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大秦歷五十四年、二世四年三月十六的這一次大朝會,應該是唯一一次沒有在大秦史冊上有記載的大朝會了。
聖天子登基主政數十年,大朝會的次數並不多。每一次大朝會都會有詳盡的記載,這也是聖天子自己的要求,可是發生在二世四年的這一次大朝會,也因為聖天子的要求,而沒有在大秦史冊上有任何的記載,後人只能通過當時有幸與會的文武百官留下的隱晦的隻言片語去猜測這一次的大朝會除了皇室宗親之事外,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得現於世間。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在聖天子詔告天下之後,聖天子獨自一人在宗廟前的廣場上伏地跪請了足足兩個時辰,最後才在一干宗室族老的跪請下才蹣跚起身。然後,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又是五十六名拿著吏部行文的大秦皇室宗親悄然離開了咸陽,趕往各自的目的地。
這一次皇室宗親的離開,沒有通過吏部,沒有任何人知道。
大秦歷五十四年,四月初一,大秦皇家學院的數百名學子離開大秦皇家學院,趕赴大秦各地。
他們這些人,不是到各地為官,他們都有一個統一的名字,那就是孝廉。他們將代表皇帝對各地百姓行教化、講律法、啟民智的任務。
他們深入到大秦所有的郡縣,哪怕是最為偏遠的黑龍江、安南、象郡等郡。
這一批學子,統共有八百九十八人。
五年後,回到咸陽的學子僅有四百五十二人。
這一年,是大秦孝廉制度的開始,也是大秦民智開啟的開始。
……
咸陽宮皇帝書房。
胡亥看著已經年餘未見清減了許多的鄒嫣月,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陛下召喚民女不知所謂何事?」
鄒嫣月看著眼前似乎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愈發的讓人看不清弄不懂的年輕皇帝,恭恭敬敬的一福,嬌聲道。
胡亥是考慮了好久,才終於決定找來鄒嫣月好好談上一談。
當然,以他的身份,這個談上一談其實根本沒有必要。
只是,從夜落離開之前那一次有些逾越的求見之後,胡亥在獨自一人的時候眼前總是不自覺的會浮現這個有些倔強的、當初被自己的眼睛生生看哭的姑娘。
嗯,好久未見。臉龐確實有些清減了,只是為什麼胸前的兩團嫩肉卻是越發的雄偉了?那腰肢怕是自己一隻手就能握住吧?
胡亥腦中成片的念頭在翻滾,一時間竟然看著鄒嫣月有些失神了。
鄒嫣月等了半天見胡亥沒有任何的言語,心中一直積鬱的怒氣頓時又上來了。猛然抬頭,就發現。那無良皇帝竟然又跟三年前第一次見自己一般,當著自己的面盯著自己的酥胸一直在那看啊看的。完全就是一個色中惡鬼的模樣麼。
其實此刻胡亥的眼中根本沒有任何的淫邪成分。當然,不得不說,先入為主的觀念是極其可怕的。鄒嫣月從第一次見面被胡亥看哭了之後,後面很長一段時間,每一次看到胡亥這一雙按理說還是極為清澈的眼睛,卻總是有那麼一種淫邪的味道。
「哼!」
鄒嫣月想到這裡。怒哼一聲!
聽到這聲怒哼,還在神遊物外的胡亥猛然一下回過神來。
糟了,這小妞怕是又要以為我在佔她便宜了。
「咳!」胡亥乾咳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摸摸鼻子乾巴巴的吐出一句話道:「嫣月姑娘。好久不見。」
「民女謝陛下掛念。三年時間,也不算好久。」
鄒嫣月聽到胡亥這句好久不見,剛剛看到胡亥一臉尷尬才稍微消去的怒氣頓時又上來了。
還好意思說好久不見?
那可三年時間!
自己能夠有幾個三年?每一次的求見你都故作不知道,這個時候卻來這麼一句好久不見?
經過三年時間。鄒嫣月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一些不該自己惦記的東西,但是此刻真正的再次見到胡亥之後。她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都是自欺欺人,自己根本未曾忘記這個無良皇帝。記憶甚至比以前更清楚了。
只是,為什麼每一次見到這個傢伙,似乎自己總要受他的欺負。
眼圈不知不覺間就有些紅了。
「這個,你知道,朕的政務很是繁忙,再說朕真的不知道你當初曾經來找過朕。」胡亥並沒有發現鄒嫣月的異狀,而是眼神遊移的看著他出。
「陛下政務繁忙,自然沒有時間來顧忌民女。民女都明白。」鄒嫣月聽到胡亥的話,以為他又在說謊騙自己。語氣漸漸變得冰冷。
畢竟,這偌大的大秦帝國,如果說有什麼事情能夠瞞得住這位年輕的被天下百姓已經冠上聖天子之名的皇帝陛下,實在是有些不太可能。
更不要說還是發生在咸陽宮內的事情了,鄒嫣月打死都不會相信、。
鄒嫣月冰冷的語氣頓時讓胡亥心中有些不爽了起來。
難道我還欠你的不成?你單相思我又不知道?你來咸陽宮找我我又不知道?這關我什麼事情?更何況,先前每一次見你,你都是一副我佔了你很大便宜的模樣,恨不得要挖下我的眼睛。然後我不見你了,你還喘上了,怪起我了。
「嗯,你明白就好。」胡亥也生硬的來了這麼一句。
皇帝書房內,因為胡亥的這句話頓時變得冰冷之極。
鄒嫣月站著,胡亥坐著。
兩人一個看著銅案,似乎銅案上有花能夠隨時長出來;一個看著腳下的地面,似乎地面上有著一卦上上卦象,從那卦象上能夠看到自己的姻緣。
「額,聽太史令說嫣月這三年時間一直在研究卦象?」
等了半天,胡亥終於覺得自己這個大男人還是不要同女女斗了,主動開口道。
孰料,胡亥不說還好,一說頓時讓鄒嫣月一顆心如小鹿亂撞,霞飛雙頰,將一顆螓首深深的埋了下去,都要陷入胸前的那兩團深深的溝壑中了。
胡亥看到這種情況,真的好想說,拿開你的頭,換我的頭來。
鄒嫣月卻是以為自己的父親將自己這三年做的事情告訴了胡亥。畢竟這三年時間,鄒嫣月除了幫鄒宏整理完善下大秦歷以及算上一些有關天下大勢的卦象外,剩餘的時間確實都是在研究陰陽一派的各類卦象。
不過,她研究這些卦象的目的不是為了研究卦象而研究卦象,而是為了研究自己的姻緣到底在何方而研究卦象。或者再準確點說,她就想看看自己同那位一見面就將自己生生用一雙賊眼看哭了的大秦皇帝有沒有姻緣的可能。
至於結果,她卻是沒有告訴任何人。
只有一次,卦象實在是晦澀難明,她才萬不得已去求自己的父親鄒宏,請他來解卦。以鄒宏浸淫在卦象上數十年的功夫,自然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女人這卦象是問什麼的。
「怎麼?三年時間還沒研究好卦象?」胡亥見鄒嫣月不說話,疑惑的道。
三年時間,以鄒嫣月的聰明,要研究個卦象應該是很簡單的啊。難道卦象這個事情就真的這麼難嗎?
那自己如果真的拿到了連山經,要不要將連山經交給這個漂亮妹紙來為自己所用呢?胡亥不由得懷疑鄒嫣月的能力起來了。
「你還想怎樣?我就是喜歡你,我就是想要嫁給你。你還想怎樣?可是我就是連自己的姻緣卦象都解不好,又怎樣?父親不幫我解卦就算了,竟然還將這事也告訴你,難道父親還嫌你羞辱我還不夠多嗎?現在整個咸陽城都知道,我鄒嫣月就想著嫁入宮中,結果呢,三年時間,你對我不聞不問也就罷了,今天一見面,你就拿我根本解不開卦象來羞辱我,你還想羞辱我到什麼時候?
那卦象不是我解不開,而是父親說是因為你,你的卦象我們根本看不清楚。如果是別人,我早就解開了。你還想怎麼樣?你是皇帝,你可以請人蒙蔽你的卦象,可是你怎麼可以如此欺負我?
從見你第一次開始,我就知道,你這個人是我的魔星,沒想到三年時間,我還是不能擺脫你這個魔星。我就是求了我的姻緣,我就是喜歡你。你明白了?你滿意了?哇!」
鄒嫣月說完最後一句話,突然委屈的如同一個小孩兒般,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兩個瘦弱臂膀大哭起來。
胡亥一句話,似乎點燃了鄒嫣月憋在心中整整三年的委屈,一口氣將所有的女兒秘密就這樣鋪成在胡亥眼前,讓胡亥瞬間變得目瞪口呆。
你解不開卦象關我什麼事?我又不知道你解不開卦象?更何況,我什麼時候請人蒙蔽過我的卦象了?我根本就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什麼都要安在我頭上?
胡亥聽的滿頭的霧水,看著大滴的淚珠嘩嘩落下的鄒嫣月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尼瑪。這都是什麼事情?根本不關我什麼事好不好的。
看著哭的瑟瑟發抖、傷心無比的鄒嫣月,胡亥緩緩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