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4
關城,司徒府。
一馬狂奔,如風火。
府外,管家老錢低眉順眼等待,當馬蹄漸近,一道身影下馬,自有奴僕上前牽起韁繩。
「老錢見過當家的!」
「哈哈,都是自家人,錢叔不必客氣。」
來者赫然正是布老虎本人,兩人寒噓兩句,便進入正題道「錢叔,大老虎不請自來,司徒老哥可在?」
「正在書房等候。」管家老錢笑顏道。
布老虎點點頭,在老錢的帶路下進了司徒府,直朝書房而去。
「主人就在裡面,老錢去備茶,還不知當家的是照舊了,還是嘗嘗府中剛剛採集的大紅袍?」
「不勞煩了,大老虎這趟過來就是跟老哥嘮叨幾句,用不了多久,錢叔有事還請先忙。」布老虎擺擺手,直接推門而入。
此時書房裡,司徒遵義好像早就知道布老虎要來,正閉眼養神坐在椅上。
布老虎大大咧咧坐過去,低頭,正好瞅見書桌上鋪開一張地圖,正是關城八百里疆域。
而在此處地圖上,細緻大小,正好將七家馬賊盤踞地帶勾畫出來,並且唯獨將天北崖跟觀風口兩處劃上了紅圈。
「哈哈,我說老哥你怎麼足不出戶,感情是在家裡研究地形,瞧這架勢,莫非是準備北踏清河,南滅橫嶺,坐擁八百里?」布老虎摸著蓄起鬍渣的下巴打趣道。
司徒遵義睜眼滿含深意的笑笑,輕輕叩起桌面。
「成,咱知道,咱大老虎那點本事,藏不過老哥您這雙通天徹地的眼睛。咱兄弟不帶彎彎繞繞的,實話實說,我觀風口有筆大買賣,我大老虎一張嘴吃不下,想讓老哥您幫襯幫襯!」
司徒遵義臉上笑容越發的燦爛,豎起兩根手指,他道「王家兄弟,老趙,老錢,四人,外加三百鏢師,我要兩成勞務費。」
搖搖頭,布老虎眼中含笑,並不言語。
這時候自門外響起叩門聲,一名相貌姣好的侍女奉上茶葉,司徒遵義微品一口,見布老虎大口咕嚕灌下,好笑的同時又道「你大老虎自打過完年就成了太歲爺,先是闖那天北崖設下的鴻門宴一舉成名。而後狠狠擺了江胖子一記狠的,讓老張跟老周在北平販藥落得萬貫家財,現在誰人提起你大老虎不讚一聲惹不起,怎麼著,現在這主意又打到我白馬幫頭上來了?」
「嘿嘿,老哥哥這是啥話。」布老虎滿臉堆笑道。
司徒遵義不看他惺惺作態的摸樣,起身走向窗旁,負手道「常人都道,我司徒遵義又商又賊,依我看啊。」司徒遵義轉身緊盯布老虎道「你布老虎才是不折不扣的又賊又商!」
「我司徒遵義自問待你不薄,司徒府上下見你布家人更是厚待有加,可惜你布老虎實在不仗義,不仗義啊。北地有災,你布老虎嗅得商機,早先佈局,將城裡兩種草藥一掃而空。你觀風口吃肉,我白馬幫喝湯總成吧,現在你這娃娃不知廉恥,一口一聲老哥喚的親熱,怎麼,想老哥哥出力,連個甜棗子都不捨得給?」
司徒遵義滿腹怨氣也不是小肚雞腸,他的根底在南邊,北邊消息不如雷豹早年經營的深厚,是故北方起瘟疫這事他要遲鈍的許多。等他察覺到商機,準備大干一筆,布老虎早先佈局,連口殘羹剩飯都不留,這點,司徒遵義倒是不怨,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可是由此,布老虎的觀風口一時之間成了眾矢之的,先不說橫嶺那邊青竹幫不會讓觀風口舒坦,就是老龍頭天北崖也不會坐視布老虎壯大。所以,想幹成這票大買賣,把藥物運出關城直達北地,他布老虎必定需要幫手。
司徒遵義早已預見布老虎必將親自登門求援,他盤算的很好,那批貨販出價值可抵半城。他司徒遵義也算大氣,白馬威名能打的王家兄弟,還有行事謹慎的趙有義,甚至連老將老錢都派了出去只撈兩成,這點他自問一點都不過分。
這做商人的,最恨那種又想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的傢伙。司徒遵義敞開天窗說亮話表示誠心,布老虎果斷拒絕,這心眼一起來,怨氣油然而生。
瞧司徒遵義那張緊繃的臉,布老虎哈哈大笑道「老哥哥,不就兩成貨嘛,成,這樣吧,待弟弟我把條件開出來,您若還執意瞅那兩成貨,嗯,兄弟我也不讓哥哥吃虧,分您三成,怎麼著讓錢叔出馬,就得多分一成。」
話說完,布老虎從腰間拔出匕首狠狠紮在那張八百里疆域地圖上,雙手環抱,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樣。
司徒遵義瞅他這摸樣不禁大感詫異,走進瞧了眼,倒吸口涼氣,久久無話。
「老哥哥若是沒意見,今晚觀風口,大老虎掃榻相迎,告辭!」
風塵僕僕而來,急如烈風而走。
在布老虎出了門檻,身後傳來司徒遵義幽幽聲道「老錢,你在鏢局挑一般人手,喚齊老王他們,跟大老虎上趟觀風口。」
黑山寨,臥室內。
阿曼娃俏臉紅霞,衣衫凌亂躺在史家老三史然懷中像只溫順的小貓。
「夫君,奴家聽說那觀風口跟天北崖大戰將至,你說我們黑山寨偏居一隅,到底是作壁上觀了?還是挑一處人家,做那最後的贏家了?」那阿曼娃本是西域人士,說起話來糯軟的能把人骨頭酥掉。
史然雙臂壓在腦後,望著胸膛依偎的可人兒笑道「阿娃,那你想為夫怎麼做?」
「當然是幫助布老虎的觀風口,之後等他們發了大財,我們多要些好處。」阿曼娃媚態百出道。
史然架不住這狐媚子的浪蕩,情不自禁起了反應,於是一場肉搏再度展開。
「夫,夫君,那,嗯,嗯,奴家有件事想跟你說。」
「說!」埋頭耕耘的史然含糊道。
「我們姐妹三人,嗯,受了那布老虎從西域購來的夜光杯,所以想請夫君幫幫他。;」
「哈哈,老子就知道你這小蹄子受了別人好處,行,待為夫好好調教於你在說。」
躺在床上媚眼如絲的阿曼娃輕輕推開身上的史然,朝門外輕喚「雅兒!」
房門被推開,從外面走進的正是阿曼娃的貼身侍女雅兒。
此時這俏婢彷彿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紅著小臉低下頭,摸樣誘人至極。
「早知道夫君你想這丫頭,今天就讓你得償所願,不過奴家先跟你說好了,雅兒的身子雖未被你們這些臭男人碰過,可是早年隨我練武已經破身,你可要待她溫柔些。」
心中一熱,史然呼吸漸漸沉重了起來,狠狠親了口阿曼娃的臉蛋,他笑道「阿娃你放心,雅兒是你的人,這身子給了我,我史然定不負她,以後她就是我的侍妾了。」
「那觀風口的事?」阿曼娃欲言又止道。
起身攔腰抱住羞澀的雅兒,史然大笑道「沒事,如今觀風口如日中天,我們黑山寨跟天北崖一向不對路,這次自然要跟布老虎賣個好。」
聽到這句話阿曼娃不禁放寬了心,在床上,面對兩個渾身**的美人兒,史然越戰越猛。同時,想到能跟觀風口賣個好,日後保準能分上一杯羹,心裡美啊,史然感覺現在就是換個皇帝老子也不幹,於是他翻了個身,自己躺下面愜意的享受著。
而他不知道的是,那個日後被他收為侍妾的婢女,她身子上那點硃砂並非練武過勤所破。甚至就是他媳婦兒,那所謂的夜光杯都是自己陪嫁的嫁妝。
等半個時辰過去了,史然心滿意足的抱著兩個美人兒呼呼大睡,那掛在床頭的碧綠的肚兜,悄聲無息蓋在了他的頭頂,綠油油的,好像一頂帽子
六月初二,觀風口。
聚義廳簾子被高高撩起,布老虎率先昂首闊步走出,清晨一絲餘暉照在他臉上,如刀鋒般的眼神,睥睨天下
同時在青竹幫,江胖子換上一件開胸短褂,他手提砍刀,面前人馬磨刀霍霍,共有兩百餘騎。
「兄弟們,今天,老子要劫了觀風口的貨,讓布老虎血本無歸!待我們滿載而歸,老子就在這裡放言,在場諸位,人人可得二百兩寶鈔。」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二百兩寶鈔,兩個小錢,放在平時,這些馬賊得趕上好時候存上一年半載。
江胖子難得豪氣一會,頓時底下兒郎拔刀舉頂,哇哇大叫,就像一群狼崽子,準備撲向它們的獵物。
這時,為了鼓舞士氣,營帳外一個被黑布罩起的鐵籠被掀開。
一頭活生生的猛虎盤踞其中,徒見亮光,低聲嘶吼。
江胖子一刀揮下,從人群中忽然閃出數十名弓箭手排列整齊。
「殺!」
令下箭飛!
青竹幫打將梁齊猿臂輕展,一支箭頭栓巴掌旗的利箭狠狠洞穿在猛虎右眼之上。
隨後箭如蝗蟲撲天,籠中猛虎吼嘯連連,身中數十箭,血染巴掌旗,倒在血泊中身亡。
「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