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5
第二天劉貞依約來了蔡府,戲忠隨行,本以為此次蔡邕會邀幾個重量級的人物,卻不想來的都是些洛陽有名望的讀書人,朝中官員除了楊彪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就是那楊彪對洛陽的局勢發展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劉貞一番期望盡付東流。
雖然來的人不怎麼樣,但是蔡邕在酒宴上說的第一句話卻讓劉貞小小的震驚了一番。原來這蔡邕要舉家搬往河間。
其實蔡邕想要搬家去河間的事情也不是倉促決定的,一來河間富裕,民生安定。二來河間之主劉貞他又非常喜歡。第三,河間學習氛圍很好,不論士庶只要有心向學,都有學習的機會,有盧植親自做鎮,又有管寧這樣的後起之秀。第四,洛陽如今的情形他心裡明白,雖然說在這種國難當頭的時候,舉家遷移有推卸責任的嫌疑,但是為了整個家族考慮,他還選擇了搬遷。
這個消息讓劉貞很振奮,如果河間有盧植和蔡邕兩位大儒坐鎮的話,那對士子的吸引力就是顯而易見的。
但是除了這個事情之外,其餘的就沒什麼重要的了,劉貞早早的回了家。
靈帝劉宏早已不上朝了,朝中大小事務無人打理,何進與十常侍還是有些水火不容,這時候的十常侍又倒向了太后的一邊,表面上對何氏一家人恭恭敬敬,背地裡卻又常使些小陰謀。而主要矛盾還是立儲。
原來劉貞想要霸佔蹇碩西園軍權的想法泡湯了,何進以大將軍總督天下兵馬的權勢,將蹇碩的那一部占為已有,又以之籠絡袁紹,而袁紹的那一隊人馬讓一個叫夏牟的人接了手,弄來弄去,劉貞在這過程中一點好處也沒得到,反而失去了一個勉強稱得上戰友的蹇碩。
轉眼又過了一個月,到了公元188年十月,天氣正式轉冷,洛陽也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劉貞走在往皇宮的路上,雪下得很大,很快的在劉貞的衣袍上落了厚厚一層。靈帝身子很弱,但就是不死,不過他死不死都無所謂了,如今的他在洛陽名存實亡,已沒有幾個人還記得他了。朝政早被何進和十常侍把持,劉貞的勢力越來越趨於邊沿化。為此劉貞和戲忠也是一籌莫展。
這次帶劉貞見靈帝的還是上次那個小太監,劉貞在庭院裡穿梭,這時候劉宏住的院子裡又加了些人,不過仍是死氣沉沉,劉貞除了聽見自己和那小太監的腳步聲外,什麼也聽不到,連鳥兒也沒有一隻。
到了靈帝寢宮之外,才又聽見裡面傳來幾聲咳嗽。沒有通傳,劉貞就走了進去,他像以往一樣,靜靜的站在劉宏的床前,陪著他,有時候自言自語的說幾句話。劉宏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了,厚厚的錦被裡面甚至看不出裡面睡了個人。但是每當劉貞過來,劉宏總會向他微笑。他現在說話已經很吃力了,他也不說。只是看劉貞。
劉貞也看著他,看著這個只比自己大六歲的族兄。三十二歲的年紀真的很年青,但三十二歲的劉宏卻快要走到自己生命的盡頭了。劉宏很平靜,劉貞從這幾次探望的過程中發現劉宏變了很多,似乎比以前的劉宏更懂事,更沉穩,更看得開了。他總是對著劉貞微笑。
劉貞的到來並沒有打破這裡的平靜,大約呆了小半個時辰,劉貞準備起身離開。而這時劉宏卻一反常態的抓住了劉貞的手。劉貞停下來向他看去,只見他嘴巴張了張,像是說了句什麼,他沒聽清,他將頭伸了過去,把耳朵靠了上去,隱隱約約的聽到劉貞說道:「朕,謝謝你!」
從皇宮回來之後,劉貞情緒很低落,他甚至想要早點回河間,回去過年。洛陽這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待了。以前他還常常去蔡府上走走,現在蔡邕已經搬到河間去了,可以說他在洛陽舉目無親。但是想歸想,現在卻還不是回去的時候。
曹操一個月前因對何進不滿有去陳留的想法,但是這陣子似乎心情又好了些,也還時不時的去何府上走走。何進雖然對他不是很信任,但是表面上也還算客氣。
為此洛陽又回到了以前的局面。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洛陽城顯得很平靜,但這平靜背後隱藏的波瀾卻讓他壓抑的透不過氣來。好像全洛陽城的人們都在等著一個消息,一個靈帝架崩的消息。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月,靈帝的病情竟漸漸有所好轉,這可真是大出了眾人的意料之外。劉貞自從那次看過靈帝之後,再也沒有進過宮了。靈帝病情有所好轉是張青打聽出來的消息,聽張青說,靈帝是因為心情比較平復,所以才慢慢好起來的,但是能好到什麼程度卻很難說,畢竟劉宏之前的底子太差了。
劉宏病情有所好轉的事情,如今除了何進十常侍等人知道外,其它洛最的普通民眾卻並不知道。
張青是今天一早來見的劉貞,所說的並不是只有這一件事情,還有一件是更讓劉貞吃驚的。那就是何後與何進相謀,有害劉宏之意。劉宏的病拖得太久了,久到何後等不及了。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劉貞很是憤慨。為此他將戲忠叫了過來,一起商量對策。
「志才以為該如何是好?」劉貞將事情的大概說完之後,緊皺著眉頭向戲忠問道。從感情上來說他是真的想要幫劉宏一把,雖然有些有心無力。
戲忠久久不語,等了好久之後,才沉著臉說道:「如今皇上久臥病榻,不能理事。國不可一日無君。與其這樣,還不如……!」後來的話他沒說出來,但是他想說的意思,劉貞很清楚。
的確戲忠說得很對,不管對誰而言,劉宏活著又不能理事,不如死了!國不可一日無君,在劉宏不能事事的這段日子裡,朝局混亂。以往每年過冬,朝廷都會有些措施,用來救災安民,而今年什麼也沒有,老百姓的死活,已經沒多少人顧及了。為此事曹操曾向何進進過言,不過何進置之不理。曹操徒喚奈何。
戲忠的話雖然很有道理,但是劉貞一時還是難已接受。他長歎一聲,拍桌而起,在屋裡走了兩個來回之後,重又重重的坐下。接著問道:「以志才計,該如何行事?」
戲忠搖了搖頭歎道:「只能靜觀其變了!」
就在劉貞和戲忠商議對策後的第五天,宮內傳來消息,靈帝架崩,此時仍是188年,雖然已到了年尾,但畢竟還沒有過年,而靈帝劉宏比歷史上的自己早走了一個年頭。死時仍未滿三十三歲。
劉貞是第一時間得到的消息,不過他並沒有見到靈帝的最後時刻,就連靈帝死後是什麼樣子,他也沒見過,靈帝架崩的一切事宜都由何進代為辦理。
靈帝才死還未出殯,何進就將朝中的文武大臣召到了一切,名義上是商議如何辦理靈帝的喪事,而實際上談的卻是立儲的事情。其實靈帝的喪事很簡單,只要依據祖制就可以了,也有人在為此事而奔波。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立儲。
何後的兒子劉辯身為長子,其舅父又是當今大將軍,掌握朝中大權。用他繼承皇位沒有任何異議,就是連一直擁護劉協的劉貞等人也是沒有任何辦法。所以當何進拿出偽造的靈帝遺詔宣讀旨意時,堂上沒有任何反對的聲音。事情也就這樣定了下來。
公元一百八十八年,十一月五日,劉宏長子劉辯,登基稱帝,改元光熹。因劉辯年幼,由何後暫代國事,垂簾聽政。而此時靈帝劉宏的屍身還未下葬。
自從劉辯當上皇帝之後,朝中大小事物悉出何後,為此十常侍更是伺候的十分慇勤。何後根本沒有能力處理朝政,開始的時候,他大多請教於自己的哥哥,後來十常侍總會在有意無意之間向何後提出自己的意見,而何後大多時候都是欣然同意的,這樣一來,朝中的旨意又變成了何進與十常侍的旨意。
一開始十分興奮,大權獨握的何進,沒過多義就發現了危機,他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十常侍還能與自己明爭暗鬥,大為惱火的他將責任全部推到了何後身上,每次自己有事不如意,回到家裡之後就會大發雷霆,大罵自己的妹妹向著外人。
何進的轉變又引起了曹操等人的注意,許久沒提過的事情再提到了檯面上,那就是誅殺十常侍。
「十常侍搬弄是非,左右皇上的意見,大將軍何不直接動手鏟出這些閹人?」之前不受重用的曹操到了這個時候又有了用武之地。
何進拿眼一掃堂上諸人,洛陽城內大大小小的文武將官,齊聚一堂。
「十常侍趨利小人,不必急於一時。依在下之見,莫如先解決了董太后。再將劉協封到遠處為王!」一直沒怎麼現身的袁術這時候也常常來何府議事。
「公路所言差矣,董太后手中無權,協殿下,年紀尚幼,那才是正正的不足為患,我同意孟德的意見,先斬十常侍,清君側,然後再圖其它!」鮑信出列言道。
「嗯,孟德之意與吾相同,待明日我見了聖上之後,再做安排,今日辛苦眾位了!且飲了酒後再回府吧!」何進呵呵一笑,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