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然知道趙愍回來後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審問百里菨,不由難為情道:「大王真是為外臣照顧的太周全了,嘿嘿,這事真要多謝大王了。不知這又如何驚的大王出冷汗呢?」
趙愍笑聲不止,道:「軍師不要多想,有關軍師神勇之事寡人是不敢問的,只是這搬空屋內器物之舉哈哈哈,笑煞寡人了。
賀然臉上更顯尷尬,心中卻在快速的思索著,口中道:「大王可真……哈哈哈,這些醜事還望大王代守機密,傳揚出去外臣這臉可沒地方放了。」
趙愍漸漸收住笑容,道:「聽她言道見面後曾有心加害軍師,我可真是一身冷汗啊,當初萬沒想到她敢起這個心,是寡人大意了,如果不是軍師機智及時洞察了她的詭計,後果實難預料,若因我之故讓軍師受了損傷,那趙愍雖死不足謝其罪啊,請軍師相信,趙愍送她來完全是出於一片好心,只是考慮欠周,此心可對天地。」
賀然聽他不但不稱寡人了還自呼其名,神色略帶惶恐道:「大王言重了,不敢瞞大王,看出夫人有加害之心時,賀然確曾有過猜疑之心,後來想到,大王又怎會害我?就算真要害我,必然會先向夫人透露我的身份,讓她得知側擊西屏的就是我,以堅其殺我之心,夫人若有備而來演這場戲,恐怕我就不會這麼輕易看出破綻了,想明這些外臣心中為那一閃念的猜疑羞愧不已,大王此刻鄭重解說此事更是讓外臣愧煞。」
趙愍看不透他這些話是不是發自內心的,笑道:「罷了罷了,怎麼說也是我當時沒考慮周全,幸好沒釀成大錯,想想天下烽火險些出自一個婦人之手真是令我後怕。」說到這裡他臉上重現笑容,「你呀,真是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她到現在還當你是趙智呢,虧你這都能瞞過!」
賀然此時已看清楚了,百里菨之事很可能是一場誤會,趙愍真是沒想過要借她之手殺自己,一直提著的心放鬆了一些,笑道:「大王一片好心眷顧,夫人來伴確是一件樂事,可大王卻也為我添了煩惱。」
「哦?此話怎講?」趙愍笑著問。
「唉,賀然最受不得美人之恩,領受了夫人恩情想到她犯了不赦之罪來日……」
趙愍笑著打斷他道:「軍師對美人的憐惜之心我是領教了,放心吧,看在軍師情面上我免她死罪就是了。」
賀然陪笑道:「大王為外臣片刻之娛寧可赦免謀反之人,外臣早感動萬分了,大王如能……嘿嘿,如能再施恩澤,遣送她回西屏外臣這心裡就對她沒有愧疚了,外臣知道這請求太過無理,大王若覺不妥,就當外臣什麼都沒說。」
趙愍皺了皺眉,其實放百里菨歸國也算不得什麼大事,趙國這次放了她,如果趙國嫁到西屏的和親女子以後犯了事,西屏也就會照此處置,雖有縱然和親女子謀亂之嫌,可當今不像以往了,各國對和親女子都倍加提防,她們基本都難掌控大權了,縱想謀反也成不了什麼氣候,百里菨就是個例子。趙愍之所以要做出為難之態大半是裝給賀然看的,輕易答應他就不會領情了。
「呃……這事就當外臣沒說過,正好大王回來了,外臣總算沒有白跑一趟,此次出使呢,有兩件事要請大王裁奪。」賀然笑著轉開話題。
趙愍見火候差不多了,抬手止住他,又皺眉沉吟了一下,道:「既然軍師開口了,我就算再為難也要答應,這樣吧。」說到這裡高聲呼喚進來一個侍臣,吩咐道:「傳我口諭,命太宰即刻選派使臣準備護送虔國公夫人回西屏。明日在軍師回國前就要啟程。」說著眼望賀然道,「你還要見她一面嗎?」
賀然面帶感激的擺手道:「最好別讓她知道是我懇請大王恩准的。」
趙愍點點頭,對那侍臣揮手道:「去吧。」
賀然要起身相謝,趙愍按住他道:「你要再敢多禮,可別怪我再弄十個八個的美人過來,你既然難承美人之恩,我就把這美人之恩給你堆積成山,壓得你回不得國!」
二人相視哈哈大笑。
賀然重回剛才話題,道:「這第一件事呢,還是借道送返番邦將領,望大王能恩准。」
趙愍詫異道:「這種小事何勞軍師開口啊,易國借道我豈有不准之理?先前就已經答應那些使臣了呀。」
賀然笑道:「這外臣已聽他們稟報了,大王是想把趙國的那些番邦將領也一併送回去,這本是件好事,外臣也是極贊同這種做法的,只是外臣行事草率事先沒有想到這一層,料想一提借道大王必然當即恩准,所以早就對那些番人說了此事,他們自然是喜出望外急切的想回去,不想一下耽擱下來,那些人心生猜疑不免情急躁動,大王當知道番人性情,再耽擱下去恐他們會生事,送他們回去本來是件好事,若最後做成了壞事可就得不償失了,他們回去後不但不領情反倒要多有抱怨。」
「哦……原來這樣,我先前不知詳情,如果這樣的話……,嗯,三日為期如何,我督促下面加緊匯攏該送回去番將,算來軍師回到國內時就可派人送他們啟程了,在邊關咱們兩方人員匯合後一起前去番邦。」
「如此甚好,多謝大王成全。」賀然見他答應的這麼爽快,心裡開始嘀咕這或許意味著趙國對與番邦結盟很有信心。
「這等小事實不值軍師提出來,另一件又是何事?」趙愍含笑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