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二世元年五月初五!
這一天對胡亥來說是一個既喜又悲的日子!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當然樂極生悲應該也可算在這個不如意裡面了!
經過近十天的緊趕慢趕。韓信終於在五月初三的晚上趕到了咸陽。
韓信到咸陽第一個知道這消息的自然就是胡亥。前來稟報消息的贏一看到胡亥擊掌興奮的樣子以為胡亥肯定會馬上召見韓信。畢竟韓信是胡亥專門下詔讓王離送到咸陽的。
但是出乎贏一預料之外的是興奮過後的胡亥卻沒有立馬下令召見韓信。而是吩咐命贏一將韓信已到咸陽的消息告訴尉繚。隨後就不再管。
五月初四。胡亥到尚坊呆了一天。深夜才回轉灞上大營。
五月初五。一大早。尉繚就帶著韓信到了灞上大營。
尉繚雖然不清楚為什麼胡亥會知道韓信且對韓信如此重視。但是他很清楚胡亥沒有先召見韓信卻反而讓自己先去招待韓信的目地。
作為韓信的老師尉繚向胡亥推薦韓信是理所當然。但是如果胡亥眼巴巴的上門去招攬韓信雖然有禮賢下士的虛名。卻也容易適得其反。
對於韓信胡亥所知不多。他在劉邦後期是真有反心還是被呂後誣蔑趁機處死同樣都需要打上問號。胡亥不想讓自己手下出現一個無法掌控的軍事奇才。
而且這個軍事奇才還正好是他要大力栽培任用的!
由作為韓信老師的尉繚出面顯然是最為合適的處理!
短短兩個多月。胡亥成長了許多。不再如先前那樣天真。更不會認為自己真的渾身都是帝王之氣。所有的英雄豪傑都會納頭便拜。
經過土地之議。胡亥就知道這個時代的任何人都不能小看。否則自己就將被這些自己看不起的古人給玩弄於股掌之間。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有才能的人都想有機會能一展自己的才華。聞名天下。韓信比胡亥大不了兩歲。作為一個心高氣傲的年輕人同樣如此!
但是在他先前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從來沒想過自己能有朝一日能如此近距離的見到高高在上的大秦皇帝陛下。更何況韓信也僅僅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而已。
看著坐在堂下明顯有些拘謹的韓信。胡亥嘴角抽起一抹笑容。誰說有才的人都是恃才傲物的?這韓信小哥就不是這樣嘛!
胡亥眼中帶著一抹莫名意味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拘謹的端坐在堂下的韓信!
劍眉朗目、面如冠玉。頭上一頂黑色布冠。身上一襲漿洗的有點發白的青色長袍。身材纖瘦。文質彬彬。如果這韓小哥放在後世估計肯定能在影視圈混個奶油小生的稱號!
當然也可以稱為小白臉!
「尉老愛卿。這就是你先前跟朕說的那個胸有百萬兵的學生韓信?」胡亥砸吧了一下嘴巴。收回被自己看的坐立不安的韓信身上的目光對著尉繚道。
「回陛下。正是此子!」尉繚當然知道胡亥早就知道韓信是個什麼角色。但是依然配合的躬身道。
「嗯。果然是一表人才!」胡亥又將目光定到了韓信身上!
胡亥在跟尉繚說話的時候。韓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同樣也在偷偷的打量著這個被天下人傳為好色之極的無道昏君卻在最近突然變得神武英明的二世皇帝陛下!
但是讓韓信好奇的是。從眼前這個比自己似乎還要小一些的年輕皇帝陛下身上他根本沒看到一點驕奢之氣。端坐在大帳之上彷彿一把出鞘的長劍般。鋒芒必露!
此刻看到胡亥將頭轉過來看向自己。韓信慌忙將頭垂下!
看到彷彿做賊般的韓信胡亥情不自禁的笑了!
「韓信。你看朕這灞上大營數十萬兵卒如何?」胡亥淡淡的問道!
「回陛下。灞上大營兵卒之精氣神皆為天下罕有!恐於大秦九原精兵不遑多讓!」韓信聽到胡亥的話連忙躬身一禮道。
聽到韓信的話胡亥笑的更歡了。韓信很狡猾。只說精氣神。而沒有直接說灞上大營的兵卒盡皆是精銳。顯然言下之意是沒有看到他們戰鬥。不敢亂下結論!
「如此。韓信你願為朕效力否?」胡亥緊盯著韓信道。
「小人願為陛下赴死!」韓信聽到胡亥的這句話反應倒是很快。連忙躬身應道。
昨天尉繚見到他之後就已經隱晦的告訴過他。將要向陛下舉薦他入朝為官。
韓信才在家鄉受了「胯下之辱」。心中本就一直憋著一股氣。而尉繚身為國尉。如今的天子寵臣。自己又是尉繚的學生。韓信雖然知道如今大秦的狀況。但是還是答應了下來。
今日來到這灞上大營看到數十萬大大秦兵卒。現在又看到跟傳聞判若兩人的胡亥。心中搖擺的念頭頓時堅定了下來。此刻聽到胡亥的話自然是欣然應允!
「好!贏一。將韓信編入灞上大營第一營。暫領百將一職吧!」胡亥淡淡的道。
胡亥的話一出。大帳中頓時鴉雀無聲!
尉繚一臉愕然。胡亥先前既然千里迢迢的將韓信從陳郡找到帶到咸陽。在他看來那肯定是要重用的。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弄了半天胡亥竟然只封了韓信一個百將之職。連那劉邦都不如!
在他印象中胡亥從不是一個惜官的人呀!
一邊的贏一同樣是一臉愕然。顯然跟尉繚是同樣的想法!
倒是韓信聽到胡亥的命令後。先是一愣。臉上神色變幻。隨即恭聲肅然道:「韓信謝陛下隆恩!」
胡亥之所以如此做自然有他的原因。
尉繚聽到韓信的話又是一愣。隨即看看胡亥又看看韓信。將到嘴邊的話又嚥了下去。
而贏一在經過開始的驚愕之後。馬上回過神來。他天天跟在胡亥身邊自然要比尉繚瞭解胡亥的多。至少胡亥平時做些什麼。他要比尉繚知道的多的多!
灞上大營第一營。胡亥每天早上就是在這第一營中蒙面裝作普通兵卒進行訓練!
「下臣遵旨!」想通了這點。贏一連忙咧著大嘴高聲應道。
「既如此。那此事就這樣定下了。韓信拉。若是楚地九江、會稽等郡有人作亂。而朕給你十萬衛卒命你守衛淮河北岸。不讓叛軍渡河北上。你當如何?」胡亥問道。
這正是目下王離所面臨的境況。當然胡亥根本不知道這個時候王離早已經陣亡兩日了!
韓信聽到胡亥的話神情一振。聞言問道:「敢問陛下。這十萬衛卒有多少步卒多少騎軍和車兵?」
這個問題胡亥還真不知道。看了一眼堂下的尉繚。尉繚會意剛準備張口。
「陛下!陳郡傳來紅色急報!」劉邦略帶焦急的聲音在大帳外響起。
紅色急報?胡亥聽到這四個字心中頓時一個咯登。難道王離那邊出事了?
「呈上來!」胡亥沉聲道。
劉邦掀開帳篷疾走幾步將一卷塗抹成紅色的紙卷遞給贏一。贏一檢查一番紙卷是否完整隨即雙手將紅色紙卷呈送到胡亥案上!
看到這團刺眼的紅色。胡亥突然有些猶豫!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
自從使用信鷹之後胡亥就將軍情分成了三級三色。白色漆封為一般軍情。黑色漆封為緊急軍情。而紅色則是特急軍情。一出必然代表著有無比緊急的大事發生!
「贏一念!」胡亥沉聲道。
「喏!」
贏一對幫胡亥念軍情早已經成為了習慣。所以呈上軍情之後並沒有走遠。而是侯在旁邊等著胡亥接下來的命令!
「罪臣楊熊叩首!五月初三夜。賊酋吳芮陳兵十餘萬於淮河南岸。兵分三路欲渡河北上。大將軍即陳兵六萬分三路埋伏於北岸。並自領中軍兩萬以作後援。罪臣領軍兩萬駐守大營!
是夜。故楚賊寇項梁突領大軍八萬餘人現身於北岸。突襲我軍。賊酋吳芮亦在此時渡河。我兩萬大秦兵卒即將將項梁大軍擊潰之際。數萬百越蠻夷渡河而上。救賊寇項梁於旦夕!
是時。賊寇項梁遣鐵騎萬餘破營而入。大將軍遣中軍將軍趙賁馳援大營時我軍糧草已盡皆被焚。罪臣楊熊。罪該萬死!
……
此戰。大將軍被數萬百越蠻夷圍殺。身中毒針。以身殉國;五千中軍並親衛盡皆戰死;中軍將軍趙賁為救大將軍領七千精騎破敵陣。盡皆戰死;
左軍將軍王安領兩萬餘秦軍兵卒陷入十餘萬百越蠻夷及項梁賊軍中。一戰盡沒!都尉時永領三千精騎阻項梁賊軍襲營之五千鐵騎。盡沒!
……」
「夠了!」胡亥低沉散發著無盡寒意的聲音陡然打斷了仍顫聲念著軍情的尉繚!
大帳中一片死寂!
胡亥從聽到「大將軍被數萬百越蠻夷圍殺。身中毒針。以身殉國」之時。就根本沒有聽到尉繚後面念的什麼。而尉繚沒得到胡亥授意雖然心中驚駭萬分。卻不得不顫抖著身體嘶聲繼續念下去。
每念一個「盡沒」尉繚聲音就要嘶啞一分。就算胡亥不打斷。想來尉繚也絕對念不完這篇可以說能讓整個天下為之震動的軍情!
王離將會是大秦自立國以來戰死疆場的官職爵位最高的武將!
僅僅一個王離殉國身死就已經足夠讓大秦如今的混亂的局勢再亂上三分。更不用說還有如此之多的統兵將領和精銳兵卒在這一戰中陣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