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28
刀鋒入骨不得不戰!
天北崖發難,逃避不是布老虎的作風。
大步從涼棚走了出來,布老虎囂張跋扈笑道「左寅,你口中所說賊寇莫不是指老子?」
高台上,唐崢微微皺鼻,顯得有些反感布老虎的言舉。
左寅負手而立道「觀風口馬寨當家的布老虎,試問這八百里疆域又有何人不知?」
「既然如此,左寅你又是何身份?」
布老虎反唇相譏道。
高台上,唐崢斥道「左寅乃洪武二十年關城院試第一,洪武二十二年登州鄉試中舉,現為舉人老爺,豎子豈可放肆。」
布老虎臉色微微一愣,繼續笑道「那小人倒是孤陋寡聞了,得,也怪小人唐突,唐縣令是吧,咱們後會有期。」
抱抱拳,布老虎轉過身跟刑場上的觀風口馬賊打了個眼色,然後便帶著葉毛他們想要離開。
從剛才唐崢為左寅出頭來看,不管是他們狼狽為奸在或者前者遭受蒙蔽,布老虎都不該在風浪口上與其起衝突。
謀而後動,只要能夠將眼前難關渡過,布老虎相信,一定能夠找到機會,瓦解天北崖這次的反擊。
等走了幾步,布老虎耳後傳來了唐崢怒音道「來人啊,先將布老虎一眾悉數收押,本官要好好審問他的底細。」
「誰他娘的敢!」
一聲爆喝,右側就坐的王屠夫仗身而立,怒目圓瞪,形容厲鬼。
唐崢在高台上怒喝到「你是何人,既然敢攪亂公堂。」
「老子叫王屠夫,唐大人想要瞭解老子的底細,行,去西河,隨便找個人打聽打聽!」
人生頭一次叫板縣令,王屠夫是又緊張有刺激,或許是習慣了前呼後擁,他的舉措沒有半分謙卑,倒是比布老虎更加狂妄。
「好,本官如你所願,也不找人打聽,直接扣你回衙門。」
唐崢怒容揮手,自有兩名衙差上前,將繡春刀架在他脖子上。
「唐大人好大的煞氣,莫不是真以為在這關城能夠隻手遮天?」
比王屠夫更加瀟灑,涼棚有一老者,正是司徒府上的管家老錢出言質問。
原本今日坐在這裡的是司徒遵義,可自從手刃仇人,他便入了麻衣道觀潛心為妻兒祈福,現在還未出關,是故由管家老錢行家主之便,代為操作。
而管家老錢肯在關鍵時刻力挺布老虎,自然不是無的放矢,實在是檯子口一役上見到了布老虎身上太多的梟雄手段,於是他便起了拉龍之心。
有道是錦上添花遠遠不如雪中送炭!
認定布老虎必定成就人上之姿,管家老錢斗膽賭了一把,押上一莊。
就在管家老錢仗義直言,涼棚內,以張康為首,關城足足有七成商賈同時起身,眼神投射於高台上,對唐崢抱著深深的敵意。
「唐大人判案有失公允,我張記米鋪,將立狀上奏登州知府!」
「還有我周記茶鋪!」
「南城酒家!」
「劉記作坊!」
今天前來觀刑的足足十九位富商,他們無一不是腰纏萬貫,控制著關城部分貨運實業。
其中跟觀風口為好的有六家,跟白馬幫交好的有十一家,全部諫言,一時間,刑場之上隱隱有風雨雷動之聲,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好,好,你,你們」
新官出任,沒想到碰上士紳刁難,唐崢一張俊臉氣得通紅。
倒是他下首的左寅保持著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樣,在唐崢手足無措之時,娓娓而道「張記、周記、劉記,涉嫌驅使惡奴於貧民放下高利借款,以此奪人妻女,實在喪盡天良。至於南城酒家,花記布坊,趙記雜貨其子無道,驅使惡奴為禍一方,現在我左某懇請唐大人明察秋毫,將此等狂徒悉數收押,好生審問,為我關城百姓除害!」
「你,你血口噴人!」
張康氣的臉紅脖子粗狂罵。
茶商周建,也就是葉毛的舅爺,這幾年身子發福走樣,一身膘肉亂顫,整張臉扭在一起,那雙綠豆般的小眼散發著深深的怒意。其餘商賈同是如此,他們喋喋不休狂罵,惡毒之言如利箭,對準左寅萬箭齊發。
面對咒罵,左寅毫不在意,一副雲淡風輕的摸樣。
倒是唐崢起了偏袒之心,一聲冷哼,自有衙差持刀而來,將他們這群人全部包圍。
「敢有狂妄者,本官定將施以杖刑懲戒!」
底下,布老虎駐足立身,冷眼看著一切變故,在他身邊葉毛剛剛聞得手下報告,壓低聲音道「哥,有消息稱,天北崖已經羅列了系列罪狀,還綁架了老劉他們的兒子,以此做要挾。」
果然!
布老虎這會算是領教了天北崖的厲害,不過他內心如翻江倒海掀起狂瀾,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鎮壓大局。
「來人啊,將布老虎上下一眾全部收押打入大牢,容後做審!」
唐崢雖被張康他們吵得頭大,卻沒忘記布老虎這個罪魁禍首,話音落下,從人群中掠出衙差如虎狼來襲。
葉毛趕緊道「哥,你先走,若是進了大牢,咱們就徹底完了。」
「若是我走了,才徹底完了!」
布老虎冷哼道。
若是先前收押的緊緊只是觀風口馬賊,他若走,事後也無任何不良影響。
現如今,以張康為首的富商為自己請命被擒,布老虎若是離開,後果不堪設想。
就好比街頭無賴聚眾鬧事,被打的混混找來幫手,卻見敵人勢大起了膽怯。這時候若是找來的幫手見勢不妙先撤,這樣就算被揍了一頓道上的面子還是保住了。若是自己棄眾人不顧而走,事後定會被人說三道四,難以重聚聲望。
現在布老虎面臨的就是這樣的狀況,張康他們還好,跟觀風口榮辱以共,可是白馬幫了?依附在白馬幫底下的富商會怎麼想?
布老虎正值危機,萬萬不能丟掉人心,獨自脫身。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葉毛大急,一道纖細的身影從人群中掠過,劃過厲風,直撲左寅。
「青,那不是青蛇兒嗎?」
那身影雖快,也快不過布老虎跟葉毛的眼力。
當然,更不可能快得過充當護衛的獅子頭葉頂。
就在青蛇兒欲以擒賊擒王,葉頂旋身抽刀做劈,招式極為瀟灑,彷彿雨夜霹靂。
匡噹一聲,青蛇兒的剔骨刀被葉頂一刀所挑,布老虎狂喝道「休得傷人!」
葉頂雙眼微瞇,刀鋒逆勢而收,以刀面拍了青蛇兒小腹,將她打飛了出去。
「來人啊,擒下她!」
隨著左寅厲聲呼喊,早有天北崖獅王衛一擁上前,將青蛇兒生擒。
「放開我!」
雙臂被押,青蛇兒頻頻掙扎,左寅看她不老實,衝上去一腳踹在她小腹上猙獰低吼道「唐青青,你殺我良配,我要你生不如死!」
左寅的妻子在「鴻門宴」上被青蛇兒殺死,這等大仇,左寅莫不敢忘,早把青蛇兒底細摸清。
高台上,唐崢身軀一震,不敢置信的望向台下,眼眸緊緊盯在青蛇兒被披散的頭髮遮住的那張臉。
「殺,我活不該將那死女人千刀萬剮!」
披頭散髮的青蛇兒杏眼圓瞪,字字殺機,讓人如墜冰窖。
左寅暴怒之中,抽刀做劈。
兩邊獅王衛可是知道自己少主那點耍刀的功夫,微微鬆手,青蛇兒有了可乘之機,雙臂擺力,手袖被撕開,兩條玉臂暴露在空氣之中,如蠍尾打掉左寅手中砍刀,順勢就朝左寅咽喉捏去。
「殺!」
左寅生死之際,葉頂顧不得輕重,仗臂立身一記炮錘直轟青蛇兒琵琶骨,將她震飛出去。
恰在此時,站在高台上的唐崢發出驚呼,失足從階梯掉了下來,好巧不巧,就停身在了嘴角流血的青蛇兒身邊。
「唐大人小心!」
「青青,快,擒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