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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上馬即為賊 第五章;馬賊 文 / 仗長戈

    更新時間:2012-08-02

    夜色朦朧,晚風盈人,路上已經很少看見路人,傍著梅園生存的小商小販,三五成群結在一起,討論著各自趣事,在或者各忙各的食材補貨,整條小街陷入了最為低潮的一陣子。

    布老虎運氣不賴,正好趕在亥時來到了梅園三寸門檻前。

    梅園大門旁有個看守的青衣大爺,他一臉悠閒躺在搖椅上,懷裡捧著個青瓷茶壺,瞇著眼哼著小曲,腳下擺放著一個掃帚,威懾著布老虎在門口徘徊半天。

    布老虎倒不在意挨一頓揍,可是這臉面不能丟,如果被這青衣大爺用掃帚趕了出來,落在有心人眼裡,布老虎的面兒掛不住。

    鼓起膽氣,布老虎還是決定相信布老九一把,大搖大擺跨過了門檻,那青衣大爺陶醉在自哼自唱中,正眼都沒瞧布老虎,倒樂的他心花怒放,一溜煙連架子都不要了,急沖沖望後院客堂鑽。

    梅園客堂是將後院一塊空地獨自開闢了出來,搭上丈高的戲台,掛上大紅燈籠,左右兩方假山、小池盡顯精緻,四面栽培著盆景草坪顯露著不俗的典雅。

    三排六行板凳整齊碼好,在戲台左右首兩側搭著一個涼棚小頂,這是給腰纏萬貫的富商老爺伺候的。

    布老虎來到客堂,這裡已經是人山人海,坐在中央板凳上拚命拍手叫好的,都是跟他年歲差不多的少年娃娃。暗恨自己來的晚沒有撈著一個好位置,布老虎望向戲檯子,此時上演的正是關老爺成名第一戰,溫酒斬華雄!

    手托腮下三尺美須,關老爺一身戎裝,橫刀立馬,那青龍偃月刀一砍一劈一掃,無不彰顯武勇霸氣,直把大花臉華雄逼的狼狽逃竄,看的下面觀眾目眩神迷,拍手叫好。

    蹲在牆角看了一陣,布老虎就有些乏味了,關公調在關城太有名了,凡是過往搭場的戲班子,無不要投其所好,拜碼頭,唱關公。布老虎在關城混跡七八年,聽這戲足足有百餘場,最初的「斬華雄」武戲過後,「單刀赴會」等等膽略謀識就枯燥了些,也難怪他眼皮打架,哈欠連天。

    乏困了,布老虎站起身想活動活動,看看怎麼尋思個機會,溜到涼棚下摸些棗子搞點回來。

    雙眼賊溜溜亂轉,布老虎環顧全場,眼神掃到了左首涼棚,看到一個人影,眉頭不由緊皺了起來。

    那是一個比布老虎高半個腦袋的少年,膚色黝黑,長得濃眉大眼,身穿一件馬褂,露出厚實的胸膛,大馬金刀坐在涼棚旁邊一條板凳上,身後有著幾個關城本土的地痞無賴,雙臂環抱,一副打手摸樣。

    這黑少年肆意坐在涼棚旁邊,看到好景兒放聲拍手叫好,涼棚內的公子大少爺也不嫌棄,反而讓自家侍婢送上些水果茶點,朝他遠遠的拱拱手,一臉客氣。

    布老虎認識他,他叫大黑天,比布老虎大四歲,是這關城真正的惡霸,個性好勇鬥狠,拜了四海賭檔老闆陳子良做乾爹。手底下有批地痞無賴,整天幫人討債放利,普通良家見了唯恐觸他霉頭,輕則破財消災,重則見血斷骨。

    布老虎這時想到布老九先前跟他說的一個事,李茂山在這梅園被人敲掉了兩顆門牙,看來就是大黑天動的手了。

    這李茂山仗著自己家有餘財壞事幹盡,可是在大黑天面前,就有些底氣不足了,那傢伙是真正的蠻人,睚眥必報,動手必見血,絕不手軟。

    布老虎心裡盤算了一陣,身子悄悄挪移到了人群之中,盡量讓大黑天注意不到自己。

    倒不是布老虎怕了他大黑天,實在是沒有接觸的必要。

    這廝是個渾人,李茂山被一把菜刀嚇得屁滾尿流是他慫,大黑天不一樣,布老虎敢搞他絕對敢接。這小子手上扎扎實實有著不下於五條人命,吃牢飯那是跟玩的一樣,連縣太老爺都怕逼急了這小子禍及家人,布老虎更是有著自己的牽掛。

    丑娘怎麼辦?

    秀才老爹怎麼辦?

    指望布老九在次上演一回怒斗野豬?布老虎已經猜到結局,大黑天的手下一定會挑斷他的手腳筋,丟到大街上任其自生自滅。

    蹲在人群裡,布老虎眼睛望著戲台上,心頭卻不是個滋味,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只要他還想在關城混,總有一天會和大黑天打上交道,到時候該怎麼辦?如果布老虎有意投奔四海賭檔,憑他的手段只要利益上不起衝突,和大黑天做兄弟不難,可是他家秀才老爹知道了,準把他逐出門牆。想到這裡布老虎開始頭疼起來,思量在三,他倒是覺得王屠夫的包子鋪大有可為,遠的不說,跟著王屠夫混,仗著他幾個拜把子兄弟,他大黑天也欺負不到自己頭上來。

    想通了心事,布老虎心氣順了好多,望著戲檯子上威風凜凜的關二老爺,也覺得有趣多了。

    「不,不好了,馬賊來了。」

    從院門外,忽然跑出一個神情慌張的端茶小廝,他話還沒說完,一道寒光劃過,劈在他的後背上,血濺三尺,倒地成了一具屍體。

    乍起變故,整個客堂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眼神聚焦在院門口。

    這時三個持刀的壯漢凶神惡煞走了進來,鋼刀朝眾人一指,大喝道「全部給老子跪下,觀風口做事,不想死的把招子放亮點!」

    這一聲如炸雷在客堂響起,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涼棚下的富商老爺,這些人一個個貪生怕死的緊,臉色嚇得灰白。偶爾兩個膽氣壯的顫顫巍巍站起身,朝左右奴僕打了個眼色,一行人從腰後面掏出三寸長匕首,嚴守以待。

    「馬,馬賊,是城外觀風口馬賊!」

    不知道是誰喊了聲,坐在板凳上的娃娃少年一個個哭喪著臉,大聲叫喊著,偶爾幾個心思靈活的,乘著慌亂偷偷開溜。在戲台上刀馬武旦沒了先前的武勇,丟盔棄甲,像無頭蒼蠅亂竄。吹拉彈唱的幾個老師傅更是不堪,有幾個當場嚇的背過氣,膽大的手腳癱軟,趴到在地瑟瑟發抖。

    大黑天這時證明了自己的確是個豪勇,從門口出現三個來歷不明的大漢開始,他一個竄跳掠到涼棚內,護在一個體態臃腫的中年人身前,從腰口抽出一把短刀握在手裡,眉宇間一絲戾氣正在醞釀。他手下的三個地痞也體現出了良好素質,毫無驚慌之色,從長靴抽出一把匕首,擋在大黑天身前。

    被大黑天護住的中年人是四海賭檔的老闆,名叫陳子良,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主,他見院門口只有三個大漢,以為是些過路的綠林中人。強裝鎮定擺擺手,示意左右公子大少稍安勿躁,輕咳兩聲,提起氣兒就要長吼一聲,卻被大黑天猛然拉下身。

    在院門四面牆壁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七八個手持弓箭的大漢,這些大漢一個個神情冷峻,強弓上搭著的利箭,箭頭在大紅燈籠的照耀下格外森寒。

    「老子來自觀風口馬寨,從現在起這裡被我們佔領了,想活命一個個給老子放老實點,不然別怪老子的刀箭不長眼!」

    在三個大漢的簇擁下,一位身長八尺虎鼻獅口,敞開了衣襟,露出結實肌肉的猛漢扛著一把鬼頭刀,大步走進了客堂,登上了戲台。見前面擋著一個花袍子的武旦,趴倒在地抱頭髮抖,猛漢嘴角高高揚起,手起刀落,他肩膀上的鬼頭刀如閃電般劃過一道寒光,血花四濺,一顆碩大的人頭掉落在台底下,一些身上濺到血的娃娃當場嚇得嚎啕大哭,坐倒在地上屎尿全出。

    「在給老子叫喚一聲,所有人都得死!」

    猛漢手中的鬼頭刀往台下一指,頓時全場鴉雀無聲,那些嚇得屎尿出來的少年娃娃,一個個死死摀住嘴巴,唯恐發出半點聲響。涼棚內的公子少爺也失了鎮定,坐在椅子上腿腳發軟,被大黑天護住的陳子良更是不堪,整個人藏在桌子下,輕聲囑咐著大黑天一定要保護自己周全。

    「老子叫惡狼,在你們高縣令懸賞的花榜上,人頭價值一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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