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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七家馬寨 第一百八十七章;蔓山 文 / 仗長戈

    更新時間:2012-11-19

    夜深沉,亂石道數十騎飛奔。

    當首的正是騎踏花豹子的布老虎,後面緊跟布老九、莫桑槐,在火把的照耀下,這支馬賊如夜中火龍,蜿蜒直襲,目標正是小馬莊。

    「老虎哥,過了這個彎就是小馬莊,我擔心天北崖有埋伏,咱們快馬疾行,敵人以逸待勞,硬拚不得啊。」

    風聲呼嘯,莫桑槐嘶聲狂吼。

    一馬當先的布老虎高鞭落下,胯下花豹子感受到主人憤怒,馬蹄狂亂。

    「所有人跟老子聽著,前面是小馬莊,你們親人,家人,兄弟都在裡面。就是刀山火海老子今遭也要闖上一闖,誰敢於我前往!」

    振聲狂吼,布老虎面露猙獰。

    在他身後,老虎衛八十六騎絲毫不懼,他們沒有附和,只是用把馬鞭高舉,用更加狂亂的馬蹄聲緊跟布老虎的腳步。

    「殺!」

    一字殺,老虎旗抖擻,夜涼如水,似群獸奔馳。

    在快馬加鞭下,布老虎等人只用了不到兩柱香時間從洪山坡趕往了小馬莊。

    饒是布老虎在路上做了無數心裡準備,可當他親臨,仍免不了悲憤交加。

    小馬莊!

    滿目瘡痍,地上屍首遍地,房舍塌陷,斷垣殘壁。

    「娘!」

    「爹啊~」

    「大哥,大嫂!」

    從老虎衛中脫離幾騎,奔至村裡歇斯底里狂喊。

    「哥」

    布老九望著身邊臉色由紅變青的布老虎,心中忐忑不安。

    饒是布老虎心性如何堅強,看著往日心血凝聚的小馬莊毀於一旦,巨大的悲傷、憤怒直衝著他的神經。

    可是很奇怪,就連布老虎自己都詫異,縱然胸中怒火膨脹,他腦海卻處於極度冷靜中。

    「桑槐!」

    「在!」

    「去看看周圍還有沒有活人,另外派人上山,打探馬寨附近的消息。」

    布老虎寒風凜冽的語氣讓莫桑槐打了個冷顫,他急忙派人抄小路上山,自己則是親力親為,入村探視著環境。

    趁著這個空子,布老虎回頭看了下自己剛剛成立的老虎衛。

    他拜託馬賊大力訓練的「死士」素質最好,一個個眼冒怒火,卻能控制情緒,有序的排開,環顧四周,杜絕敵人兩翼進攻。

    隨後就是小馬莊的鄉勇,這些人都是馬三放的本族兄弟,跟布老虎經歷過無數險峻。家人生死未卜,他們怒急,卻恪守本分,咬緊牙關,按兵不動,等待著布老虎下令。

    其次就是白馬幫投靠的馬賊,他們或許已經徹底融入了觀風口,對於小馬莊遭受大難義憤填膺,可是終究訓練不夠。隊形散漫,在嚴禁私聊左右的戒令下,他們出於同情對那些悲憤的小馬莊鄉勇出言安慰。殊不知,這種言語上的安慰起不到絲毫效果,反而讓那些鄉勇游離在癲狂邊際,隨時都有可能像火山爆發,狂性大發,傷人傷己。

    不到片刻時間,莫桑槐帶人過來。

    從他臉上的喜悅,布老虎心中稍定,最起碼,這次的損傷應該在他能夠接受的範圍內。

    「老虎哥,除了房屋田地的損壞,地上沒有找到鄉民的屍體。」

    莫桑槐故意大聲喊道,頓時老虎衛眾人齊鬆口氣。

    「從那些屍體來看,他們大部分都是天北崖馬賊,其中少部分是白馬幫的人還有咱們馬寨的弟兄。不過看折損,應該在三十餘人左右。」莫桑槐說出自己打探的消息,心裡也長呼了口氣,他看了眼布老虎緊皺的眉頭,繼續道「從後林子裡的足跡來看,小馬莊的鄉民應該轉移了,方向很可能是蔓山。」

    「蔓山?」

    布老虎喃喃自語,兩道濃眉越皺越緊。

    蔓山地處小馬莊後林,跟觀風口對遙相望,因為山形地勢頗像盤旋的蔓籐,故而命名蔓山。

    要說這蔓山以前還有個典故,當初雷豹立寨,原本想安在蔓山,因為那邊地形險要,上下山只有一條環形小道,極力於防守,不過後來被仇老爺子直言拒絕。

    只因為蔓山山頂皆是石子,寸草不生,有無水源。雖說可憑一人武勇阻擋千軍而襲,卻忌諱一個「圍」字。

    若敵人佔據蔓山腳下一條溪流,阻了上面人的水源,就算早先準備充足,這飲水本就難以攜帶,掐住命脈,根本無從支撐過久。

    假如說小馬莊的鄉民阻擋不了天北崖的強攻逃難至蔓山,算算時日,已經過了一天一夜,布老虎臉色不禁又陰沉了下來。

    「老虎哥,我擔心小馬莊的鄉親們逃難上了蔓山,要不這樣,我帶人先行打探,你們就此安扎,等待馬寨上的消息如何?」莫桑槐提了個最穩妥的辦法,布老虎點點頭,暗道當下只有如此,這時,自觀風口那邊一騎飛奔而來。

    布老虎瞇眼凝視,發現那人既然是陳喪狗。

    「老虎哥!」

    陳喪狗策馬而來,招手疾呼「老虎哥,仇老爺子有令,命你速速前往高土坡,阻攔天北崖的救援。」

    倒八字豎眉,布老虎赤目圓瞪,口中喃喃自語「高土坡,高土坡」

    「狗子,小馬莊鄉民現在在哪裡?」莫桑槐丟了水袋過去問道。

    陳喪狗仰脖痛飲,把水袋拋過來道「全部在蔓山,暫時無恙。」

    「你娘的,那你還叫老子去高土坡。」莫桑槐氣的跺腳道。

    陳喪狗不理他焦急的眼神,轉向布老虎道「老虎哥,仇老爺子說了,你想立旗,當斬天北崖三百人祭旗!」

    「祭旗,三百人?」

    莫桑槐怒吼道「狗子,是你瘋了,還是老爺子老糊塗啦,放著鄉親們不救,讓咱們幾十號傷兵去殺天北崖三百人。」

    「桑槐閉嘴!老子豈是你能言道。」

    布老虎猛的一聲冷喝,莫桑槐悻悻然低下頭。

    隨即,布老虎揚鞭指向北方,豪氣干雲道「兄弟們,天北崖冠絕關城八百里疆域,乃是天外天,皇中皇,現在,誰敢與我,向天宣戰!」

    「老虎衛,殺,殺,殺!」

    八十六老虎衛大刀舉頂,聲嘶力竭吶喊。

    「出發!」

    在布老虎的馬鞭下,老虎衛馬不歇蹄,怒朝高土坡而去。

    與此同時,彷彿為了附和布老虎的凌冽殺機,烏雲蔽月,瀝瀝小雨嘩啦啦落下,宛若鬼哭,風嘶雨鳴

    蔓山,清晨落雨,山腳下溪流旁,有個粗陋的營寨,大帳裡,左寅負手立於堂上,修長背影下,費猴子、札特臉色均有異樣。

    「喂,我說少當家的,大清早的你把老子叫來個啥,又不是上面那些縮頭烏龜竄了下來。」

    自從丁凱身死,札特這個粗莽大漢對左寅這個少當家十分有成見,今天一大早又被緊喚而來,起床氣使然,讓他心中更是惱火。

    倒是費猴子不急不緩,但從他臉上的疲憊來看,心情也是十分不好。

    左寅聽著大帳外的雨聲,良久他轉過身,清朗的眸子緊逼費猴子道「老費,半個時辰以內,所有人棄營,入林!」

    「什麼?」

    費猴子瞪眼驚呼,左寅一字一句道「我說,半個時辰以後,入林!」

    「不可以!」費猴子直言拒絕,或許感覺語氣有些重,立馬解釋道「少當家的,咱們對這周圍並不是很熟悉,現在入林,加上下雨,弟兄們的身子乍暖乍寒會廢的。」

    「是啊,你這娃娃懂不懂,咱們要是入林,先不說給了上頭的縮頭烏龜可乘之機,咱們那些坐騎怎麼在林子裡走?那些林子我昨兒看了,裡面全都是碎石荊棘,馬兒可聽不懂人話,更不在乎你的身份!」

    札特沒好氣道。

    左寅冷哼一聲道「你們要留在這裡送死我不管,但是天北崖的人,必須跟我入林。」

    「這」費猴子很難理解左寅這時候犯什麼少爺脾氣,好在他心思轉的快,忙推敲道「莫不是少當家的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錯!」

    左寅嘴角上揚,飄然落座,翹起二郎腿倨傲道「那條溪流你們可發現什麼異狀?」

    費猴子兩人相視一眼盡皆搖頭。

    左寅冷笑道「昨晚下雨,到今晨,那溪流水不見漲,這麼明顯的水攻你們既然看不出來?」

    「水攻!」

    費猴子大驚,當下顧不得儀態直衝帳外,當他**進帳,臉色鐵青的可怖。

    「少當家的,那條溪流上游一定被人給堵了,定是觀風口的人所為,他們是想淹死咱們!」

    「不錯!水淹七軍,哼,他布老虎這點微末伎倆,當真是貽笑大方。」

    左寅撫掌笑道,彷彿識破了布老虎詭計讓他頓掃先前所受種種憋屈。

    費猴子倒是皺眉良久,他心裡只關心自己兄弟的存亡,對左寅的意氣之爭沒有絲毫附和的架勢。

    「那咱們現在退進林子裡?既然如此,咱們還不如退到小馬莊,反攻觀風口。」札特唱反調嚷嚷道,不過明顯他中氣不足,顯然是對左寅少了幾分輕視。

    擺擺手,左寅瞇眼如豺狼般狡桀笑道「觀風口的人既然截斷上流,咱們後退正好中了他們埋伏,反而,咱們若是入林,那邊地勢高拔,不但可躲水淹,裡面有處峽谷名喚灌口,更是可供我們修養安頓。到時候咱們可將林內荊棘斬斷,空出一條大道,待觀風口的人馬趁雨消停,營救蔓山上的小馬莊鄉民。咱們」

    左寅虛空做劈砍手勢,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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