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旻真的很聽話,百忙之中還是把武魁大比之事作的雷厲風行,蘇平疆與蕭霄到來時正好到了御前奪魁階段,看得出在日程安排上他是花了心思的。
在接待易國君臣上,陳旻可謂不惜工本,吃穿住行各個方面極盡奢華,弄得蘇平疆都有些受寵若驚了,他在易國可是從未這麼靡費過的。就是這種接待規格還是被賀然削減過的,如果任憑陳旻折騰,奢華程度還要加倍。
蘇平疆在南薺面前大大的風光了一回,他覺得這就已經足夠了,餘者概不關心了。好在蘇戈派來了強大班底處理邦屬事宜,賀然省心了不少,這些事他本就不太懂的,索性全權交給領班的輔宰鄭倫去作,這鄭倫沉穩持重正適合作這種事。開始他還逐一請示,到後來看出大王、鳳王、軍師都懶得管,他也就不再一事一請了,依先前在朝堂商議好的策略果斷施為。
蘇平疆對武魁大比很是有興致,每日除了遊玩就是去看比武,賀然則對這個興致不高,可蘇平疆非拉他去,無奈只得陪席。
三甲奪魁的前一天,陳旻找到賀然,請他出策論之題,策論一項在評點武魁上並不佔太多分值,主要看的還是武技高低,這也是唯一可作弊的地方,陳旻請他出題一則是對他表示尊重,二則就是想讓他透漏給東方鰲了。
賀然推辭了一下,然後略作沉思,道:「那就以明年伐順為題吧,讓他們作個簡要的謀劃。」
「這個題目好,不但考校的東西多還頗為實用。」陳旻誇讚一番才去了
賀然本想把東方鰲叫來用這題目考考他,可隨即打消了這念頭,以東方鰲的性情,自己要真那麼做了他恐怕反而要認為是種輕視,既然他已經進前三甲了,有了去開擇郎弓的資格,得不得武魁也就不打緊了,況且賀然相信東方鰲的腹中韜略,這種題應該難不倒他。
第二天上午,賀然與陳旻正陪蘇平疆觀看歌舞,一個內侍進來伏在陳旻耳邊說了些什麼,陳旻嘬了下牙花子,走到賀然身邊面露難色道:「剛得報,東方將軍看過試題只寫了『非其時也』幾個字就離席而去了,軍師看這……」
賀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等那二人也答完了我再親自問試吧,點他個第三名也就行了,大王不必為此費心了。」
陳旻笑了笑回了坐席。
蘇平疆甚是關心武魁之事,道:「軍師問試想來必定精彩,不如一會就在此問吧,寡人可得聽聽。」
「大王既有此興致不如就親試吧,省的臣當面獻醜。」賀然含笑看著他說。
蘇平疆笑道:「在名震天下的神奇軍師面前談謀論計才是獻醜。」說著轉向陳旻,「襄王說是不是啊,不是寡人自誇,易國雖兵將不多,但僅憑軍師一人就可令各方諸侯不敢正視鳴鐘城了。」他對賀然真是不知怎麼誇才好了。
陳旻陪笑附和道:「大王所言極是,軍師乃萬古不遇的良臣,大王福及天地,上蒼才派下軍師前來輔佐的。」
賀然最受不得這種阿諛之詞,趁歌舞暫歇躲了出去,轉了一圈到了蕭霄府邸。
小菱把他引到內堂,口中不住稱讚:「你在這裡可真夠威風的,你正經的時候還真像那麼回事,很有軍師的風範。」
賀然得意的還未開口,蕭霄就從裡面走了出來,對小菱譏諷道:「你可真是沒見過什麼世面。」
賀然不以為然的撇撇嘴,替小菱不平道:「你要想罵我就直接罵,她怎麼沒見過世面了?我就是有軍師風範,小菱誇得一點沒錯!」
「不知羞恥!」蕭霄白了他一眼。
小菱抿嘴而笑,偷偷對賀然眨了眨眼轉身出去了。
「呃……,過些天齊覽也要立國了,我可能去不了了,後天陳旻這邊完事了我就得走了,不能再耽擱了。」賀然漫不經心的說,「你陪平疆去齊覽那邊走一趟吧,然後再去追我。」
「不!」蕭霄斷然拒絕,毫不解釋。
「這樣不好吧,咱倆要是都不去,齊覽心裡該有想法了。」
「你去我就去,這是你最後能動心機的機會,別想讓我大意了。」蕭霄平靜如水的看了他一眼。
「隨你隨你!」賀然又有些氣急敗壞了。
「這個時候我勸你還是把心思用在思考對敵之策上吧,別總想著怎麼把我甩開。」蕭霄嘴角帶著一絲譏諷。
賀然不甘心的哼了一聲,想了想道:「那我回頭派人去跟齊覽說一聲吧,等平亂回來再到他那裡看看。我找了個樣貌和我有幾分相似的軍卒,讓他假扮我回鳴鐘城,你怎麼辦?」
「隨便找個人乘我的車駕回去就是了,人家關注的是你這神奇軍師,我的行止沒人在意。」
「看你說的,誰又敢輕視戰鳳呢?」賀然眨著眼看樣子又要動說辭。
蕭霄及時打斷他道:「行了,你省省心吧,就這麼定了,這種事作的再嚴密也瞞不了多久,你還好些,讓替身一頭扎進藏賢谷呆個三五個月也沒人能察覺,我可不行,回去後總不露面就會惹人生疑了,最多瞞個一月半月的。」
賀然煩心道:「兵者,詭道也。我這安排大軍隱秘過境都白費了,只瞞一月半月又有何用啊。」
「哼!你少跟我說這些,你是個什麼德行天下人都知道,你這麼懶的人如果說大老遠跑來就為參加陳旻的立國大典有誰會信?」
「我是來解決陳旻與齊覽糾紛的!順便讓齊覽立國,這個是不是應該我來作啊?換蘇戈來恐怕都不合適吧?正因為天下人都知道我懶,所以事情處理完畢後連齊覽立國都不願去觀禮就急急的回去了,符合我做事的風格吧?」賀然氣哼哼的說。
蕭霄一想還真是這樣,遲疑道:「那……那……要不我……」
「你去參加齊覽的立國大典,之後再偷偷去追我,這樣能多瞞些日子。」賀然神色十分平靜的說。
蕭霄皺著秀眉看著他,過了一會才道:「好吧,不過你可給我聽好了,如果你心裡想的是要借此甩開我,那你就是在做夢!」
賀然柔情的望著她道:「我巴不得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是多一時一刻也好,既然你決意要隨我去,我樂得有你為伴,戰陣之險唯有你能與我同擔,堅持不讓你去就是我的不是了。」
蕭霄被他看得芳心亂跳,紅著臉低下頭,口中卻斥道:「滾吧,誰知道你心裡是不是在打鬼主意,快滾吧!」
賀然看著她那窘迫的嬌態心中發癢,可不敢造次,哈哈笑著站起身,道:「一會我要親試武魁,你要不要去看看?」
「胡鬧!」蕭霄聞言瞪起鳳目,「刀槍無眼,這是鬧著玩的嗎?!」
「問試策論。」見她如此關心自己,賀然心裡美滋滋的,走到門口才輕飄飄的說出了那四個字,臉上露出開心的壞笑。
「你!滾!」蕭霄又羞又窘,咬牙恨恨嬌叱,真想上去踹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