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10
入夜後,整個斷龍要塞顯得無比安靜,儘管這座龐大的要塞比之北風城也不遑多讓,但是這裡的人們卻好像對那種喧嘩的生活非常排斥,即便是在風揚他們居住的旅店,也在天黑後沒多久就沉寂了下來。
斷龍要塞中沒有印塔的存在,因為這裡除了那些遠古流傳下來的建築,不允許任何的新興建築出現,即便在旅店大廳中依舊還有著三三兩兩的人在,但是他們卻都十分懂得斷龍要塞的規矩,即便是相互間的說話,也變得十分小聲。
「風揚,我們是明天一早就離開這裡,還是……」風凌雪欲言又止,她想說要不要等紫楓幾天,但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雖然現在風凌雪的實力遠超紫楓,但是畢竟在她剛剛到達帝都的兩年中,一直都是紫楓在幫助風凌雪祛除各種無聊的騷擾;雖然那是出於一個戰士對上級的服從;不過風凌雪對紫楓還是多少有些感激的;在風凌雪眼中,紫楓並沒有錯,錯的是她那個算計深刻的父親。
「恐怕我們即便想要這麼早離開,都不可能了。今晚會有人來找我們。」風揚淡淡一笑,旋即眼角一瞥,對風凌雪與武烈示意了一下旁邊。
除了他們三人之外,其他還有一些人,看似平常,實則他們卻總是有意無意的觀察著風凌雪;風揚畢竟是受過嚴格訓練的,這種事情他又怎麼可能發現不了。
「我倒是又把你擁有刺殺之道宗師級實力的事情給忘了。」風凌雪淡淡一笑,她也發現了被人跟蹤,很顯然這一次跟蹤的人比原來的人實力差了不知道多少。只不過是尋常的追蹤手段,在印術師的面前,任何的藏匿技法都顯得很可笑。
「凌雪,如果有可能的話,放棄刺殺之道吧……」
風揚歎了一口氣,刺殺之道的訓練是何其殘酷他比誰都明白,堅持不下來,很有可能在訓練中身亡,即便是堅持了下來,也會經常面臨一些危機的環境。畢竟刺殺,說的簡單點,就是以一個相對弱小的個體,穿越重重強大的屏障,去挑戰一個不可能戰勝的人;十分危險。
而且刺殺之道往上,還有暗殺之道,如果到了這種地步,那麼就必須經過孤獨、冷傲、甚至是滅絕人性的考驗才行;風揚不希望風凌雪走到這條路上來。
「那就要看你怎麼表現了。」風凌雪淡淡一笑,聲音宛若天籟。
「嗯,那什麼……風揚,你說有人要來,我們現在要在這裡等麼?」一直找不到機會說話的武烈此刻終於按捺不住,特別是當風揚與風凌雪兩人你儂我儂,卿卿我我的時候,武烈這個血氣方剛的漢子最是受不了。
「不用了,因為他們已經來了!」
就在風揚話音剛剛落下的一剎那,旅館外面的大門突然間被人推開,緊接著一個身穿金屬鎧甲的男子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還有兩排士兵,穩穩的站在旅店門口,並沒有跟進來。
「是他!」風凌雪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因為她不是不認得來者。
然而還沒有等到風揚開口詢問,那個剛剛進來的男子就徑直朝著風凌雪走了過來,臉上陰晴不定,似乎有什麼事情。
「凌雪小姐,還記得我麼?」那走過來的男子表情嚴肅,似乎遇到了十分棘手的事情,打了個招呼,便隨意的坐了下來,也沒有想要掙得風揚他們的同意。
「戰飛叔叔,凌雪怎麼可能忘了你。」風凌雪收起身上的氣息,宛如一個柔弱的大家閨秀,看的風揚一愣一愣的。
「哈哈哈!不錯不錯,沒想到十幾年過去了,你還記得我。」戰飛大笑了起來,臉上那一道恐怖的傷口隨著他嘴巴張大,居然有種將要裂開的趨勢,十分恐怖。而且戰飛好像也對這斷龍要塞的規矩置若罔聞,聲音十分洪亮。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遠處櫃檯邊,一個穿著樸實的人擦拭著各種瓶瓶罐罐,頭也沒抬的說道:「客人,如果您沒有什麼必要的事情,請不要……」
「大膽!」
「放肆!來的時候我是怎麼交代你們的?」不等門口的兵士說什麼,戰飛一下子站了起了,壓低聲音沉穩的說道:「你們都給我出去,這裡我一個人就足夠了。」繼而他又轉過頭,對著那剛才說話人報以歉意的笑容。
很顯然,即便是身為一個軍團統領的戰飛,也對斷龍要塞的規矩有些顧忌。
眼看著那些人走出,戰飛方才重新坐下,自始自終,他都沒有瞧風揚與武烈一眼;而風揚自然對他也懶得理會,當然,前提是這個名為戰飛的人,真的只是來找風凌雪敘舊。
「凌雪,其實在你們進入這斷龍要塞的時候,我就已經注意到了你們。本來我應該來的更早一點,可惜遇到了一些事情……」
「沒有關係,反正我們也不過是在這裡臨時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要啟程去帝都。」風凌雪臉上的表情不喜不怒,戰飛是戰神軍團中排的上號的大統領,身份非同小可,而且因為北風城主的關係,風凌雪也不願意去招惹這些人。
「哦?難道你就不打算問問我遇到了什麼事情麼?」戰飛神色詭異的問道。
「戰飛叔叔說笑了,凌雪雖然沒有進入過軍隊,但是最起碼的道理還是懂的。」風凌雪笑著繼續說道:「不過您既然這麼說了,難道您遇到的事情還與我們有關係不成?」
戰飛臉色一變,沉聲說道:「沒有錯!」
這一下不單單是風凌雪,而且就連風揚都愣了一下,他們才剛剛進入斷龍要塞沒有多久,怎麼可能招惹到什麼麻煩?
「本來我在一個時辰之前就該來到這裡,但是因為一個突發事件,所以臨時去處理了一下。」戰飛把話說到這裡,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風凌雪,繼續說道:「我們抓到了一個企圖刺探我戰神軍團機密的人!」
戰飛的聲音鏗鏘有力,最後的那句話,每一個字都在衝擊著風凌雪的心;戰飛在這個時候刻意提起這件事情,那麼他們抓到的那個人……
「紫楓?」風揚眉頭一挑,若無其事的問道。
「風揚,你……」風凌雪想要出言阻止,可是已經晚了;因為即便被抓到的是紫楓,他們也要盡可能的與紫楓撇開關係,否則的話很有可能被戰神軍團留在這裡。
「看來你們真的認識。」戰飛裝作一副恍然的樣子說道,到了現在,他才開始正視風揚,不過在他眼中,現在的風揚只不過是一個說話不經過大腦的廢物罷了。
然而風揚卻沒有在意戰飛的眼神,遞給風凌雪一個儘管放心的眼神後,方才說道:「既然戰飛將軍你剛才已經說這與我們有關,那麼顯然是已經認定了;我們現在否認,又有什麼作用?不過紫楓可是印塔嫡傳的五星印術師,你即便抓住了他,又能怎麼樣?」
「哼!」戰飛好像非常不滿風揚對他說話的態度,火爆的脾氣眼看就要爆發出來,如果這裡不是斷龍要塞內部,他恐怕早已經翻臉,說道:「如果他不是一個五星印術師,現在早已經死了。不過即便是印塔嫡傳又怎麼樣?他是在我們軍營被抓獲的,我大可以留下這些證據,派人到帝都中央印塔請求審判!你覺得為了區區一個五星印術師,印塔會不會跟我們戰神軍團翻臉?」
印塔可以庇護嫡傳弟子沒有錯,但是這個前提卻是並沒有被抓到現行,而且還會根據情況來判定形式;換句話說,如果是風揚或者風凌雪這種潛力巨大的人被抓,那麼印塔就會強勢的把這兩人救回來;不過對於紫楓這麼一個十年的時間才達到五星,而且得罪的還是戰神軍團的人來說,印塔方面就不得不考慮得失了。
戰飛很顯然早已經考慮好了這一點,所以才來找風凌雪談判。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談話方式,這也不是一個軍人該有的風格;說吧,你今天來的目的,或者說你的條件。」
風揚揮了揮手,一錘定音;其實風揚大可以不必這樣,但是因為他心中的某些原因,對於這種身穿鎧甲、嚴肅有紀的士兵非常沒有好感。
風揚前世是做什麼的?穿行與各種重兵把守的地方,刺殺高級領導,或者奪取各種尖端情報,都是經常會遇到的事情。無論他要面對的是散亂的僱傭兵,還是某一個國家的正規軍隊,但是這些對手的本質卻是沒有變。
對於兵,風揚說不上厭惡,但是在他的骨子裡卻已經形成了一種近乎本能的習慣,那就是只要是訓練有素的部隊出現,那麼就鐵定是自己的敵人。曾幾何時,當風揚還是一個少年的時候,就被『暗域』派到各種危險的地方執行任務,受到很多不同部隊的圍殺。
孩童時代不堪回首的記憶往往能夠伴隨人的一生,風揚那個時候,甚至以僅僅十歲的年齡,就常年在各種深山沼澤中與圍殺他的軍團周旋,經常被逼的幾天吃不上一口飯,甚至連水都沒有。餓的胃隱隱作痛的時候就只能靠睡眠來強迫使自己忘卻痛苦;還要時不時的提防敵人的圍殺。
有時候飢餓到極限,風揚甚至害怕自己會一睡不醒……
這些不堪回首的記憶讓風揚對軍隊非常沒有好感,對於身穿鎧甲的戰士,風揚的第一反應就是敵人!這早已經成為了本能。
「好!兩個條件。」見到風揚都已經徹底的把窗戶紙捅破,戰飛也不猶豫,看了看風凌雪,轉過頭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條件:「第一,凌雪要離開印塔;第二,凌雪不要再回西北大地!當然,如果她留在我的身邊最好,想要離開我也不會反對。如果你們答應,我馬上就會放了那個小子!」
戰飛的話是對風揚說的,從風凌雪剛才的表現他已經看了出來,恐怕在這三人中,風揚才是領頭人。
「就這些?」
風揚神色怪異,他原本以來戰飛會獅子大開口,提出一個艱難的任務,或者索取大批財物;但是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而且風揚無論怎麼看,都不認為戰飛是在為難自己,倒更像是想要通過這件事情,來把風凌雪引出一些大勢力的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