國之喜如同是我們之喜,我回去就派人把這喜訊急報大王,下官先給軍師賀喜了。」趙瓏不愧是久經應酬的老臣,心裡雖又急又恨可神態、話語卻十分得體。
「多謝,我易國在此也算半個主人了,大人在此期間如有什麼不滿之處儘管跟我講,賀然必親效其勞。」
「不敢不敢!軍師這麼講下官如何當得起。如此說來下官倒是能多在軍師身邊侍奉些日子了,能多得些軍師教誨實下官之幸啊。」
賀然笑著擺擺手,道:「我可受不得這裡的氣候,冷得能凍掉鼻子,這邊大典一完我就回去,齊覽那邊是肯定不去的,他怪我就怪我吧。」
趙瓏會心的一笑,道:「誰又敢怪罪軍師呢,哈哈,軍師真是隨性之人,放眼天下能如軍師這般隨心所欲的臣子真是絕無僅有,我等庸才只能乖乖受此苦寒了,下官真是羨煞軍師了。」
二人又談笑了一會,趙瓏起身告辭,他是要急著把齊覽立國的消息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