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2
鄒陽打開了話匣子,一段被他塵封的往事,在項天面前吐露出來。
四年前,鄒建國一家還在春城,雖出生大戶,可那待遇在鄒家來說,實在是不怎麼樣。甚至比不上一些依附於鄒家的外姓人,說鄒建國是外戚都不足為過。
誠然,這其中有諸多因素,但歸根結底,還是鄒建國沒有表現出過人的能力,被鄒家歸為可有可無之人。可鄒建國真的沒有能力嗎?如果算起來,這鄒建國在鄒家這一輩人中可是佼佼者,然而他太過張揚,卻是引起了鄒家下一輩接班人的不滿。
閒置,排擠,這就是鄒建國受到的待遇。試想,誰會放任一個比自己更優秀,甚至會威脅到自己家主繼承人位置的人,大展拳腳呢?若怪,也只能怪鄒建國當時氣盛不懂內斂。當他發覺到這些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悶悶不樂的鄒建國圓滑了許多,收斂了許多,可在鄒家的地位卻再也無法改變。
也就在那個時候,鄒建國想到了一同下鄉的吳軍生,也就是吳珊珊的父親。吳家在整個東北都是赫赫有名,一門子能征善戰的驍勇,在華夏的軍界也是數一數二的名門。而在戰勝結束後的和平年代,吳家也逐漸從部隊滲透進地方,依附吳家的門客,數不勝數。
與鄒家的勾心鬥角不同,吳家一團和氣。吳軍生在兄弟中排名老ど,吳珊珊更是吳家這一輩中唯一的女娃。可以說,整個吳家將吳珊珊視若寶貝般,百般疼愛。可有一點,吳珊珊卻是繼承了吳家的優良傳統,不愛紅妝愛武裝,任憑家人如何勸說都無濟於事。最終,吳珊珊進了部隊,且發展的良好。
若說起來,吳珊珊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當是不少人心中的女神才對。可一個女孩子,整天在泥裡摸爬滾打像什麼樣子,又加之吳珊珊那個火爆脾氣,她的大名很快傳開。隨之而來的結果呢,那就是她一直沒談過對象,沒人敢接近啊。包括她手下的兵,也是敬畏多過仰慕。
這麼一個寶貝沒人要,吳家上上下下都愁。當然,也有想攀附吳家的人,透露出接受吳珊珊過門的意思,可要不是吳家看不上,要不就是吳珊珊看不上。
一來二去的,吳珊珊成為了整個吳家的一塊心病。
鄒建國正是看中了這一點,雖說這吳珊珊比著鄒陽大上幾歲,但也沒大太多。為了能擺脫自身的局面,鄒建國準備用兒子的幸福去尋找突破口。雖說對不起兒子,可人家好歹也是名門之後,且美麗大方,說不定,他那混小子,還真看中人家了呢。
於是,鄒建國找到了吳軍生提起這事。結果那是不用想,吳家上上下下歡迎之至。雖說跟吳家比,鄒家差了許多,可好歹也算是般配了。所差的,也就只剩吳珊珊的態度了。至於鄒陽?沒人去考慮他的感受。
令人意外的是,一直在這事上採取拒絕不合作態度的吳珊珊,卻是將這婚事答應了下來。其實,她也無奈,家裡總是拿這個說事,她都要煩死了。之所以答應鄒陽,可不是說她將來就真要嫁了,而是因為鄒陽現在年紀還小,最少還能拖個幾年。是的,吳珊珊打算先拖著,過幾年清淨日子再說。
結果,鄒陽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他老爸給「賣」了。
當一切塵埃落定,鄒陽方從鄒建國那裡知道,他居然有個未婚妻。年少的鄒陽覺著新鮮好玩,也去看過吳珊珊。別說,雖大上幾歲,可美麗動人的吳珊珊,確實讓鄒陽很喜歡,自然也不會反對。但真正接觸幾次後,鄒陽死的心都有了。這吳珊珊對他不是拳打就是腳踢,連牽個收都不行。更是明確的告訴鄒陽,現在他們頂多算是朋友,其餘什麼都不是,至於將來是否真結婚,那要以後再說。
原本以為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卻是掉下個母大蟲,鄒陽不幹了。幾次去找鄒建國,不要這媳婦,卻是被鄒建國毫不留情的拒絕。開玩笑,鄒建國藉著與吳家連親,在鄒家的地位果然大為改觀,他怎麼可能去推了婚事。
悲催的鄒陽,真有些爺爺不親奶奶不愛了。放著這麼一個「未婚妻」,卻跟光棍沒什麼分別。正處於花樣年華的鄒陽,怎麼會甘心。
於是,鄒陽也不去管了。你吳珊珊不是說以後再說嗎?隨你,老子現在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鄒陽完全將吳珊珊拋在腦後,開始到處追女孩,找一個真正的「女朋友」,至少是能牽手親嘴的。
不過,這事卻是被吳珊珊知道了。悲催的鄒陽免不了又被暴打一頓,再怎麼說,他頭上可是頂著吳家未來女婿的頭銜,豈容他胡作非為?
受了委屈的鄒陽,非但沒從家人那得到寬慰,反而被鄒建國也打了一頓,告誡他以後不准到處粘花惹草。
青春啊,就這麼沒有了,少男少女的懵懂曖昧就這麼沒有了,鄒陽哪裡敢反抗,最終,只能接受這操蛋的命運。他恨鄒建國嗎?當然恨,可也許是因為覺得虧欠鄒陽太多,鄒建國自那以後,對鄒陽採取了放任的態度,不再要求他什麼,只要他不出大問題,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可這樣,鄒陽就能釋懷嗎?當然不可能,他也有過放縱,只是,放縱過後卻是什麼都改變不了。既然改變不了,那就學著接受吧。特別是,當鄒陽從老媽那裡,側面的瞭解到了一些事情後,他有些理解老爸鄒建國了,因此,他調整好了心態,學著該怎樣接受這樣的命運,最終成為了現在的鄒陽。
而鄒建國呢?因為這次的事,再次在鄒家嶄露頭角,讓人們想起了這個一直被忽略的人。也因為鄒建國與吳家的關係,最終被派到旅大,作為鄒家進軍遼省的開路先鋒。可這其中,難道就沒有支開他的意思在嗎?所有人都清楚,鄒建國也明白。但對鄒建國來說,這卻是難能可貴的機會。毫不猶豫的,帶著一家老小,鄒建國來到了陌生的旅大。
……
故事講到這裡,項天背後一陣陣冷汗,腦中浮現出那晚吳珊珊的樣子。
鄒陽在敘述時,「著重」講述了他是如何被吳珊珊「摧殘」的,項天光聽著都覺得疼。同時,他也慶幸,幸好那晚鄒建國攔住,要不然,估計他也得被吳珊珊痛揍一頓。
注意力回到鄒陽身上,項天總算知道了,為什麼一直沒聽說他有過女朋友,原來還有這典故。看來孫紅是沒戲了,項天為老同學可惜。對鄒陽,更覺得可憐。
摟著鄒陽的肩膀,項天陪著他苦澀的笑笑,「老二,想開點。」
「沒事,都習慣了。」鄒陽很灑脫,可臉上卻依舊顯露著一絲無奈。
「你回去跟孫紅說一聲吧,我跟她不可能了,你讓她趁早死心吧。」
「放心,我也是這麼打算的。」項天苦笑道,「問你一句,你對孫紅什麼感覺?」
「操,你這是往我傷口上撒鹽啊。」鄒陽笑罵。
「哪有,我就是看看我那可憐的老同學,在你心裡到底有沒有位置。如果有,我也好交代不是。」
「你可別跟她說我的事。」鄒陽突然緊張起來。
項天嚇了一跳,「你……」
「我什麼我,趕緊滾,去幫老大收拾行李去。」鄒陽推項天,卻是推了兩下沒推動。
「老二,你不是喜歡孫紅吧?」鄒陽的態度太明顯了,項天倒是真意外。
「誰喜歡那個奶牛,你趕緊滾。」鄒陽竟然有些扭捏,「還有,我的事你既然知道了就算了,對誰都不許說,否則老子絕對饒不了你。」
項天本想再打趣幾句,好讓鄒陽開心一些,可看到鄒陽沒落的神情,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正在這時,病房門被打開,徐嬌嬌走了進來,接著就是眉頭一皺,「誰讓你們在病房吸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