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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七家馬寨 第二百三十八章;為善 文 / 仗長戈

    更新時間:2013-01-18

    「居善地,心善淵!師兄,這幾日你我遊歷這關城邊域大好景色,師弟受益匪淺啊。」

    白楊堤上,一身青衣儒袍的仇老爺子懷捧紫砂壺,雕花龍鳳恍如乾坤輪轉,盤旋於掌中。

    在他身邊,有個黑袍紋蝶的男子,面冠如玉,在他腰間有串銅鈴,河面微風蕩漾,搖曳的鈴聲空靈清脆,如果布老虎此時站在附近定要膛目結舌,因為此人正是醉舞坊幕後東家,逍遙於朝堂民間的妖師,柳湘月。

    兩人臨面於西河,寬闊的河水於長天一色,偶有鳥兒劃過,岸邊楊柳輕垂,風光宜人,賞心悅目。

    因為今天陽光明媚,夫子廟那邊有廟會開奏,所以白楊堤附近寥寥無人,清靜寧人。兩人並肩觀景,不言不語,過了小半個時辰,那麻雀誤當兩尊石像屹立岸頭,撲哧飛過停身,柳湘月探指在肩,那雀兒不但不怕,反倒蹦跳立於掌背。

    僵硬的氣氛,彷彿由鳥兒帶來的一絲生氣融化,聽著手背上傳來的吱吱鳥叫,柳湘月側頭,望著已入古稀蒼蒼白髮的仇老爺子,微笑道「師兄,你我一別數十載,今日緣到相見,記得南陽茅廬,那時候師父尚在,你我三人臥榻言道,此時想來恍如隔日重現。師弟有個想法,在過兩月正是師父仙逝的日子,我們不如相伴而去,陪他老人家解解寂寞。」

    雕花龍鳳在仇老爺子掌心忽然戛然停止,柳湘月臉上笑容漸漸凝固,化為一臉平靜,在他手背上的鳥兒尖叫一聲,驚恐的跳開,撲哧著翅膀逃離。

    氣氛再度僵硬起來,過了良久,仇老爺子緩緩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往事隨風,緣起緣滅,你我他三人,已經毫無瓜葛。」側轉過身,仇老爺子背負雙手,和藹的望著柳湘月又道「湘月,黃石一脈,暮天子輔萬民之責,即已由你肩擔,當好生運謀,切勿斷了傳承。」

    「師兄!」

    柳湘月欲言又止,忽然自遠方傳來嗚嗚狼鳴,他回轉過頭,就見白楊堤上多了四人遠遠駐足,一頭小狼崽子灰毛銀髮歡騰奔來,一步三躍,投入仇老爺子懷中。

    「哈哈,山鬼兒啊,山鬼兒,幾日不見,你這娃娃倒是粘人。」仇老爺子寬慰大笑的撫摸著懷中小山鬼,抬眼瞧得遠處駐足的是葉毛跟莫桑槐,微微抬手,兩人會意,帶著手下離開了白楊堤。

    「山鬼?山中人兮芳杜若,飲石泉兮蔭松柏。師兄,這麼多年了,你還念著十一娘?」

    柳湘月若有所思道。

    那兩句詩歌,出自楚地屈原的《九歌·山鬼》,是仇老爺子平生最愛,同樣也是借詩思人,懷念那位朝思暮想的紅顏。

    彷彿看透了什麼,柳湘月釋懷一笑,想要伸手去摸小山鬼的腦袋,卻被小狼崽齜牙咧嘴,盡顯厭惡。

    「這娃娃倒是有趣!」

    隨著仇老爺子的叫法,柳湘月搖頭苦笑。轉念,他又道「師兄,既然你想緬懷十一娘,在她生地長相廝守,師弟不敢妄論。可是那觀風口乃是惡名昭彰的馬賊據點,自是不能再待了。」

    「善惡是非,你說他惡,我道他善,眾說繽紛,焉而信呼?」仇老爺子逗弄著懷裡小山鬼輕聲道。柳湘月沉吟道「布老虎此人,湘月必要擒拿,交予錦衣衛。」

    「嗷嗷!」

    仇老爺子懷裡的小山鬼通靈,齜牙咧嘴,朝著柳湘月又是低吼狼嚎。

    摸摸它的腦袋安撫情緒,仇老爺子輕瞥了眼柳湘月道「他是我的弟子,按輩分,你是他的師叔。」

    「法不容情,他若是大奸大惡,這天理也饒不得他。」柳湘月背轉過身,移步離去。

    在他身後,仇老爺子幽幽道「既是如此,你大可走訪民間,看看你眼中的大惡,是否有做過魚肉百姓之事。」

    夫子廟,因為廟會的緣故,走街串巷的貨郎,五花八門的雜耍,琳琅滿目的小吃,讓整條小街熙熙攘攘全都是人群。

    「嘿,慢點,大傢伙的別急,一個個來。嘿,癩子頭,老子記得你家有田有米,你給老子在這瞎攙和個屁啊,快給老子滾!」

    「喂,喂,那邊的兩個,你們他娘的有人性沒,讓那小丫頭先過來。」

    在街道口土地爺的恩祠堂附近是個丈寬的空曠地,此時搭了個簡易帳篷,有人吆喝著派米派面。

    打頭陣的壯碩漢子在夫子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正是以前惡名昭彰的地痞頭子李濤。他身邊抗米上架,忙的昏頭轉向既然是他親生兒子,也就是早年砸驢莊被布老虎收拾的李財。

    這兩父子帶著手下在祠堂旁免費派米送面你也別當太陽打西邊出來,在帳篷裡頭還坐著一人,歪著身子翹二郎腿睡竹椅上,手裡盤旋著對太極球,上面雕刻的是虎狼凶相,赫然正是布老虎。

    看到帳篷外頭傾軋而來的百姓各個如狼似虎,布老虎著急出了亂子,在也坐穩不住釣魚台起身吆喝道「誰都別急,誰也別搶,喂喂,老李,先停停,停停,老子說兩句話。」

    別看一窩蜂的百姓稀里嘩啦往前鑽,布老虎一聲吆喝還是挺管用,立馬前頭人靜了下來。後面聽不見的百姓看到前面沒了聲響,立馬口耳相傳做噓聲,想探探出了什麼事,沒多久,場面就安靜了下來。

    「小李子啊,看不出你小子做正事也挺勤快的嘛,不錯,下去歇會。」

    來到汗流浹背的李財身邊,布老虎拍拍他的肩膀,頓時讓這小子受寵若驚。

    布老虎笑了笑,大步來到案板旁,大馬金刀挽起衣襟踩在椅子上,眼神肆掠的掃視著底下關城百姓。

    「今兒各位父老鄉親都在,正好,藉著地兒,我大老虎宣佈件事。」

    「今天,我錦程錢莊正式入駐關城,為慶賀開業大吉,跟諸位打個熟面,這裡有二十擔子米面,派完為止,算我大老虎多年以來承的諸位情義。」

    「等這米面派遣完嘍,嘿,大爺您先別急,這還有件事。」

    「等這米面派完嘍,我大老虎會以錦程錢莊東家的名義,在城裡接濟些貧苦難民。凡是被選中的,將會登記造冊,以後錦程錢莊將每月派送二兩銀子以做家用,維持生計。」

    說道這裡,布老虎略微停頓。二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就像酒店的跑堂,閒時一月也才一兩七錢,年底忙活,雙倍工錢不過三兩出頭。但像跑堂一般都包吃包住,所以這樣盤算下來,二兩銀子不算多,但維持一家子生計,只要省吃儉用,溫飽還是沒有問題。

    每月派發二兩銀子,這無疑天上掉肉包子,立馬底下群情激昂,一片討要聲。

    布老虎給身邊李濤打個眼色,他是這片地的地頭蛇,三兩句鎮壓下來,布老虎又道「當然,這貧苦補貼不是每家都有,也不是人人都能領到。暫時,這套救濟案例還在完善當中,所以前期,我們錦程錢莊只打算派出一百個名額,之後每個月會多增加一百到兩百名額不等。」

    「咳咳,現在我跟大傢伙簡短的說說我們救濟的對象。首先,老幼靠前,孤兒跟老人將優先得到我們的補貼,之後就是殘疾帶傷的病弱。另外,出自我個人考慮,在西河梅子園我將出資建造一間私塾,所有孤兒可以住在學堂承包吃穿。而像孤寡老人,若是有良善之家收容,我們錦程錢莊願意每月提供三兩撫恤金。」

    布老虎扯著嗓子將一系列補貼方式公佈於眾,底下人聚精會神聽著,一些良善百姓暗暗點頭,十分贊同錦程錢莊的救濟方式。當然,也有一些尖酸刻薄的小人撈不著好處低聲叫罵,說那布老虎欺世盜名,錦程錢莊更是狼子野心日後定有圖謀。

    當然這一切布老虎是聽不到的,就算聽到了也是一笑而過。

    等李財把事先寫好的佈告帶人張貼在牆上,帳篷外繼續派米,又是一陣忙碌。

    而在角落,李濤侍奉在布老虎身邊,他剛才接到底下人耳語,知道有些人的漫罵,不禁壓低聲音道「當家的,您說咱們辦好事也有人罵,何必花那冤枉錢勒。」臨末,他細細一琢磨,每人二兩銀子,名額百人,這一個月下來就是二百兩。一年下來,兩千字百兩,如果這個名額每個月增加,白白丟出去的錢可能達到上萬兩,這可不是小數目啊。

    「當家的,咱們可是馬賊啊,燒殺搶掠,這才是咱們的老本行。惡名昭彰,被人嫉恨這才是咱們的成就,現在咋就搖身一變,辛辛苦苦賺來的銀子還得還別人不說,以後還得倒貼錢,這貌似是別人大善人做的事,管咱屁事。」_del_log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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