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27
漢靈帝劉宏伸手招蹇碩,那蹇碩邁著大步往這邊走來。
蹇碩走到劉貞面前,居然行了一個軍禮,他單膝下跪伸手抱拳大聲道:「蹇碩參見太守大人!」
漢朝時皇帝一般會封皇子或皇兄弟為王,皇兄弟一般只封親兄弟,其它的仍是以官職稱呼,並不像後世一樣,統稱王爺。所以蹇碩叫劉貞叫的是他的官名。
劉貞見蹇碩向自己行禮,連忙上前扶起,面露微笑想要說兩句,但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蹇碩只是一個小黃門,官職不高,且沒有表字。總不能稱其為蹇黃門吧,直呼其名也不行,所以劉貞乾脆只笑沒說話。
「德華觀這蹇碩可還雄壯?」劉宏呵呵一笑。
劉貞仔細打量,這蹇碩不但長得雄壯,而且長相也還不錯,眉目間竟有幾絲威嚴,完全不像太監模樣,他心中大訝,若是這蹇碩久居高位有這等氣質也還罷了,可他偏偏只是個小黃門,他五官雖然長得不錯,但是皮膚卻比較黑,顯然是經常曬太陽的緣故,一點不像其它太監,白森森的。
劉貞呵呵一笑:「壯而有威!實在難得!」
「若朕讓其輔佐德華訓練新軍,德華可願意?」
「求之不得!」
「好,好,好!」劉宏大笑,一時沒喘勻氣,又連著咳嗽起來,劉貞想要上前拍撫,那郭勝與蹇碩早就搶在了前頭。
「你們都退下吧,蹇碩你去將皇兒叫過來,讓他們見見皇叔!」劉宏一揮手,其它近侍俱皆退下,只剩下郭勝還站在一旁。
劉宏看了他一眼說道:「朕與皇弟有話要說,你也退下,有事自然叫你。」
「皇上說了少話,恐有些累了,待奴才服侍皇上喝了參湯吧!」郭勝也不管劉宏答不答應,他向外揮揮手,兩個宮女捧著參湯走了進來。
劉宏臉色一沉,沒有做聲,他的確有些精力不濟。那兩個宮女將參湯捧了過來,郭勝接住,就要服侍劉宏喝湯。
劉宏將頭一歪,躲開郭勝遞過來的湯匙,說道:「放在這裡,朕自己會喝。」
「皇上!」郭勝不依不饒。
「放在這裡,朕自己會喝!你沒聽清楚嗎?」劉宏猛的將身前的案幾一拍,臉色發白,大聲喝道。可能是太過激烈,劉宏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郭勝嚇了一跳,他從沒見過劉宏發脾氣,這是第一次,他嚇了一跳,是因為沒想到劉宏會發火,其實心中並不害怕。他見劉宏咳嗽得厲害,將參湯放下,伸手要來幫靈帝撫背。靈帝怒目一叱。他訕訕的縮手一笑,並不走開。
劉貞眉頭一皺,一個小小的太監,居然敢頂撞天子。他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畢竟劉宏的舉動也嚇了他一跳。這時反應過來了,連忙上前,他一手拎起郭勝,瞠目相叱道:「小小閹人,這般大膽!還不快滾!」說完將手一扔,那郭勝飛出去老遠,滾在地上。
郭勝也一驚,前些天劉貞還給了他一對黃金鎖,今天又這樣對他,他實在沒反應過來,但剛才劉貞的表情和渾身上下不自覺釋放出來的殺氣,讓他渾身發冷,他顧不得著地的手臂已經骨折,連滾帶爬的滾出了偏殿。
劉貞將郭勝扔了出去,劉宏也嚇了一跳,連咳嗽都忘了。劉貞一怒之威竟讓郭勝連滾帶爬,再想起自己先前的喝叱,郭勝置若罔聞,心中既驚且歎。
劉貞撫著靈帝的後背,輕聲說道:「皇兄受苦了!」
這句話裡包含的東西太多了,劉宏想起自己十二歲進宮,董太后把持朝政,他連說話的份也沒有,後來漸漸的疏離政事,沉迷於酒色。一腔熱血和滿腔的豪情壯志不翼而飛。再後來他年歲漸長,董太后管不了他了,卻又被宦官壓制,那早已死去的宦官曹節曾經還以刀相逼。現在又有十常侍,圍顧左右,雖表面看起來溫柔和順,但什麼時候讓自己做過主,後來娶了何後,又來了個何進,左右威逼。他雖貴為天子,卻從未吐氣揚眉過。想到此處,他不覺淚下。
劉貞輕撫其背,柔聲安慰。對於弱者的同情,是他的本性,尤其是面對著這個對自己相當不錯的皇兄,再想起剛才郭勝那副模樣,他怒氣填胸。
「皇兄莫憂,我這就去將那郭勝捉了,明日一早零皮碎剮!小小閹人,太也可恨!」劉貞就要起身,劉宏連忙拉住,口中說道:「算了,算了,且由他去!」
「皇兄!」劉貞皺眉。
劉宏只是連連擺手。
剛好這時蹇碩帶著兩個皇子走了進來。劉宏連忙舉袖拭淚,口中笑道:「皇兒快快過來,見過你們的皇叔。」
劉協,劉辯快步跑了過來,先向劉宏行了禮,接著又向劉貞呼道:「皇子協(辯),拜見皇叔。」
這是第一次劉貞看到兩個皇子,那劉辯是何後所生,是劉宏的長子,剛剛十二歲,比較老實,劉協是王美人所生,剛滿七歲,調皮可愛。劉貞仔細觀察了一番,接著也行了一禮。
蹇碩皺眉看了看劉宏,見他眼角猶有餘淚,回想起剛才路上看到郭勝一瘸一拐的溜著,心中想到,莫不是那郭勝得罪了皇上。他噗通一聲跪下,問道:「可是那郭勝,得罪了皇上,皇上一聲令下,碩即刻將來抓來,凌遲處死。」
他這番話與劉貞剛才所說的差不多,劉宏一詫,又望了劉貞一眼,笑道:「不但雄且壯,還有膽色。」他哈哈一笑接著說道:「將新軍交與兩位,朕無憂矣!」
「願為皇上分憂!」劉貞與蹇碩同時跪在地上。劉宏示意起身。
蹇碩搬了兩張軟凳,要讓兩位皇子坐下,那劉辯乖乖的坐了,而劉協卻不坐,他一擰身子,鑽到靈帝的懷裡。
劉貞階下而坐,蹇碩站立身後,劉宏微笑著與劉貞話著家常,敘說著兩個皇子的好處,眼中滿是慈愛。不覺天色漸晚,劉宏說了一晚上話,有些疲累,吩咐蹇碩送劉貞出宮,自己也回去睡覺去了。
回府的路上,劉貞本想拉蹇碩說說話,奈何蹇碩不像其它太監一樣,他喜歡騎馬,而劉貞坐的是馬車,是以劉貞一直沒有機會,只偶爾隔簾說了兩句,卻發現這蹇碩並不是喜歡多話的人。劉貞壓住性頭,閉目回思,這一次面見皇上,可是收穫不少,同時也對劉宏有了一定的瞭解。想一想西園新軍,劉貞就高興,若自己能將這新軍抓在手中,那麼將來宮中有變,他又多了幾分把握。
正當劉貞在馬車內沾沾自喜的時候,皇宮深院內,一處屋裡,十常侍圍坐一堂。張讓、趙忠居首,眉頭緊皺。郭勝坐在後面,齜牙咧嘴的任一名老太醫幫他綁著手臂。
「剛才郭常侍所說,眾位都聽到了,不想這小小劉貞竟有如此膽色。以為我們好欺負麼?」張讓緊握拳頭,狠狠的砸在木地板上。
「皇上可真是說要將西園新軍交與他訓練麼?」趙忠兩眼死死的盯著郭勝。
郭勝趕忙收住呼痛聲,連連點頭,別看他在外面作威作福,連皇上也敢頂撞,但到了趙忠面前卻如死狗一般。
「先是一個蹇碩,又來個劉貞,嘿。這劉宏想要重新掌權麼?」張讓嘿嘿一笑,他連皇上的名字都敢直呼。
「呵呵,你以為蹇碩和劉貞真的能掌握新軍麼?別說我們不肯,外面那些虎狼又有哪一個是好相與的。這個我倒不急,現在關健問題是竇後與何後,洒家前兩天送給何後一份大禮,他高興的不得了,這兩天都不曾出門。何後那邊沒有問題,不知竇後那邊怎麼樣了?」趙忠呵呵一笑,看向張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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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把劉辯和劉協搞混了,在這裡向大家道個歉。我這就去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