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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七家馬寨 第一百一十九章;生撕 文 / 仗長戈

    更新時間:2012-09-30

    布老九空有一身神力,放在山林之中就是那蠻熊,可斗獅搏虎。然而造化弄人,本該為叢林之霸的他,偏偏生了顆懦弱的心,明珠蒙塵,徒惹歎息。

    布老虎跟布老九,可以說是穿著同一條開襠褲長大的兄弟。

    對於這位沒有血緣的弟弟,布老虎很瞭解他。

    布老九絕不是那種膽小的人,他也有滿腔熱血,之所以被人輕視,主要還是那與生俱來的自卑。

    不錯,正是自卑!

    古人常言,人性本善。

    權當如此,在看那孟母三遷所為何?

    環境,一個人的出生,他是懵懂無知的,他不知道什麼是善,什麼又是惡,人謂之萬物之靈長,就是具備了強大的學習能力。君子不交匪類,俠不與官論,什麼樣的出生,什麼樣的環境,自然造就了什麼樣的人。

    西河本是貧民居所,三教九流,盜匪雲集。

    幼時的布老虎耳熏目染,他想活的更好,於是變成了人見人惡的「小混蛋」。

    布老九於他相反,他忠厚,他老實,他可以任人欺辱打罵以憨笑視之,並非與生俱來。而是他自甘卑微,從不與人爭鬥,渴望被重視,不想被人棄之。

    這一切,都來源於布老九是個孤兒,他的母親是這個時代最卑賤的軍妓,他的父親更是被處以重刑的扒手。

    作為布老九的哥哥,布老虎兒時沒曾想過今時今日的風光,他沒有辦法改變布老九對自己前程的看法。如今他是關城外鼎鼎有名的馬賊頭子,他希望,不,他決心改變布老九,讓他從卑微中走出,明珠現世,成就自己的輝煌。

    布老虎手下有兩大座將,葉毛!

    這廝初上觀風口膽子小的可憐,布老虎以情義誘之,挨雷豹打心鞭喚醒了葉毛心中的野性。如今七家馬寨,誰人不知觀風口葉家老貓,一命九膽,那是閻王不收的膽氣人。

    馬三放!

    他少有桀驁,老父馬面老財城外獵戶的頭把手,三歲殺雞,五歲宰豬,骨子裡都透著股狠氣。馬寨當苦役的日子徹底顛覆了馬三放的認知,在布老虎收其心後,給他機會,給他灌注對人生新的認知。馬三放,這個名字或許你只感覺耳熟,但是要提起瘸腿兒老馬那身狠氣,見識過的人無不膽顫心驚。

    朽木,老子也能給你雕出個花來!

    這是布老虎對布老九下的決心,他相信天賜布老九神力,不可能只是開個無聊的玩笑。

    動其心,惑其意!

    布老虎大馬金刀座於椅子上,終於,他從布老九猶豫的眼神中看到了稍瞬即逝的亮光。

    從懷裡掏出厚厚一疊百文寶鈔朝天揮灑,銀錢飛舞,惹來周圍熙攘的人群起了不小的躁動。好在之前有周流的卑躬屈膝,那些市井小民知道布老虎身份非同一般,並未做出哄搶。

    「哥,你,你怎能這麼糟蹋錢啊。」

    或許找到了一個逃避抉擇的由頭,布老九忙蹲下身撿著寶鈔。

    布老虎恨恨的抓住他的雙肩將他提起,嘶吼道「老九,你該醒醒了!我知道你對自己的身世耿耿於懷,但你有沒有想過,假如你真跟豆芽談婚論嫁,你的父母身份他們遲早會知道的,會知道的。」

    布老九如遭雷擊,他呆滯的雙眼充滿乞求,哀聲道「哥,哥,我求你,我求你不要說出去,我,我給你下跪了。」布老九作勢就要跪下身,布老虎豈能讓他如意。

    按在布老九雙肩上的手掌,如鐵鉗般禁錮著他的身子無法動彈,布老虎掃視周圍人群,忽然振聲道「老子叫布老虎,他是我兄弟布老九,俗話說的好,錦衣還鄉,必要昭告先祖,如果雙親已逝,必要祭奠在天之靈。」

    周圍人鴉雀無聲,靜靜的看著布老虎。

    布老九茫然站在那裡不知所以然,布老虎成功吸引了眾人眼球,大聲喝道「我兄弟前程似錦,多靠祖宗庇佑,可惜初時家道貧苦,父母靈位置葬甚是簡單。為得嘗多年夙願,我兄弟布老九有意重置祠堂,不知在場鄉親有誰願意出身搭個手?」

    朝身後馬賊打個眼色,後者會意的點點頭,從肩上解下小包裹遞了過去。布老虎放在手中掂量了幾番,嘴角高揚,往地上一丟,包裹裡面早先用銀票兌換好的大明寶鈔無比晃眼的灑了一地,在次亮瞎所有人的雙眼。

    「小生登州府衙曾顯,願替此孝舉擺案執三禮,為豪客雙親正言立碑。」

    自人群中走出位折扇橫胸的翩翩儒生,他眉清目秀,一表人才。此人名叫曾顯,在夫子廟頗有名聲,乃是洪武二十二年鄉試錄取的生員,如假包換的正名秀才大老爺。

    這個曾顯祖籍關城,卻一直在登州求學,他少有才名,文章通達頗有獨到。乃是登州府數百生員中的佼佼者,最有能力在明年會試在進一步中舉的冉冉新星。

    有人當場附和,布老虎自然樂的高興,他不知道曾顯的身份,可不代表別人都不清楚。

    今兒夫子廟廟會,本是鬧市繁華,三教九流齊聚,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馥雅排俗的文人墨客齊聚一堂。

    曾顯身負才名,嶄露頭角,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在他身上下功夫,以求日後能得上指點,更上層樓。

    見他出聲揚言,當場幾位藏匿在人群中的關城本土文人攜手拳拳,大義凜然,表現出對布老虎富貴不忘親的敬佩。

    布老虎想為布老九死去的雙親做點事,卻沒想到金錢的「力量」既然這麼大,讓他感覺最棘手的儒學先生,既然絡繹不絕蹦躂出來跳進這趟渾水之中。

    舉拳相抱,布老虎客氣道「各位先生仗義,布老虎無以為報,來人啊,去,叫輛車來,給諸位先生找個清靜雅間,備上幾桌好菜,先行伺候著。」

    布老虎這次帶來的人心眼都特別靈活,當下走出一個低眉順眼的馬賊帶著青皮帽,笑呵呵把曾顯一干人請出了人群中。

    瞧得那些文縐縐的墨客幾句話的功夫便撈著一桌酒席吃喝,在場人皆有些眼紅起來。

    他們鼓噪著,充分發揮想像力要跟布老九攀上幾分關係,那些小商小販有的人是認識布老九的,各個謅媚的阿諛奉承起來。

    一向被人罵鬧取笑的布老九第一次感受到眾星捧月那種無限催生**的場面,他裹的嚴嚴實實的內心,不著痕跡的,慢慢有了絲鬆動。

    「哥」

    有些架不住左右人的熱情,布老九有些忐忑的望著布老虎。

    揮揮手,附近自然有人把上前來的小商小販悉數隔離開外。

    「哥,你,你要我做什麼,我,我都聽你的。可是,他」

    布老九為難的望著倒在血泊中的李茂山,這廝此時在沒之前囂張,鼻樑深深塌陷,丟了兩顆門牙,形容淒慘,仔細一瞅,還有些猙獰。

    「老九,我還是那句話,今天你殺了他三麻子,我布老虎還把你當兄弟。如果你不願意,成,我也不勉強,百畝良田,祠堂供奉,這一切,依舊是你的。」布老虎面帶微笑道。

    布老九卻從這微笑中看出幾分訣別,他不傻,他知道布老虎的意思。如果今天自己不肯殺李茂山,他跟布老虎的感情,在也回不到過去。

    重新回到了猶豫,布老九認真的做起了思考。

    反倒是周圍看熱鬧的百姓紛紛鼓噪,他們有的好事,興高采烈要求布老九「大開殺戒」。

    更多的是抱著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在這些人看來,布老九這個愣頭一定會選擇百畝良田,富貴一生。而他若是當街眾目睽睽殺人,別說大好前程,從此以後,可能只有出城落草為寇,才能勉強保的住活命。

    深呼了口氣,布老九終於拿定了主意。

    布老虎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眼眸,臉上難掩一絲失望。

    「哥,我,我不能殺他,殺了他,你也會被麻煩纏身。」布老九怯怯道。

    待看見布老虎並未說話,他又繼續道「哥,我也不要你的良田財帛,我,我只想過安寧的生活,每天能看著豆芽在我身邊,我,我就很滿足了。」

    點點頭,布老虎見他意義以絕,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歎息了口氣,擺擺手,就要離開。

    這會兒功夫,自人群外響起急促的馬蹄聲,有一人持鞭策馬飛奔,所行之處,不管老弱婦孺,紛紛摔倒在地,頓時周圍傳來連綿咒罵。

    「哥,不好了!」

    馬背上那人既然是葉毛,這個懶洋洋的「野貓子」只有在遇到性命攸關的大事才會如此激動,見他這幅摸樣,布老虎心中沒來由起了絲不祥的徵兆。

    「貓兒,怎麼了?」

    「哥,九,小九兒,你」

    葉毛欲言又止,布老九站在那裡納悶的撓著頭。

    忽然一絲靈光在布老九腦海中閃現。

    他記得,葉毛好像帶著布老虎的命令去找豆芽兩母女,如今,如今這般摸樣,莫不是?

    布老九不敢想像,他感覺自己心口好壓抑,腦袋更是渾渾噩噩,讓他有些站不住腳了。

    「貓兒,到底怎麼回事,快點說。」

    布老虎還要比布老九更快猜想到這茬,果然,葉毛猶豫了半天,咬著嘴唇,低著頭道「我審問了李江哲的手下,知道他把豆芽姑娘母女給藏在了某個妓院的廂房裡。等我趕去的時候,她們」

    「她們怎麼了!」

    布老九急衝上前,雙目赤紅瞪著葉毛。

    他雙臂如同枷鎖,按住葉毛的肩膀,讓他有種肩擔雙山的感覺。

    「小九兒,你,你要淡定點啊。」

    「老子問你豆芽怎麼了!」布老九放聲怒吼,如平地炸雷震的方圓數里,風起雲湧。

    「她」葉毛看了眼布老九,又看了眼旁邊的布老虎,良久,閉眼沉穩道「等我趕去的時候,豆芽母女為保貞潔,既然引火**了。」

    吼吼吼

    布老九仰天既然發出連串獸吼,葉毛被他驟然收緊的雙臂夾住肩膀,就好像力有千鈞重重打來,壓得他腿腳跟既然微微陷進了青石板磚中。

    「老九,快給我放了貓兒。」

    事情遠超布老虎想像,見葉毛臉色憋的血紅,他忙上前要去拉扯布老九,卻見暴怒的布老九雙臂一展,葉毛就像斷了線的紙鳶,越飄越遠,平地直升三丈有餘,重重摔在地上,狼狽的吐了幾口血,手腳痙攣的既然爬不起身來。

    「李茂山,李茂山,老子要殺了你,老子要為豆芽報仇!」

    彷彿來自地獄的惡鬼,布老九字字泣血,怒髮衝冠,朝十步開外倒地的李茂山走去。

    生死攸關!

    也不知道這廝從哪裡冒出來股力氣,李茂山從地上爬起身來,第一反應就是逃。

    可是他不想在布老虎面前丟了臉,他既然愚蠢的撿起地上一條馬鞭,示威的朝布老九揮舞著。

    啪!

    一記狠鞭凌厲的抽在了布老九肩膀上。打起炸雷般的湧動聲,那條鞭子既然齊根斷裂。

    不敢置信的望望手中馬鞭,又瞧瞧布老九肩膀隆起的肌肉上,只有道細微不可察覺的紅痕,滿堂皆驚。包括好心成壞事正滿肚子委屈的葉毛看到這一幕,他心中的那些小心思消失的無影無蹤,咳了幾口血,他眼神期盼的望著布老九,看看他能在給自己什麼驚喜。

    「老虎哥,不好了,衙門裡來人了。」

    就在這時,一個負責警戒的馬賊跑了過來,在布老虎耳邊大煞風景說著。

    皺皺眉,布老虎道「那個姓周的啥,老子不是囑咐過,神來擋神,魔來擋魔的嗎?」

    「擋不住啊,那個周流不過是個大點的混混頭子,縣衙裡來的那批人可是捕頭劉群親自帶人,他現在頂多堅持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再多,官府那邊的人就來了。」

    「劉群?劉群,這個名字好熟悉啊。」

    布老虎自言自語著,忽然腦海靈光乍現,問道「那個劉群有個姐姐是不是高驢子的老婆?」

    「這事我知道,不,是全城的人都知道啊。」那馬賊回答有些混亂道。

    布老虎點點頭,朝馬樁那靠著的葉毛瞧了眼,後者拍拍胸示意自己沒事。布老虎傳遞完了意思繼續觀察著步步緊逼的布老九跟李茂山的追逐,然而與此同時,葉毛脫了外套,起身朝周圍左右建築瞧了幾眼。

    直到發現李記茶樓頂端,他提氣縱身,如飛燕掠月,輕而易舉攀爬至頂,將腰間一片旗幟展開,重重的定在了瓦片上。

    底下,當李茂山試圖用木棒,鐵刀,匕首從而對布老九進行傷害,但是結果卻是在差強人意。

    暴怒的布老九充分的發揮了自己與生俱來的神力,在強大的力量灌溉下,他那身古銅色的肌肉彷彿鋪了層爍金閃閃發光。李茂山的任何攻擊,布老九不躲不避,完全硬抗,毫無懼色,更是毫髮無傷。

    「你,你不要過來。」

    當說出這麼句話,李茂山的精神徹底被布老九破擊的粉碎。

    「我,我求求你,我給你磕頭了,九哥,九哥」

    「老虎,老虎,您幫我勸勸老九,給我條生路,我願意當你們的狗。」

    在李茂山如鼻涕蟲般跪倒在布老虎腳前,渴望著能苟活一條性命。

    布老九毫無表情的抓住他的雙腿,就像抖棉絮般手腕用力,李茂山頓時感覺騰雲駕霧般整個身子漂浮了起來。

    而在下一刻,他忽然察覺到了一聲巨響,還有腦海深處某個神經的輕微一疼,他就彷彿一隻小鳥般,鳥瞰俯視著周圍人所有的神態盡收於眼底。

    「咦,他們在恐懼著什麼?」

    「布老虎,布老虎,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的,總有一天我李茂山誓要將你踩在腳下。」

    「布,布老九。」

    當李茂山瞳孔無限收縮,反射出布老九的摸樣,他想逃,這是本能反應,就好像兔子見到了天敵獵鷹,那是一種埋藏在了骨子裡的害怕。李茂山已經被徹底嚇的崩潰了,他只想跑,跑的越遠越好,無論什麼樣的目光,嘲笑,貶低,這些無所謂,螻蟻尚且偷生,他還有大好的光陰,他還有好多想要一嘗芳澤的女人,他他不想死。

    可是!

    可是,「我,我怎麼動不了?」

    李茂山下意識的低頭,他的生機徹底湮滅在了當下。

    生撕!

    布老虎只要求布老九殺了李茂山,沒想到這個弟弟讓他徹底刮目相看。

    手持雙腿,布老九憑藉著蠻力硬生生把李茂山撕成了兩半。

    鮮血四濺,三十步內,那些看熱鬧擠在前頭的百姓倒霉了。

    就在那傻眼的功夫,有些人瞪大的眼睛,眼睜睜瞧著一灘鮮血,扑打了他們一臉。

    「殺,殺人了,布老實,不,布老九殺人了。」

    當地上李茂山的成兩半的屍體靜靜的躺在馬樁旁無人問津,整個夫子廟徹底沸騰了,驚嚇過度的百姓如猛虎如林的山雞野兔紛紛落荒而逃。

    而就在衙門裡的官兵前來那一刻,有些人望著慘不忍睹的殺戮之地,他們紛紛捂鼻,依舊制止不了血腥氣的瘋狂衝鼻,於是有人吐了,有人傻了,而整件事的起因。

    布老虎背負雙手大步昂首離開,在他身後,布老九如同鐵塔般屹立,默默陪伴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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