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夫人現在俏臉已經白了,打仗的事她雖不懂,可聽賀然都開始調用藏賢谷守軍了她哪還能不明白事態的緊急。
「前兩天還好好的,這麼快就危急到這地步了?」她難掩內心的驚慌。
信息傳出,賀然輕輕舒了口氣,恢復了臉上的笑容,道:「別慌,我既已看出了他們的詭計,那就沒什麼可怕的了,不過是做最壞的打算罷了,應該沒什麼太大的事。」
「你要去望龍城?我要跟你去。」
賀然搖搖頭,道:「姐姐不能去,兵事一起誰也說不準會打成個什麼樣子,我這就派侍衛們送你回谷,雖然調出了一千守軍,但剩下的一千人足夠確保藏賢谷無憂了,再說趙國也不太可能對咱們用兵,姐姐還是去那裡最安全。」
「既然誰都說不準會打成什麼樣子,那我更想和你在一起了,現在回去我這心裡如何能安穩,我現在已能縱馬奔馳了,不會耽擱你的時間。」暖玉夫人眼中有了哀求之意。
賀然再次搖頭道:「姐姐是明達之人,這個時候別讓我分心了,我會時時傳信回去的,姐姐快去收拾一下吧,一會就啟程回去。」
暖玉夫人走近他,深深的注視著他道:「好,我聽你的,你抱我一下。」
賀然笑著擁住她,歉然道:「又要讓姐姐為我擔心了。」
暖玉夫人閉著眼一句話也不說,彷彿是在全身心的體會著被他擁抱的感受。
賀然接下來簡單安排了一下平城事務,甚至都等不及送暖玉夫人離開就帶了五百人馬向急急的向望龍城趕去。
一路上賀然一直在思考東方鰲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真的被順軍困在洗瓶山了?按東方鰲的才能不應該犯這種低級錯誤啊,那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沒有及時撤軍回守呢,如果有他這支人馬加強滾龍河的防禦那就不會出這種事了,白河灣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攻破,只要堅持上一兩天的時間蘇明可以調周邊關隘人馬前去支援。
當夜宿於前林城時,平城報信快馬追到了。
賀然看過石敬發來的密報不禁勃然而怒,狠狠的一拍几案,嚇得送信之人一哆嗦,險些坐到地上。
石敬守的是滾龍河下游,東方鰲就是從他的轄區渡河的,石敬的消息稱東方鰲已攻取了聚仙山,現大軍正渡河歸來。
賀然氣的真想立即傳令讓人去斬了這個貪功的東方鰲,事前自己那麼仔細的跟他講回守的重要性,他怎麼還會做出這種事呢!看來此人終不堪重用啊。
他咬著牙在几案前走了幾遭,越想越生氣,喚進隨軍負責飛鴿傳書的人,吩咐道:「飛書傳我軍令至石將軍處,解除東方鰲一切職務,押去望龍城,讓石將軍立即把那八千人派往望龍城,同時傳信蘇明告知他這八千人馬……,哦,不用了,我們應該比那批人馬先到,這信就不用傳了。」
傳下軍令賀然猶不解恨,抽出佩劍狠狠的劈在几案上。
席群聽到動靜在門口探頭看了一眼,縮回去後對鍾峆等人搖搖頭,又擺擺手示意他們千萬別出聲。
第四日賀然趕到了望龍城,入城後帶著侍衛策馬直奔邊關帥府。
蘇明正與眾將議事,聞報軍師來了,還沒等他們出迎,賀然已經快步走了進來。
看到軍師一臉征塵面帶疲倦,顯然是星夜趕路而來,眾將心中均覺愧然參拜過後都低下了頭。
蘇明沉聲道:「蘇明無能失了白河灣,又害軍師遠路奔波,請軍師治罪。」
賀然拍拍他的肩頭,道:「這邊兵力太薄弱了,白河灣失守錯不在你。」然後對眾將道,「都抬起頭來,這事怪不得你們。」
眾將聽軍師這麼說,心裡好過了一下,紛紛抬頭看著軍師,等著吩咐。
賀然居中而坐,蘇明稟報道:「末將已調派兵馬去復奪白河灣了,總共攻了九次,第九次末將把谷內子弟都派上去了,可順軍就是死守不退,末將正要親自去奪關,請軍師下令吧,不奪回白河灣蘇明就不回來見軍師了!」
賀然對他擺擺手道:「不要再攻了,我讓你散佈的消息散佈出去了嗎?」
蘇明答道:「已經按軍師的吩咐傳出去了。」
「順軍這些天都在攻打那些地方?攻勢如何?」
蘇明展開地理圖,指點了白河灣附近的幾處關隘道:「這些地方都受到了順軍的攻擊,他們派出的兵力雖不少但攻勢都不猛,我覺得……他們意不在奪關摧城,而是牽制我們不讓我們去奪白河灣。」
賀然哼了一聲,道:「傳令各地守軍皆不得出戰,攻打白河灣的軍卒立即撤回原處。」
「是!」蘇明應諾一聲,忙轉頭吩咐人去傳令,然後遲疑的問:「軍師,那白河灣就……就不奪了?」
賀然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不出十日順軍就會撤回去,到時我們隨後掩殺一陣就行了,現在我們靜觀其變吧,我不信順人敢放手而博,就算他們有這個膽也不用怕,東方鰲帶來的八千人馬一兩日內就會趕到這裡,時軍師那邊也會派出兵馬加強旱城一線的防禦,順人絕討不到好處去。」
聽到軍師已經作下了周密部署,眾將懸著的心都放了下來,本來大家都認為形勢已萬分危急了,可軍師的話讓他們覺得這可能也就是虛驚一場,不管是真的危急還是假的危急,只要軍師來了,他們的心就踏實了,有軍師在就沒什麼可怕的,幾年來跟隨軍師打仗的經歷讓他們深信這一點。
「你們要嚴密監視這邊順軍的動態,有情況立即來報。」眾將轟然應諾。
賀然轉向幾位水師將領,問道:「這次損失了多少?」順軍既然都渡河登陸作戰了,那自然是把易國水師打的無力反擊了。
「失了近半戰船,已經無力再戰了,水師已退向石將軍那邊,與那邊的水師匯合去了,原定的是匯合重整之後再尋機偷襲順軍水師。」一個將領答道。
另一個將領沮喪道:「我們水師與順軍差的太多了,先前一仗幾乎是一觸即潰,我等真是無顏面對軍師啊。」
賀然笑了笑道:「水師不是一兩年就能成氣候的,這怪不得你們,日後加緊操練就是了,近期不要再與順軍水師作戰了,都藏進港口吧,再打只能是白白損失,造戰船耗費頗巨,我們現在國力尚差,負擔不起這麼大的花費,船只能慢慢造,你們就多用心吧,把手頭這些戰船充分用好。」
幾位水師將領見軍師這麼體諒他們,無不心中感激,齊齊躬身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