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23
「這個老狐狸。」
「這個小狐狸。」
當張豐毅出了包間，他與項天居然很默契的同時在心裡嘀咕了相似的話語。
對項天來說，給張豐毅的評價，用老狐狸來稱呼，絕對貼切。他今天可是抱著很大決心前來的，結果，一開場，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張豐毅首先放低姿態，這讓項天處於被動。雖之後漸漸扳回來，但從全局來看，似乎還是張豐毅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看起來二人似乎相談甚歡，但這也只是比表面上的客套話稍稍深入一些罷了，誰都不會真傻到以為，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雙方有了真正的交情。只是總得來說，至少，雙方不會再產生什麼不必要的矛盾。這點上，倒似乎是項天佔了便宜，畢竟，萬海以後應該不會為難天地集團了。可項天這心裡吶，怎麼都覺著彆扭，十分鬱悶。
而對張豐毅來說，稱呼項天一聲小狐狸，絕對褒義大過貶義。今天的接觸，讓張豐毅更直觀的認識了項天。這會兒，張豐毅幾乎可以斷定，之前調查項天的那些捕風捉影的事，肯定是這個年輕人所為。
不簡單吶！最樸實的詞語，卻孕育著極大的感歎。張豐毅對項天的印象，極為深刻。項天的那份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老練，以及話語間的拿捏方寸，都讓張豐毅驚歎。雖然二人「聊」得很不錯，可張豐毅心裡對項天的畏懼，反而加深。他更確定一點，跟項天一定不能成為敵人。這個神秘的年輕人，可是比一些老傢伙還要難對付。
張豐毅有些慶幸，慶幸他今天所做的選擇。當然，歸根結底，還是要謝謝孫耀輝的提醒。這一點，張豐毅做的很不錯。像孫耀輝這些官場中人，哪怕偶爾透露給他一點看似微不足道的消息，只要張豐毅從中獲利，絕不會忘了好處費的。雖然項天的事，沒有給張豐毅帶來什麼金錢上的利益，但「認清」項天，就已經足夠了。
……
不說張豐毅這邊，飯局過半「有計劃」的離開，卻又被門口的白雲黑土嚇了一跳。單說包間內，此刻剩下的倆人，氣氛則有些尷尬。
葉雪一直坐在項天身邊，做著被安排好的工作。不時為項天斟酒，不時為項天夾菜……卻是自始至終，一句話沒有說。
這會兒，張豐毅突然離去，項天猛然發現，包間安靜了下來。看了眼身旁的葉雪，項天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有心直接走吧，又怕回頭張豐毅怪罪葉雪沒招待好他，項天倒是為了葉雪著想，卻是十分為難。
「那個，我叫項天。」搔了搔頭，項天這才想起，還一直沒好好自我介紹，這可是不太禮貌。
「嗯。」輕喚一聲，葉雪深吸口氣，為了籌錢，她早就什麼都不顧了，這會兒還有什麼好緊張的？
破釜沉舟一般，葉雪一改之前嬌羞的模樣，大方的坐直了身子，夾了口菜，遞到項天碟子裡，「項董，還需要些什麼？我讓服務員準備。」
「呃，不用了，這麼多也吃不完。」項天嚇了一跳，這女人轉變的也太突然了些，不過，這樣還算不錯，至少不會太尷尬。
「別光給我夾菜了，你們張董不在，不用客氣，一起吃點吧。」項天笑著說道，他倒是有心把白雲黑土也叫進來，但想想還是算了，別把人家女孩子給嚇到。而且，畢竟是對方請客，他可不能喧賓奪主啊。
「嗯。」再次輕喚一聲，葉雪當真不客氣，看得出，她可能是餓了，也可能是為了稍後……而補充些體力。
「呵呵。」項天輕笑，他倒是比較喜歡不做作的女孩子，雖然葉雪不至於到狼吞虎嚥，但看她吃得津津有味，項天也覺著餓了。剛才跟張豐毅，光顧著乾杯，還真沒吃多少。
都說「食不言，寢不語」，可項天還是喜歡吃飯時熱熱鬧鬧，聊著天的感覺。也許是前世，他孤獨的太久，對項天來說，最怕的就是安靜。哪怕到最後，他已漸漸習慣一個人獨處，也仍然不喜歡。
於是，一邊吃著飯，項天一邊沒話找話。當然，開頭最感興趣的，還是他見葉雪第一面時那似曾見過的感覺，「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哦，對不起，我叫葉雪。」葉雪趕忙擦了擦嘴，她也因緊張，還沒有跟項天自我介紹。
「葉雪？」項天先是確定，他的記憶中沒有這個名字的印象。緊接著，項天突然放下筷子，有些感傷起來，「好名字！已訝衾枕冷，復見窗戶明。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
同音字的葉雪，讓項天腦海中浮現出白居易的那首《夜雪》。恍惚間，當初獨自一人孤寂的日子，再次湧上心頭。往事的一幕幕，宛如昨天，讓項天再次感歎起來。同時，只因一個名字，項天對葉雪突然產生了親近之感。
「對不起。」看到項天面露哀傷，葉雪下意識的先道歉。不過，倒是驚訝項天的學問。隨手一首詩，看起來，他不但年輕帥氣，身家豐厚，而且還有一定涵養。
這點來說，也是項天的無奈，當初，他獨自一人，唯有書本是他的朋友。
「呵呵，哪有什麼對不起的，只是想起些事情。」項天轉換心情，再次問道，「葉雪，嗯，我也叫你小葉吧……」項天的「老毛病」又犯了，此刻突然回想往事，讓他忘記身在二十歲的軀體內。雖說這毛病，依然改了許多，但這會兒，面對著比他「小」一些的葉雪，很「不客氣」的直接稱呼人家小葉。
當然，葉雪沒覺著有什麼不妥，身份地位的懸殊，注定著稱呼上，她沒有話語權。即使比項天「大」上一些，也只能認了，雖然項天這樣，有些不禮貌。
項天猶不自知，繼續說道，「小葉，我們在哪兒見過嗎？」
「啊？」葉雪一愣，心說，「他這不是在勾引我吧？好像許多搭訕橋段，都是從這開始的。只是……我早晚還不都要給你。」
想到這裡，葉雪也如之前項天一般，略微難過。不過，她卻比項天更快調整過來。咬了咬嘴唇，葉雪目光堅定。既然你有心勾引，那就趕快結束吧。
「項董，我，我，我們走吧。」
「走？去哪？」項天糊塗了，這對話怎麼感覺「驢唇對不上馬嘴」呢？他還不知道，因為張豐毅之前稍稍提醒過葉雪，所以，項天在葉雪心中可是有個「好色」的「光輝形象」呢。
「當然是……」雖說一直將出賣身體掛在嘴邊，但真到了這一刻，面對「僱主」，葉雪真的有些說不出口。不過，這段時間感受的人情冷暖，倒是讓她更加的堅強。
再次咬了咬嘴唇，葉雪直視項天，帶著略微泛紅的雙頰，一字一句道，「當然是去開房了。」
「開房？」項天一驚，下意識的身子向一旁退了退，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只是，項天在後退時，不小心胳膊帶倒了桌上的酒杯，白酒淋了一褲子。
「啊。」項天慌忙起身，拿起桌上的餐巾紙擦拭。葉雪也嚇了一跳，不就是開房嗎？不是心裡一直想著嗎？幹嘛還這麼慌張？不過，此刻「顧客至上」，葉雪還是要先幫項天擦擦褲子。
顯然，餐巾紙不夠用，葉雪急忙起身，去到包間門口角落的一個櫃子裡，去取餐巾紙與毛巾。
不過，葉雪沒發現，當她起身轉身的時候，項天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她的背影，就這麼一看，目光便瞬間呆滯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