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之前,舒沫習慣先做一陣瑜珈。
做完鴿式接著做肩倒立,剛將腿伸上去,還沒擺好角度呢,冷不丁瞧見一顆黑乎乎的頭顱斜移過來,烏黑的瞳仁帶著興味,目不轉睛地瞅著她。
「誰?」舒沫一嚇,身體一歪倒下來砸在炕沿,發出沉悶的聲音。
舒沫還沒來得及叫疼,邵惟明已經張開巴掌掩住臉,從指縫裡露出一雙眼睛,笑嘻嘻地瞧著她:「哎喲,一定很疼~
舒沫氣得想罵娘,強忍了怒氣,冷冷地覷著他:「閣下是誰?」
「嘖~」邵懷明單手捏著下巴,一臉挑剔地盯著她上下打量,頗不滿意地搖頭:「還以為有多漂亮!頂多,也就是個中上之姿~」
舒沫抿著唇,一聲不吭地瞪著他,眼睛裡燃著兩簇火。
她生氣時,一向都是這個表情。
敢情她一個五品官家小姐的閨房跟菜市場一樣,任何人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喂~」邵惟明伸出手學她剛才的樣子,在空中比劃了兩下,好奇地問:「你剛才,是幹啥呢?」
舒沫笑了笑,慢慢地往後退了幾步:「看了還不知道?我在練一種失傳以久的神功。」
邵惟明自然是不信的,依舊笑嘻嘻:「哇,好可怕!」
她一深閨中的小姐,哪裡懂什麼功夫?明顯是在虛張聲勢!
「再不走,」舒沫抄起桌上擱著的端硯,猛地砸了過去:「本小姐打你個生活不能自理,一輩子依靠輪椅!」
「小心!」從窗外射進來一點寒芒,叮地一聲擊在硯台上,將它撞得偏了方向,擦著邵惟民的額角,落在了錦被上。
邵惟明嚇出一身冷汗,又驚又氣:「好毒辣的女子!」
舒沫只覺眼前一花,屋子裡已多了一個人。
「邵兄來得魯莽,七姑娘莫怪,熠某替他致歉。」夏候熠依舊是一襲白衣,清俊雅致得如同一幅水墨畫。
明明嘴裡說著道歉的話,然眼角眉梢皆是傲氣,全無半點愧疚之意。
以他的身份肯做做樣子,已給了她天大的面子。
舒沫沉著臉,並不賣他的帳:「他來得魯莽,夏候公子莫非是受邀而來?」
「呃~」夏候熠愣住。
自成年以來,還從未有人當面給過難堪,白玉似的臉上瞬間浮起可疑的紅暈。
邵惟明見狀,指著夏候熠搖頭晃腦:「我本來還不信,原來,你果然是砒霜。」
舒沫越發惱怒:「兩位都是讀書人,先生沒有教過你們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嗎?堂堂尺男兒,學三姑六婆蹲牆角,聽八卦,羞也不羞?」
「嘿嘿,」邵懷明得意洋洋:「他是砒霜,毒得死人,羞不死人。」
ps:這二日卡文,卡得蛋疼